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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闻凉
1
我精心挑选了一件海蓝色西服,配白衬衣,灰色领带,盛装出席他的婚礼。
他说喜欢我身上忧郁的气质,说像大海一样深邃令他着迷,那我就将这极致给他看,只要他要,只要我有。
可从此以后,他的情话不会再说给我。
2
我们在一起时,没有讨论过结婚的话题,他开始是想不到,后来是无能为力,而我是刻意回避。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明知道不切实际的梦,我不愿说出一个字,让他心生为难。
仅有的一次,是我们经过一家婚纱店时,他看着橱窗里高贵典雅的白色婚纱,说了句“我穿婚纱会不会很别扭?不过你皮肤白,倒是可以试试。”
彼时我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店内正在拍摄结婚照的新郎新娘身上,眼里是羡慕,心底却是荒凉。
我知道我们有很多场合,可以光明正大地拍一张亲密相拥的照片,可那照片里的我们会是兄弟,是朋友,却不会是恋人,爱人,乃至家人。
3
我们在一起十年,从学校到社会,整整一个青春。
高二分文理班的时候,我们成了同班同学。他阳光帅气,我低调内敛,我们是两个极端。
我并不关注他,可是却不得不被迫了解。因为那时,他太张扬,太耀眼:篮球场上有他矫健的身影、文艺演出上他酷炫的摇滚风带嗨全场、就连学习上他也从未跌下过年级前十的榜单、更不要说有多少其他班的女生每日课间扒着窗户“偷偷摸摸”又光明正大地看他。
他简直是班里一道亮丽的风景,像极了女生们读的那些小说里,自带光环的惊艳少年。
只我那时从来对他目不斜视,因为我怕那样的耀眼会灼伤我。我更习惯安安静静地躲在我的角落里,最好不被发觉打扰,永远沉默,永远孤独。
可他还是闯了进来,进入我的城池,深入腹地。
4
那天晚自习放学,我还是独自一个人走,却在经过一条巷子时被人劫了。
一个染了黄头发、痞里痞气的青年,抖抖索索地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刀抵在我腹部,要我把钱交出来。
我乜他一眼,讥诮一笑,“你知道用这种刀子划破皮肤是什么感觉么?”
“别他妈废话!”他恶狠狠道,还顺势将刀子又逼近两分,“给老子把钱交出来!”
我不理他,看一眼他身后,继续自说自话:“最好是洗了澡以后,身体处于很舒适放松的状态,开了音乐,拿一把像你现在拿着的刀子,明晃晃的,带着冷金属的质感,缓缓地贴近皮肤。动作要轻,要温柔,毕竟是自己的皮肤,但也千万别舍不得,那种痛感也是快感。看着鲜红的……”
“你他妈有病吧你!”
那黄毛大骂一句打断了我,似乎又觉得不解气,抬手给了我一拳。
我知道我被打得流鼻血了,因为有那种温热液体缓缓流出的感觉,可我无所谓一笑,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黄毛却像是更加肯定我是个神经病了,他收回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好像我会传染似的,嘟囔一句“晦气”,逃也似的离开了。
5
“我可不需要你救。”我看着从黑暗里走出来的他冷冷说道。
刚才看见他准备从背后偷袭,我暗示他不要多事。
他咧嘴一笑,“我是打算救你,不过我现在更好奇,接下来是什么?看着鲜红的……血么?”
“好奇就去百度。”我丢给他一个白痴眼神。
“假的?”他吃惊,随即似松了一口气般,“幸好,幸好。”
他没多说,我却听出了关心。因为我十几年的人生里,愿意对我施以关心的人实在太少了,少到让我养成了足够敏感的性子,别人一两个字我都能读出背后太多内容。
后来我无数次想,如果那时我仍如往常一般拒绝他,那么我们是不是就不会有此后长达十年的爱恋纠葛。
可是怎么拒绝?怎么放手?我所拥有的本来就少之又少,我也厌倦独自漂泊的孤寂,他既然来了,就别太快离开吧。
6
他开始跟我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我旁观着他过火的热情,不主动,不拒绝。
他拉着我一起打球,一起吃饭,一起写作业,一起逃课……
他人缘好,朋友多,很是热衷于给我们相互介绍认识。可来来去去,我仍是没记住几个,最多也不过点头之交。
“你该不会是脸盲吧?”他说着,搬了椅子凑近我几分,将整张脸放大在我面前,“你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么?”
我对上他带着几分懊恼的桃花眼,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于是莞尔一笑,捧着他的脸左右看看,说道:“我倒是认得好几种猫脸,让我看看,你这是布偶猫脸,还是美国短毛,反正肯定不是暹罗猫。”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与他玩笑,呆呆地看着我,还真有几分蠢猫的样子。片刻后他才似清醒一般,慌忙推开我,急急道:“我才不是什么猫脸呢,要是,我也得是猎狗、狼狗,威风帅气。”
我怪异地看他一眼,配合地点头,“反正就不是人呗。”
他这才发觉被我带沟里了,脸颊涨红,骂我狼心狗肺、狐朋狗友、鸡鸣狗盗、狗急跳墙……那架势大有不说得我跟畜牲为伍就决不罢休之意。
我笑得前仰后合,止也止不住,那是我人生里第一回那样大笑,那快乐是他给的,我记得清楚。
后来我们在一起后,他才傲娇地告诉我,那一日是被我的笑迷了去,才会一时失了智商。
我便又对着他笑,直笑得他把持不住,向我扑过来。
7
然而过往越多温暖,也只是愈加反衬当下的心酸罢了。
我最终没有走进大厅,只远远地看着。
他的脸颊凹陷,颧骨突出,憔悴又颓废,没有一点儿新郎的意气风发。
他瘦了,原本天生的模特身材,正装休闲装都能穿得帅气,此时一身西服竟显得单薄。
那副身体,我曾抚摸过千遍万遍。那种肌肤相亲的温热触感,曾在多少个夜里让我觉得温暖,时至今日,我仍是记得清楚。
8
我们真正变得亲密,是在高三。
那时我父母突然开始闹离婚。
其实也不算突然,他们早就分居了,却相互忍着对方,人前恩爱,人后冷脸,维持着一段畸形的婚姻关系。只是因为父亲跟别人生的儿子要上户口,他便来要死要活地说离婚,母亲不同意,俩人大打出手。
我旁观着他们的战争,一言不发地像个局外人,当然也不可避免地承担了母亲的怒火。
她已经很久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打我了,或许是因为我身高高过她给了她压迫感,或许是我的无所谓让她不再有快感,但是这一次她又拿起了那根木棍。
一棍一棍打下来,疼痛是有的,可也正是这疼,让我知道我还活着。最后她打不动了,抱着我哭,像个多软弱无助的女人,可遗憾的是,我真的生不出半点同情给她,我们之间冷漠到除了血缘关系,早就一无所有了。
她哭了一会儿,又收拾一番出去了,她也有情人,我知道。
我没有抹药,躺在床上两天未出门,他们都回来过,可他们谁也没来看我一眼。一如小时候,他们总是自顾自地离去,丢下我和空荡荡的房子,和所有开着的灯,那时我熬过了多少独自的夜晚,就消磨掉多少我对他们的感情。
谈不上委屈,只是会觉得我像被他们放逐在海面的一叶孤舟,任我随波逐流,任我自生自灭,他们不会拥我入怀,不会带我靠岸,我便只能长久地沉溺在这里。
可是他找来了,在我家楼下呼喊我的名字,那一瞬间我有种冲破迷雾,有人在彼岸等我的错觉。
但我下意识地想要克制,克制我身体里对于温暖的强烈渴望,克制不去回应。因为我太清楚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才最一无所惧,若我此时靠了岸,踏上那坚实温暖的土地,我必要剥开自己的壳,露出柔软的地方与人亲密相拥着活下去,这样的我就再也经不起抛弃了。
9
可他一家家地敲门,找了上来,固执地在门外喊我,声声入耳、入心。
我又躺了许久,等到他像个傻子一样开始撞门的时候,才起身给他开了门。
他没来得及收力,直撞向我,俩人一起跌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他问道。
我皱眉,推开他,“差点被你谋杀,你说有没有事。”
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爬起,又将我拉了起来。大概是满地狼藉让他仍是不安,他小心地说道:“我是真怕你死了,你那天说的是不是你……你自己试过?”
他说着想要去挽我的衣袖,看我的胳膊,我甩开了他,“我惜命得很。”
他不死心,跟在我身后,喋喋不休,“你就让我看看吧……我就看一下,确定你真没有,我才能放心。”
我站住,回身看他,他的眼睛里盛满担忧,那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眼睛。
“你要是闲得慌,就把屋子收拾干净,顺便去买个饭回来,我饿了。”
我从未理所当然地要求别人为我做过什么,所以话一出口,我自己也吃了一惊,可他像是怕我反悔似的,迅速应了,然后跟我拿钥匙,说他先去买饭,一会儿回来收拾。
10
那天,他帮我买了饭,帮我收拾了屋子,虽然事实是他手忙脚乱到又把房间弄得更乱。
到了晚上,他还死赖着不肯走,说明天要和我一起上学,我再三保证一定会去学校,他才离开。
隔天,我拿了书包出门,又在楼下看见了他。
他骑在单车上,朝我招手,笑得比那日的阳光还要灿烂,深深地印在我脑海里。
我抬手举在半空中晃了晃,阳光穿过手指,洒在我脸上,头一回我觉得原来它不是只有刺眼,还很温暖。
他开始特别照顾我,帮我带早饭,陪我上下学,帮我补习……像一只殷勤的小狗,围着我打转。
“你好好学,以后咱们考同一所学校,还在一起。”他笑得像个傻子。
我白他一眼,“你要是故意做错三分之一的题,咱们或许有可能上同一所学校。”
他急了,“那你好好学,不会我教你,我天天教你。”
我用一个哈欠回应了他,又伸了个懒腰,准备趴桌子上休息。
他拿手抵住我额头阻止了我,瞪眼看着我,似乎想让我屈服在他的眼神威力之下,我回以对视,他很快就败下阵来,一脸沮丧。
我如愿休息,却还是丢给他一句:“你当我晚上天天好眠,还这么瞌睡么?”
他顿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惊喜地问道:“你晚上有加班学习?”
我又打了个哈欠,他马上禁声,示意我休息,自己慌着站起来往别处去,却磕在了桌上,疼得龇牙还硬是装成笑脸,傻气十足。
是啊,他要不是傻,怎么会对我好。
11
他此时仍是傻,拿着戒指,却好半天都不给新娘带上,惹得台上台下的所有人都小声议论。
他抬起头,向门口这里看来,我侧身躲到了一旁。我怕对上他的目光,我怕看清那眼里不舍的情谊。
很早以前,我们一起旅行的时候,也买过一对戒指,刻了相互名字的缩写。
我低头看看我手上的戒指,忽然很想知道他的是什么时候取下,又放在了哪里。
他最终还是给她戴上了戒指,因为我听见了人群的哄闹声,要他亲吻新娘。
12
我们第一次亲吻,是在高考后。
没有什么比这个时候更需要狂欢的了,那些被压抑的热血和年少轻狂,像是终于寻到了发泄口,淋漓尽致地被释放,带着几分疯狂。
他呼朋引伴,我孤身相随,我们疯玩了两天,最后只余下他和我。
他喝多了,闹着不肯走,我带他回了我家。到了家,他还像只八爪鱼一样挂在我身上,一直说喜欢我,死活不松手。
我费力地将他扯开丢在沙发上,转身去接了一杯冷水,泼在他脸上,他才清醒一点。
“好了,闹够了,回家去吧。”我说道。
他看着我,忽然红了眼眶,转而将脸埋在沙发里,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故作镇定地应声,心中只庆幸他看不见我此时紧握的拳头,也就无从发觉我的紧张。
好一会儿,他才像是破釜沉舟一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靠近我说道:“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不是同学、兄弟的喜欢,是……我爱你。”
“你清醒么?”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同平时没有两样。
他像是很受伤,忽然就生气了,推了我一把,“你当我会男女都分不清就表白么?你他妈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你他妈知道我发觉自己喜欢自己的兄弟的时候有多害怕,觉得自己是变态……”
“我……”
“你他妈别说话!”他怒吼着打断了我,“我是喜欢你,可你要是不接受,我就当我喝醉了,明天打死我我也不承认说过这些!”
我冷哼一声,欺身将他又压回沙发上,“你能耐了,还给自己想了退路?想让我一个人心烦意乱?嗯?”
他咽了咽口水,将脸扭向一旁,“我……我没有……”
“有没有都晚了,我告诉你林风,我接受。”接受到你选择离开的那一天为止。
我说完,吻上了他的唇,也不忘看清他眼里的惊喜。
13
那个暑假,他本来要跟父母旅游的,后来却装病不去,来我家求收留,于是我们度过了一整个的恋爱假期,也冲淡了我父母离婚对我的影响。
高考志愿是他帮我填的,填了同一所大学,同专业。
后来到了学校,他又死皮赖脸地跟别人调了宿舍,硬是跟我成了室友。
他原本就耀眼,大学又是恋爱的天堂,自是少不了女生跟他表白。另外两个室友总是羡慕地看着他,他却如火烧眉毛一般,急急解释,像是要表忠心似的。
待确定我从来不会因为这个跟他发脾气以后,他反而不乐意了,三不五时就来刺我。
今天说某系的系花跟他表白,他要不要接受;明天说一个漂亮的学姐对他格外照顾;后天又来个可爱的小学妹。
我一概照单全收,并不回应,却在某个室友外出的午后,将他堵在宿舍里上下其手,只逗得他忍不了向我求欢,才报了仇。
当然,并非只有他能吸引人。
“喏,给你的,给你的!”他丢过来一个礼物盒,语气恶劣。
我不过拿起看了看,他就阴阳怪气道:“看来你挺喜欢的,嗯,那个女生是挺漂亮的,要不要我现在打电话跟她说你同意了。”
我冷哼一声,说道:“我从来没觉得谁漂亮,可原来你心里,还有女生漂不漂亮这个概念。”
他立马阴转晴,跑过来抱住我,讨好地笑,“谁也抵不上你,我只要你一个就好了,全世界拿什么也不换。”
我笑笑不应声,我舍不得打破这美好的时光。
14
人世间有很多不能割舍的情感,譬如亲情,譬如爱情,可是偏偏它们最容易起了冲突,让你左右为难,让你辗转难安。
大学毕业后,他带我去他家,他就那么坦然地在叔叔阿姨面前说:“这是我男朋友”。
阿姨惊得被水果刀割破了手指,叔叔端起的茶杯顿在手里,转而直接砸在了他身上。
他似没料到父亲会这么激动,生气道:“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阿姨没说话,眼泪一个劲儿地流;叔叔欲言又止,看着我的眼神里升起几分厌恶,“你这个不孝子,你给我滚出去!”
他还想跟他们理论,被我拉住了,他干脆牵起我的手示威一般带着我离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一对悲伤年迈的父母。
15
他说让我不要介意,他说他父母都是很好沟通的人,他说他们会接受我的。
我笑一笑,回身亲吻他。他实在天真单纯得可爱又可恨。
他不知道这世间最爱他的人,若是不能接受我们的关系,就一定会变成最恨我的人,且只有这两个极端,没有中间值。
可他仍是天真地想着,甚至以断绝关系来威胁他的父母,我只看着他闹,并不阻止他。
从未有人为我如此奋不顾身,我要这一颗心,完完整整地属于我,我要储存这一刻最饱含真心的温暖,以慰藉余生。
而抛开这个难以解决的问题,我们仍是像平常一样过着,周一到周五上班,周末就窝在家里。
他喜欢打游戏,非要我陪着,后来我打得比他还好,他又来撒娇耍赖要我让着他;他是个吃货,我就买了食谱的书回来学做菜,还不过是个半吊子厨师,他就各种献媚,列了周一到周五的菜单给我;他喜欢睡懒觉,他喜欢从背后抱我……
如果时光只停在这里,该有多好。
可三年后的一天,他母亲打来电话,语气焦灼,带着哭腔,说他父亲晕倒了,正在去医院的路上,让他赶紧过去。
他同我不一样,他的父亲在他心里是伟岸的存在,他可能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需要在父亲的手术单上签字,来决定他的生死。
我想抱抱他,可是他的母亲更需要他。
阿姨从头到尾只跟我说了一句话,她说:“我能在我丈夫的手术单上签字。”
一句话让我万箭穿心,万劫不复。
12
那天,我离开时,没有同他打招呼,那是他们共患难的时刻,不适合我。
他一连好几天没回来,一直在医院守着他父亲,我给他送了换洗的衣物过去。他抱了抱我,无助又可怜,可我什么也没说。
他父亲出院那天,他发短信让我不必去,那时我已经在医院附近,我看着他们出了医院,上了车,他先扶着他父亲, 又安顿好他的母亲,周到仔细,我才恍然发觉他原来已经是个大男人,不再是当年那个少年了。
那几天我没去上班,只窝在家里什么也不做,等着暴风雨的来临。
他回来了,像是劫后余生一般,只说想抱着我好好睡一觉。
等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我们就窝在房间里,哪儿也没去。他颓然地坐在床上,如同本以为是一往无前却突然战败的士兵。
“如果他没有生这场病,我还可以继续撒泼耍赖,可是他真的老了,他躺在病床上什么也不能做的样子,真的吓到我了……难怪你从来不应我的话,每次我说我只要你的时候,我都看得出你笑得悲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是不是知道我们一定走不到最后,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说?”
他抱着我,近乎歇斯底里地吼叫着。
我走近了,将他拥在怀里,一言不发。
说什么,怎么说,说从开始爱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还是说我每夜都会惊醒,看你还在我身边,才心怀侥幸说一句“还好,你还没走”?又或者说你哪一日晚归,我都能脑补一出你要离去、又不好当面说分手的戏码?
我有太多无可言说的情绪,细细密密地盘踞在心底,它们像幼虫,日复一日啃噬着我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可我仍愿意给你最鲜活的感情,毫无保留地全部给你。
但是我不会告诉你,我宁愿你永远不知道,宁愿你以为我是真的云淡风轻。
他轻抚我眼角的泪痣,似爱似恨,说道:“以后也会有人像我这样迷恋你,我不准!我不准别人这么爱你,不准他们碰你!”
我微微一笑,“我从未想过爱别人。”
他落泪,抱着我又哭又笑,好一会儿,他才又说道:“你还是去爱别人吧。”
13
他没有很快就搬走,我们又住了一年。
可他再不是当初那个抱着我就一夜好眠的少年,他开始会半夜惊醒,抱着我喃喃自语,说尽了舍不得的情话。
我浅眠,听着他的一字一句,心里不知是悲是喜。
我永远被动接受,哪怕我先爱你,哪怕我爱你胜过你爱我。
因为只有从不索取,从不承认,我才能等你松手以后,骗自己心甘情愿不去挽留。
14
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看见乞丐时,心疼地说一句“真可怜”,丢下一些钱离去,然后这件事就慢慢过去了的人;一种是直面时可以冷眼看着乞丐,甚至无关痛痒地说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却会在某一日某一刻忽然想起,心生悲凉,一如当时克制住的难受压抑。
他是前者,我是后者。
所以分手时,他落泪崩溃,而我沉默以对。
后来,他相亲,筹备婚礼,我仍孤身一人,抱着回忆,缓缓度日。
你先开口说爱,所以我给你先走的权利,至于我,就当我自己不肯放过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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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们相拥在一起,转身离开。
谢谢你曾带我靠岸,给我温暖;
谢谢你曾先说爱我,让我心安;
谢谢你爱我十年。
我爱你。
青春映像节
网友评论
①才会一时失了智商。感觉这个动名词搭配有点奇怪,可以写“才会一时降低了智商”,当然只是建议啦~
②像个多软弱无助的女人。读一遍就知道了~
③可能是没有多加注意的缘故,逗号和顿号的用法似乎有点问题,逗号一般用于分句,顿号一般用于隔开词和短语。如:“骂我狼心狗肺,狐朋狗友,鸡鸣狗盗,狗急跳墙……”
黔驴技穷,挑不出骨头来了。撕文技术不够,感受来凑。😝
互动很暖,然而一开始就是悲凉的底子。现在和过去交织的奇妙对比,加深了这样的悲凉的情绪。文章里有很多触动我的地方,比如说“我”的性格,比如说:“因为我太清楚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才最一无所惧。”
虽然结局不可避免的是分离,但幸好是因为外界因素而不得不分开,而不是因为他们自己改变了,那样对我来说更难过。
最后,不知道有木有站错攻受。刚开始以为“我”是受,“他”是攻,看到一半好像发现“他”是受,“我”是攻😖
幻想围观团 青铜双子座.玉 默默围观
失了这个词我是想表达被迷惑,一瞬间完全地丧失,降低的话还有清醒的成分在,所以用了失了。
像个多软弱无助的女人,这一句是“我”的嘲讽,母亲是女人,但是“我”从来不觉得她是软弱无助,所以用像是,也照应她接下来收拾一番出去了,再次表明她不是真的软弱无助
最后标点的建议,的确没注意,再次感谢🤗🤗
关于攻和受我开始的确有过“我”是受的想法,后来觉得“我”的性格可能更强一些,所以换了“我”是攻,你的感觉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