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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起等公交
第二天他上九点半到下午六点半的班。他在上班的路上还在想沈萱，想象一会儿见到沈萱时的情景。他以前还从来没有过像今天一样这么想上班呢。见沈萱成了他上班最大的动力。
当他走过三条街终于看见店门口时，心情激动极了。
店门是敞开的，所以他直接进入。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一进门就看见了沈萱。
沈萱正站在靠近店门口的右侧准备迎接顾客呢，一看见是王晓宁进来，就开玩笑道:“欢迎光临！买款手机？”把她旁边的一位导购给逗乐了。
王晓宁见有别的同事在，本想和沈萱多说几句，结果也不好意思说了，只腼腆地笑一下，不自觉地答道:“不买。”
当他走到沈萱面前时，沈萱还调皮地伸出一只脚假装绊他。他还是不好意思说话，只是笑了一下就朝里面走去了。
沈萱见他太腼腆，竟然逗他他都不说话，心想要是和这样的男孩儿在一起那还不得闷死。因此就对他更加失望了。不过她同时也更加觉得自己应该拯救王晓宁，多陪他聊一聊，让他学得开朗一些。
王晓宁心里想的则是:“没想到沈萱这么活泼可爱，我俩才刚认识一天她就开始和我开玩笑了。以前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外向的女孩儿。看来我是发现了一个宝啊！这样我还犹豫啥呢？下决心追吧。她长得不漂亮没有好身材这些都无所谓，性格好才是最主要的。有她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儿做女友那生活才有趣呢。而且由于她的长相一般，喜欢她的男孩儿肯定也少，这样我追她就容易得多了。”
王晓宁为自己的明智选择感到十分得意。他认为现在只有自己发现了沈萱是一个非常值得追的女孩儿，而别人还没有发现。可又一想要是时间长了别人肯定也会发现，保不齐又会有哪个男孩儿喜欢上她。因此还是赶快把沈萱追到手才好，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不过他想归想，一到实际行动就不好意思了。这一天当中他都没跟沈萱说一句话，就连沈萱经过他身旁时他也不好意思说话，只是冲沈萱微笑一下。沈萱因为跟着顾客，自然不便跟他说话了，所以也只是冲他嫣然一笑。只有一次逗他说:“好好工作，别总看我。”
他脸一红，忙转回头看电脑。心说:“谁总看你了，你以为自己有多吸引人呢。”
其实他就是总看沈萱，不光沈萱走近时看，就是离他很远时也看。不过他不敢让沈萱知道自己看她，所以每当看见沈萱要朝自己这边扭头或是转身时，他都连忙把头扭回来看屏幕。
他心想:“该找什么借口和她说话呢？要是能有机会和她单独在一起就好了。对了，不知她上班是骑自行车还是坐公交，要是坐公交正好今天回家我也是坐公交，希望她和我是在一个站牌等车，那样就太好了。等快下班时我问问她。”
到了下午六点多，他见没有顾客来下载了，正好沈萱也闲着，就让沈萱来帮自己填单。当沈萱来拿单据的时候，他就问道:“你下班怎么回家？”
“坐公交，怎么啦？”
“我今天也坐公交，因为下班晚了嘛，走着回就更晚了。你是在马路这边等还是在马路那边等？”
“马路那边。你呢？”
王晓宁高兴道:“我也是，那咱俩下班一块儿走吧。”
“好的。”沈萱说完拿着单据去试机台那儿写去了。
此时离下班还有十几分钟，店里已经没有顾客了。王晓宁也准备着收拾东西下班。
可是当他好不容易等到下班时间时，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沈萱又接待了一个顾客，现在正在一张桌上给顾客介绍手机呢。
他心里对那个顾客很不满，心说:“都六点半了，才来买手机，不知道人家还要下班？”
他穿好外套来到那张桌前，一看顾客看的是诺基亚8800，这是当前最贵的手机，卖12800，也是导购卖一部提成最多的手机。
此时桌子旁还站着店长和一名老员工，显然都很重视这笔买卖，希望能谈成，必要时还要帮沈萱说一说。
可王晓宁因为急着要和沈萱一起等公交，所以心里很矛盾。他心想:“沈萱要是能卖出去当然更好，不光提成高，而且在店里也很有面子。可现在都六点半啦，顾客要是看很长时间那我得等到几点？”因此他很不高兴地看着顾客。
恰巧这时顾客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心想:“顾客可能已经看出我不高兴了。可看出就看出吧，反正你耽误别人下班时间就不对。”
沈萱也抬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着急等自己，但又不好说什么。
顾客拿着8800边看边问沈萱一些问题，不过时间很短，也就三四分钟便放下手机说:“你先收起来吧。”然后起身往店外走去。
这时王晓宁反而有些自责起来。他心想:“顾客是不是因为我才不想买的啊。他刚才要是看出我不高兴来，就很可能没心思买了。要真那样的话我可就对不起沈萱了。”
不过这时沈萱说了一句“看他样子也不像是买的”让他稍感安慰。他心想以后再也不能干影响沈萱工作的事了。
沈萱把手机与盒子还给库管，然后对王晓宁说:“你先等一会儿啊，我取一下衣服。”说着小跑几步来到一节柜台前，打开柜台下面的柜门取出外套，说了一句“走吧”，就边穿衣服边和王晓宁一起往店外走。
此时王晓宁心里十分激动。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和女同事一块儿下班，而且一会儿还要一起等公交。但他发愁不知该和沈萱聊什么，怕自己太沉默了让沈萱觉得很无趣，因此就绞尽脑汁地想着话题。
出了店门，是一个很大的停车场，但此时已经没有一辆车了。他们店是在路北的一座大楼底层。此时大楼把夕阳的光线都挡住了，使这个停车场都处在阴影之中。
他俩走在停车场上还感觉有些凉。这就是丰州的天气，虽然已是五月，可昼夜温差大，中午能上三十摄氏度，而早晚却只有十一二度，有时还甚至在十度以下。
“你的手机号多少？”沈萱问道，并拿出自己的手机做出准备要记的样子。
这一问令王晓宁感到十分意外。他没想到沈萱竟然主动要自己的手机号，而且还这么快。一般来说他都是和别人认识很长时间以后才互相要手机号的。他又一次认为沈萱是喜欢自己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快就主动要自己的手机号呢？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想让沈萱看出自己的高兴样来。
他告诉了沈萱手机号后，沈萱给他拨了过来，他也记下了沈萱的手机号。
两人过了马路，来到公交站牌前。
“你坐几路？”王晓宁看着站牌上的数字问。
“4路。”
“我坐21路。你家在哪呢？”
“很远，都快到新和村了。”
“啊！那么远。”王晓宁惊讶道。他虽然没去过那儿，但知道新和村在市区东面。“我家不远，在惠民市场那儿，步行也就半个小时。我要是五点下班就步行回，六点半下班就坐公交回。以后我六点半下班就咱俩一起等公交吧。”
“好啊！你是一天五点一天六点半这么上的吧？”
“嗯，周一到周五是，六日全天班。明天就周六了吧？明天咱们还能一起下班。”王晓宁说完看了一眼沈萱。他很高兴明后两天仍能和沈萱一起等公交，因此想看看沈萱是否也很高兴。
可是沈萱虽然是微笑的样子，但也看不出来是否很高兴。王晓宁认为沈萱是故意隐藏自己的情绪，就像他自己也在努力控制情绪一样。
“你每天都是全天班吗？”他问道，想确定一下以后是否能经常和沈萱一起下班。
“这个月都是，因为这个月是试用期嘛。等下个月就能倒班了。唉！还得熬半个多月呢！每天都得早起，连个懒觉都睡不了。到了下午有时困得站着都能睡着。”沈萱诉苦道。
王晓宁听了心里倒很高兴。他高兴的是至少可以保证这个月能和沈萱一起下班了，至于下个月能不能，等下个月再说。也许这个月就已经追上沈萱了呢。
他安慰道:“等习惯了就好。你现在是刚上这个班，不习惯，所以就困。我刚来讯达时也是一到下午就困，现在好了。”
“可你是坐着呀，我基本都是站着。只有顾客看手机的时候我才能坐一会儿。”
“那倒也是。”王晓宁接下来就没有话了。他不知道该和女孩子聊什么话题，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总是怕自己说的话让对方笑话，或是令对方不开心。因此就这也不敢说那也不敢说，心里本来想了许多话却一句也没说出来，结果就弄成很蔫儿的样子了。
他俩并排站着，都不时朝西看一下公交来没。王晓宁在沈萱的右侧，所以每次朝西看时都趁机看一眼沈萱。橙色的阳光照在沈萱的脸上，给人一种静谧与温馨的感觉。有时一股风吹乱了她的短发，她就用手理一理，把右侧的头发别到耳后。这一切，王晓宁感觉就像是梦幻一般。
他希望公交车晚来一些，这样自己就能和沈萱多待一会儿。可是他又气自己不善言辞，这么好的机会都把握不好，要是能说一些逗女孩儿开心的话肯定就已经俘虏沈萱的心了。可现在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有趣的话题来，只能心里干着急。
他问了沈萱一些普通的问题，比如“在哪上的大学啊”“什么时候毕业的啊”之类的，但更多的时候是沉默。
就在他为找不着话题而着急的时候，他坐的21路公交车来了。虽然他想和沈萱多待一会儿，但一想既然找不着话题，那么早点儿分开也好，否则总是沉闷着感觉很尴尬。
当他和沈萱说再见时，沈萱还提醒他注意受伤的手别碰着。这让他心里感到暖暖的，甚至还想象成是沈萱把自己当成男友才对自己这么关心呢。因为他以前从没遇到过女孩儿这么关心自己，所以遇到一点儿关心都欣喜不已，感觉很甜蜜。
从这以后，只要是他六点半下班，就和沈萱一起等公交。再加上每天沈萱都帮他填单，就让他对沈萱的感情越来越深了。他也越来越确定沈萱是喜欢自己的，因此对追沈萱很有信心。只不过他觉得两人才刚认识几天，现在表白有些操之过急，所以想再过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了再说。
沈萱每天工作心很累。作为一名导购，工资全靠提成。不像下载人员，主要靠基本工资，虽也有提成，但很少。每给一位顾客下载才提成一块钱，所以下载人员都不在乎提成，自然也就轻松自在。但导购则不然，卖一部手机的提成少则几块多则几十块上百块，甚至还有几百的，卖得少的和卖得多的肯定工资相差很大。所以他们能不在乎提成吗？
沈萱刚来讯达时，觉得手机在这儿应该很好卖。因为讯达是本市最大的手机专卖店之一，凭着名气和口碑，在这儿卖手机肯定不愁没顾客。
她听说店里卖得最好的人一个月能挣五千，这工资在丰州来说可算是非常高了。一般丰州人每月才挣一千多，有的连一千还不到。她之前干的一份工作就每月才挣八九百。所以她对现在这份工作充满了期待。虽然也不准备在这儿长干，因为毕竟这只是青春饭，没有人愿意当一辈子手机导购，但她觉得只要挣得多，在这儿干上几年也不赖，还能攒下一笔钱。她甚至还想:要是自己也能每个月挣五千，那么几年下来就能买房了。现在丰州的房价才是每平米两千多。
可是没想到现实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好:顾客虽多，但这条街上的手机专卖店也多，足有一二十家。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手机大卖场，每个大卖场里都有几十个私人柜台。因此这一行竞争非常激烈。顾客买手机都会多转几家，看哪家更便宜、赠品更多更好才会买。再加上店里的导购也多，同事之间也有竞争，而沈萱才刚进入手机行业，没什么经验，所以最后卖得很不好。
她平均一天就能卖出一两部，而且大多都是本身就很好卖的机子。可这种机子提成很少，因为好卖肯定卖的商家也多，互相打价格战就把利润空间压得很小了，哪能给你高提成。
她看到自己卖得数量又少提成又少，而别人卖得不管数量还是提成都比她多，心里就有些不平衡了。心想同样是站一天，虽然别人也累但他们卖得多所以也不白累，而我才卖这么点儿真是和付出不匹配啊！
不过她也时常安慰自己:我才刚干这一行，着什么急啊！以后肯定会卖得越来越好的。
由于自己的原因导致卖不好她还可以自我安慰，可要是由于别人抢她的顾客而卖不好那她可就不让了。
这一天她就因为有人“抢”她的顾客而和这人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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