烟雾缭绕的天气,我第一次走进了烟雾缭绕的游戏厅。
那种对于女生是禁地的地方,我的出现,引来了不少的目光。于是我识相地带上了帽子,跟我我哥的身后。
我是被托管给他的,他却不负责任地拉我进了那种地方,看他如何跟别人称兄道弟,看他如何吞云吐雾。
:“东子,这妞这么俊,哪勾来的?”
我哥呸了他一口:“滚一边子去,这我妹!”
那一头黄毛的小子,似乎很不怕死,摇晃着脑袋趴在我哥身上,露着他那并不白皙的牙齿嬉皮笑脸地说:“哪段情,不是打着哥哥妹妹的旗号!”
我哥那暴脾气,一把将他碍眼的头推到了一边。
:“我亲妹!”
说着就往游戏机里投了两个硬币,使劲敲了敲那老年痴呆的机器。
:“言钰那死小子怎么还不来?我还等着虐一虐那丫的呢!”
黄毛点了一根烟,那姿势像极了抽鸦片,哆哆嗦嗦地,掐着那只烟,刚要开口,门口一股清香就飘了进来。
他手里提着头盔,穿了一件黑色皮衣,紧身黑裤,配一双马丁靴,很机车风。甩了甩还在滴水的头发,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这不来了!”黄毛挥着手。
我哥露出嫌弃的嘴脸。
:“叫你来打游戏,叫你来相亲呀,喷香水,洗头发的!”
说着就想伸手往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抹点灰。
言钰将头盔扔给了他,阻挡了他的魔爪。
他似乎也跟那些人一样,对于我,很好奇,低头瞅了瞅我。
:“谁呀?”
随意地一问,伸手点了一支烟,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东子的亲妹妹!”黄毛着重强调了亲字。
我出于礼貌对言钰笑了笑,言钰挑了挑眉就算是回应了。
他抽烟很好看,不像我哥像是跟烟在较劲,看谁先死的感觉。也不像那个黄毛,一副烟抽他的感觉。
他轻轻你吸一口慢慢地吐出来,看着烟圈扩大,消散,不见。闭眼,好像回味那个过程一般,再轻轻地弹一弹灰。
我第一次见人把那么颓废的事情做的那么有艺术感。有些愣神!
:“言钰,等你好久了,快过来,今天一定虐死你!”
他轻笑走向我哥,他们进入了另一个我完全不懂的世界,百无聊赖就趴在那一圈圈转动的机器上睡着了。
:“醒醒,醒醒!”
我睁开眼,言钰冷着一张脸站在我面前。
游戏厅比之前还热闹,像是夜总会一般,晚上才叫醒沉迷的人。
:“我哥呢?”
:“他们先去下一个地方去了,我骑了摩托车,载你过去!”
我点了点头,就站起身,想往外走。
他像抓小鸡一样,一把把我拎了回来。将那个黑色的头盔扣在了我脑袋上,欣赏了一番,似乎很满意一样,笑着拍拍头盔,示意我跟着他,走了出去。
见不到,忘不了冬天的风很大,从他的发间刮过,似乎刚才洗发露的香气隔着厚重的头盔飘进了我的鼻子里,很香很诱惑。
我轻轻抓着他腰间的衣服,多一点觉的不对,少一点害怕掉下去,一个人在他腰间来来回回地调弄。
他忽然地一个减速,我吓得抱住了他,抱得死紧死紧,我真的吓到了!
很快我们就到了KTV,黄毛跟我哥,还有好多男男女女的,正在狼嚎。
我抓着头盔,有些犹豫,因为那扇门里的世界,我很陌生。
他从我身后看了看里面,抓着头盔的另一边,将我拉了进去。
在黄毛又强调了一遍“亲妹妹”,那些人才停止了八卦的询问。
她们跟熟悉,跟我那些朋友的熟悉不一样,她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开玩笑,不顾及什么地打闹,总将彼此最丑陋的一面袒露出来。
我甚至有些羡慕,羡慕我吊儿郎当的哥哥,竟然有这样的朋友。
言钰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又抽起了烟,一个烟圈接着一个烟圈,让我想起我家养的金鱼,偶尔吐泡泡玩的样子,很可爱。
我尽量将我的存在感降为零,看着她们唱歌,喝酒,在沙发上又蹦又跳。
言钰虽然表情很少,但是偶尔也会赏她们两句金玉良言,引得一群人捧腹。
:“二丫唱吧,狼不来不休!”
:“喝什么喝,反正一会儿都得便宜了厕所!”
他说完这些话,我会忍不住偷偷地笑,因为他在我这高冷的形象轰然倒塌了。
而每次的偷笑似乎都会被他抓住,然后,他勾起一边的嘴角,再赏我一个浅笑。
黄毛去厕所,好像因为不小心踩了别人的脚,就在门口闹了起来。
一群人涌了出去,我隔着好多脑袋看着对方人也不少。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要死呀?”
双方就打了起来,可我还处于蒙圈状态。
:“小豆芽,你谁呀?”
一个臭小子,拉着我的胳膊,气势汹汹地问。
我是真被吓傻了,上来就说:“东子他妹!”
显然这句话的效果没有“我爸是李刚”来的有力度。
那臭小子,握紧拳头就朝我砸了过来,我那副羸弱的残躯,除了抱头也想不到别的什么自保的方式了。
言钰一脚踹开了那货。
:“女的你都欺负,真他妈不是个男的!”
这句话戳中了他的要害,可他似乎跟我一样也是个关系户,捂着胸口,向一个一身膘的男的,对着我们指指点点地告状。
言钰没给他说完的机会,拉着我朝着后门就跑了,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嗓子像是卡了块盐一样,很难受。
我们靠在一个小巷子的墙上,喘气,我扭头看向他,他刚好也看向我。
昏黄的灯光下,我们互视而笑。
:“吓坏了吧?”
我摇摇头。
后来就没再说话,一直站着,我忍着没说,他可能没注意到,他的手一直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紧紧地!
我们等着街上人烟稀少,才回去取了摩托。走之前,他倚着摩托又抽了支烟,吸的很慢很慢,我们两的身影,在烟雾里,都朦胧了起来,好像过了好久。
:“这是我手机号,有事没事都可以打给我!”
我将头盔交到他手上,他塞给我一个纸条,很认真地说。
我抱着那个纸条,躺在床上笑的像个傻子。
:“简兮,简兮,你回来没?”
我应了我哥一声,他就没音了,我有这么一个心大的哥,真是三生有幸呀!
可是那个电话我打了,可是成了空号,他也不见了,像人间蒸发一样。
:“他爸欠了一屁股债,连夜带着她们跑了!”
那天之后我总做梦,梦到他倚着摩托车抽烟,这次没那么欢快地吐泡泡了,而是让烟在嘴里待了好久,才苦涩地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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