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由心生--读钱钟书《管锥编》三六、2022-11-06

        先生笺《文公元年》分一二两则，一则言叔服为相面第一人，引赵翼《瓯北集》卷七《赠相士彭铁嘴》：古人相法相心曲;豺声忍，鸟喙毒，鸢肩噪，牛腹黩。初不专以论福祸，伦之实始周叔服，当为麻衣相法找到祖师爷矣。俗语相由心生，盖人之常为之事，面部肌肉随后处于该状态，长时间之保持，自然形成一种风格，既人之面相。国外俗语为：三十岁以前面目不善怪父母，三十岁以后怪自己，大约是此解释也。某尚读国外一报道，初生之婴儿之所以人见人爱，是其面部和谐程度最高，不记得何种资料了，诸君有可示教。要之，面目之善恶，当与人之生活有关，若以此判定人之善恶，无统计学资料，皆为耍流氓。

        二则以商臣之“蜂目豺声”释蜂目，先生引《儒林外史》描述严监生“蜜蜂眼”，谓眼凸如欲出者为蜂目，用前引则是人残忍也。然世之患病甲亢者，其有目突出者，因患是病，不能抑制自己之所为，或有难忍之事为之，人引之为忍也。某之乡谓眼睛小为“迷封眼”，皆曰此类人心机多你，能算计。严监生在书中似乎以吝啬著称，则其算计省钱之法，当为吾乡之“迷封眼”也，依《麻衣相法》，《儒林外史》写错矣。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