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野事

作者: 别山举水 | 来源:发表于2017-04-26 05:48 被阅读958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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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野事

    他犯了事,被抓了,要关好多年。

    在那一刻,我几乎炸裂,而小玲一听说,立马痛哭流涕,摇晃着要晕进我的怀里,我只能抚着她的头。她的眼泪滴了我一身,我看着她美丽的肩膀一耸一耸地,一时柔肠百结,不知如何安慰。

    他,我,小玲自娘胎一出来,长哭过后就认识了彼此。一块玩泥巴,一块扮家家,一块鼻涕没擦干背着书包踏进了家堂门。

    他手小脚小脑袋小,却心大劲大脾气大,我块头大架子足却像一坨棉花包,小玲眉是眉,眼是眼,浑身上下水灵灵,让人想靠近。

    在小学,是很讲究派系的,我与小玲自然跟在他身后,坚定地支持他,也还有其他的许多小伙伴仰仗着他一起扬眉吐气。另一派系的头头是二苕,也是昂头摆尾,四处招摇。既然分了派系,自然各行其是,彼此不容,互相看不上眼,时时总想出些风头。

    有他在,我自然不惧什么,经常抱着膀子像螃蟹一般横着走,自然引起某些人的不快。一次,他感冒了在家里,我与小玲一起放学走。在一个转角处,二苕忽然箭一般冲出,将我扳倒在地,用他的汗衫蒙住我的头,他的啰喽一涌而上,捶的捶砸的砸,像与我有血海深仇,打得我鼻青脸肿。小玲在一边哭着求情,二苕扯住她的辫子,一下将她拖倒在地。

    他们一直打到手酸脚麻,才一声唿哨,轰然而去。

    小玲将我扶到家里,母亲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回事,小玲吓呆了,根本讲不清。母亲跑去问他,他从床上一弹而起,几脚来到我家,小玲看到他,似乎看到主心骨,才断断续续说明原委。他一听,苍白的脸更加苍白,咬着嘴唇没有做声。母亲要去找老师,他拦住了,让母亲不要管,他会处理的。母亲嘱咐他千万不要乱来,他点了点头,却暗暗将拳头捏紧。

    第二天,他病还没好,但像一下爱了学习坚持上了学,得到了老师的夸奖。他在教室说说笑笑,像什么都不知情。放学后,我们听他的安排,不紧不慢走在二苕身后,待到了昨天二苕揍我的地方,他像豹子一样,拿出链子锁,纵身一跃,圈住二苕的脖颈,朝后一使劲,二苕仰面倒地。二苕手足乱弹,挣扎着想起来,他将链子交叉一紧,二苕便痛得像猪嚎,再也不敢动。

    他将二苕的汗衫翻转来,蒙住他的头,然后让我又踢又打,将昨天受的气全撒出来,小玲也揪了一下他的头发。二苕的兵早吓得像木偶,不知所措。他朝他们一瞪眼,那些兵纷纷反戈,朝二苕施以老拳,打得痛快,反正他也看不见。

    二苕最后不得不叫爷爷奶奶饶命,他才松了手,并问他以后再敢不敢欺负他兄弟姊妹,二苕磕头如捣蒜。那些反戈的兵后来都反水到我们一边,二苕成了孤家寡人。

    没多久,二苕转学了。

    我们上了初中,人开始噌噌长,青春的荷尔蒙在身上激荡,四处漫延,压也压不住。小玲身材出来了,像一朵娇嫩的花,越长越好看,我有时会盯着她的胸脯目光转不了弯。他也一样,经常有口水在滴,也更愿意与小玲呆在一起,有事没事与她嘀咕。

    我有时会故意邀小玲出去买东西,小玲就会四处寻找他,要一起去,我一看到他那黑黑的小脸,立即兴味索然,将钱揣进裤兜。

    有一次,他将我拉到树林,双手又腰,嘿嘿笑着,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小子,胆儿肥了哈,藏了心思呢,敢喜欢小玲,你凭哪一点?我昂着头,犟嘴道,喜欢就喜欢,不凭哪一点,就是喜欢她,没道理可以吧。他忽然将我头一按,脚下一扫,我一下仆倒在地上。他蹲下来,曲着手指抬起我的下巴,有信心没,咱俩比一比。他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揪起,又将我往前一推,一下将我的手挽到背后,我痛得嗞牙咧嘴,但还是不服气地说,有本事咱俩比比成绩。

    他愣了一下,这有啥好比的,又不能挡拳头,反正她是我的妞,你是我兄弟,你避避嫌就可以,莫惹我生气。瞧你这四两力,以后怎么保护她。我恨恨地说,我用命保护她。他拍了拍手掌,呵呵一笑,好,好,有种,以后哥给你介绍一个好女孩,你再好好保护,莫弄错了对象。

    我朝他呸了一声,奶奶的,流氓。

    期末考试,他前进了十个名次。

    初三寒假,李家畈放电影,他邀我去,我觉得很无味,又冷又憋屈,我很生气,小玲就是喜欢他,我在电影场也只能像个影子,跟在他俩的身后。我不想去,他凑近我的耳朵,悄悄说,电影场好玩,幕布上好看,幕布下更好看,去吧,说不定我给你找一个。

    这家伙真是畜牲,言而无信,一到电影场,他俩就不知钻到哪个旮旯了。我一个人站在冷风里,那戏曲咿呀咿呀,像臭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一个字百转千回,要哼上一分来钟。

    我昏昏欲睡,忽然传来小玲的尖叫声,我一个激灵,赶紧寻过去。场院边,一个男子正在拉拽小玲,小玲双脚抵地,不停地骂着。周围的人仿佛老僧入定,对一切视而不见。我猛冲过去,跳起来扳那人的头,那人头一低,我扑了个空。我去抓他的手,他反手一巴掌,正打在我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痛。我愣神的当儿,他拦腰一抱,将我像扔柴禾一样,丢到地上,他准备拿脚去踢,小玲一下扑到我身上,并大声呼喊。

    几个同村的人听到动静,赶了过来,那人却不动声色,往人群中一钻,再也寻不到。我很狼狈,气急地问小玲,他到哪儿去了,小玲委屈地说,他说去买包烟,谁知这么久都不见人,不知死哪儿去了。

    我让小玲跟村人呆在一起,我去找他。我兜了好几圈,不见他的影子,最后来到一处草垛边,哗啦啦地撒起尿来。草垛里突然出来两个人,一个女孩模样的人向那边慌慌地跑,几次差点跌倒。一个男孩站定,抖了抖身上的草屑,然后仰腰掏出家伙,也哗啦啦地挣出一大泡尿来,还惬意地哼哼。他不慌不忙点燃一根烟。在火光映起的那一刻,我赫然看到一张黑黑的脸,我愤怒了。

    我绕到他身后,朝他屁股猛踹一脚,他朝前一趔趄,几乎将烟丢掉。他一转头,大声喝道,谁?我又跳起来,刮了他一耳光,黑皮,是你老子,你不认得么。黑皮一看是我,吼道,你真是邪乎,疯了吗?我咬着牙斥道,畜牲,你才疯了,刚才那女孩是谁?

    他一惊,你看到了?嗯,看到了,我要跟小玲说。他忙摆手,千万别,没意思,娘的,费了我一番口舌和一包奶糖,什么都没捞着,衣服穿得又多,裤带还打了死结,手上到处都被掐伤,我估计还有指甲断在里面。没意思,还不如看电影有趣,哎,小玲呢,没跟着你?

    他散我一根烟,我恼怒地一打,烟掉在地上,他捡起来,放在嘴里,点着了火,猛吸一口,然后塞进我嘴里。别拒绝,有些东西,只有试过才知道滋味。烟在我唇里,似乎要掉,我下意识地吮紧,还吸了一口。妈的,除了辣,还有什么味,我咳嗽起来。他笑了,抚了抚我的背,说,别急,慢慢来,熟悉了就好。我不自觉地又吸了一口,好像不那么辣了,然后又一口,又一口,我扑地吐出一大口烟,像一泡痰,向他面上冲去。

    我的烟龄应该从这一刻算起。

    我又咳嗽了一阵,冷不防又抽了他一耳光,他没有挡。你还有脸提小玲,她不是跟你一起吗,是你的人,问我干什么,关我鸟事。他急了,小玲哪去了?我朝他吼道,小玲被人欺负呢,不是我,今天事情就糟了。

    我草草将经过一说,他牙齿咬得格格响,拉起我立马就走,去找那兔崽子,我撕了他。不是我说,真将小玲托负给你,你怎么保护得她了,一两下就让人弄得狗啃泥,没有我,你们可要吃大亏。我又来气了,朝他大骂,王八蛋,正因为有你,小玲才要吃大亏,我跟着倒血霉。

    他一边急急地走,算了,不争了,有好东西我还真不敢放心地交给你,等我不要了,你再来捡吧。

    我呸了一口,你奶奶的,谁稀罕。

    黑皮的爷也是手小脚小脑壳小,但却没有力气,干一点重活就呼哧呼哧喘粗气,没了精神,要躺几天才恢复元气。他言语不多,生怕一说话就闪了舌头,烟瘾却大得出奇,屋子里长年累月烟雾笼罩,辨不清东西。

    他的娘却一年到头像吃了兴奋剂,一刻也停不下来,她对男人很不满意,时常说自己当初猪油蒙了心,让这么一个没出息的男人骗了。他们总在吵,总在闹,满垸都听得到。忽而一个下午,他娘与一个河南的货郎走了,再也没有消息。有人曾在某地看到她,说究竟还是吃馒头好,她长得红白细嫩,怀里还抱着一个崽。

    娘走时,黑皮才两岁,从此不是在东家玩就是西家荡,但最多还是我家和小玲家,因为我们三人出生刚好按顺序一个比一个大一天。碰上饭点,我娘会将我和他一边一个抱在怀里,喂着我俩,在小玲家也一样。

    他爷为了维持家计,不得不到碎石厂打工,每天累得直不起腰。远处去不了,方便照顾黑皮,也就只能比别人吃更多的苦。没想到一干就是十多年,四十刚出头却像六七十岁。

    初三下学期,他爷让石头砸折了腿,只能卧床休息,黑皮经常在我们两家吃饭,并盛一些喂给他爷。

    在离中考剩一个月时,他却因偷铝合金被学校抓住了。其实即使有人知道,别人也不会说,只因他与别个班的一个大块头争篮球场地,他将人家眼睛打肿了,那人怀恨在心,便向老师告了密。在他再一次偷时,被保卫科逮个正着。结果所有被偷的铝合金全部算在他头上,他也不申辨,也不喊冤。

    我问他为什么要偷铝合金,他说,爷上不了工,挣不得钱,没烟抽,在床上哼哼,他听得难受。我说你可以借呀,他眼睛望着屋顶,说,以后要借的多呢。算了,正也不想读了,反正也考不上,还不如早点出去打工,挣些现钱,我爷谁知道哪天能去干活呢。

    他又吐出一口烟,喷到我脸上,我鼻子痒痒的,从他口袋里抠出烟盒,点上一支,猛吸一口,朝他喷去,烟雾将我们一下笼罩住,朦朦胧胧。

    妈的,这一刻,好过瘾。

    黑皮出去打工了,听说在一个厂里当搬运工,每天搬着比他人还高还重的货向卡车上装,十二个小时,一个月六百块。

    年底,他回来了,穿着一身新,口袋里散出的都是好烟,他爷也整天叼着烟在村头村尾转,将烟雾拖出长长的一串。

    他给我父母,我,小玲的父母和小玲都买了一双旅游鞋,那是我们第一次穿旅游鞋,神气得晚上不想睡。

    他还将我们三家叫到镇上餐馆吃了一顿,酒足饭饱后,他将桌子一拍,高声叫道,老板,买单,然后掏出一叠票子,举过头顶,慢慢数着。

    我和小玲考取了高中,他像大哥一样嘱咐我们,好好读,你们有出息。又特意嘱咐我,多多照应小玲,我不在身边,少惹事,瞧你那身板,光一副空架子,尽是墨水晃荡,没一点硬货。

    开年后,他又出去了,像一条钻入深水的鱼,很久都没消息。有人说他到广东去了,那儿遍地是金钱,他大发了,也有人说,他被人骗了,弄得身无分文,沿街捡垃圾。

    这年的春节,他没回,问他爷,他爷反问我,你都不知道,我哪儿知道呢,又将目光朝向小玲,小玲忙摆手,我也不知道呢。

    第二年五月,他突然给我一封信,说他要做大生意,能不能给他筹一些钱,叫我千万莫跟小玲露风,最后他说,相信我,等我发了财,忘不了兄弟。

    我偷偷跟同学们四处借,凑了一些钱汇过去。没想到,没多久,他又来了信,说我怎么那么小器,只寄这么一点,是不是怕他以后还不起。他又张了口,要我赶紧给他弄一笔钱过去,以后等着与他享福。

    我觉得不太对头,是不是钻进传销去了。打他的电话,无法打通,我怕失了兄弟情分,准备了一些钱,又汇过去,我跟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何况我还是个学生,根本没有经济来源。

    之后,他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再也无法联系上。

    那年高考,我和小玲双双落榜,也只能出去打工了。本来,我们想投奔黑皮去,可他一直不见踪影。小玲只得与表姐走了,她们那儿只要女工,我没有着落,只好先在家里呆着。

    八月份时,黑皮忽然就回了,穿着倒还得体,但真的一身黑皮,又黑又瘦,神情有些萎靡。

    他每家都去坐坐,问他在外面干什么,他支支吾吾,说准备干大事,只不过刚起步,资金困难。很明显,他又是回来弄钱的,他拍着胸脯向大家保证,他借的钱,不出一年,连本带利会还给大家。都是乡里乡亲,吃过一口锅的饭,喝过一口缸的水,这一份恩情永在,发了财是不会忘了大家的。

    正好我无处可去,父母将我托负给他,他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但很快又答应了。

    我随他去了深圳,傍晚时分到了他的出租屋。一进门,里面烟雾弥漫,几个人在那儿赤着胳膊玩牌,身上纹着奇形怪状的图案,床上还横七竖八躺着几个,眼神空洞,似乎还有一个女孩,露着白晃晃的肉,我瞄了一下,她朝我诡魅一笑,我红了脸,赶紧低头。

    当天夜里,我强闭着眼,但一点睡意都没有。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脚步时而轻悄,时而仓促,总在有人嘀嘀咕咕,像蚊子在耳边吵。

    半夜时,我听到一个人朝黑皮大声地吼,不停地骂,还有扇耳光的声音,然后,扑通一下,黑皮被人踢倒了。我悄悄睁开眼,看到黑皮嘴角淌着血,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一声不吭。他面前站着一个卷毛,虎背熊腰,一脸戾气,眼睛似乎朝我这儿瞟了一下,我吓得赶紧闭眼,大气也不敢出。

    我的眼角却涌出泪来,一向勇猛刚强的黑皮,在那人面前,竟像垃圾一样不值一提,我心目中的英雄在别人面前成了狗熊,我的心中泛起巨大的悲凉。

    第二天,黑皮将我推醒,让我收拾行李,将我送到另一个老乡那儿去。我懵里懵懂问黑皮,不是让我跟你一起干吗,可以挣大钱呢。黑皮脸一变,你赶紧走,这儿不是你呆的地方,会毁了你,那我可是百罪莫赎。记住,到老乡那儿,跟他进厂好好干,千万莫来找我,有事我会找你。好好干,挣点正儿八经的钱回去。

    我顺利进了厂,工资还可以,我做得得心应手,不想换到别处了。

    又没有黑皮的消息,我想去找他,但又记着他的叮嘱,老乡也叫我别去,那些人惹不得。我问老乡,他们是干什么的,老乡说,别问那么多,知道多了对自己没好处,自己管自己吧,至于黑皮,你原来管不了,现在更管不了,反正他是不会害你的。

    终于一天,黑皮来找我,说他犯事了,估计跑不掉。我问什么事,他点着一根烟,夹在手里,说,他认识一个妞,很漂亮,很纯情,对他特别好,他为她花了很多钱。嗯,我本来还准备带给你看看呢,看与小玲比比,哪个强些。

    你个畜牲,我吼起来,小玲不是一直在等你吗,你就这样一直胡来。他挤出一丝笑说,我配不上小玲,从那次放电影后,我就觉得配不上她了,你俩合适。

    我气血上涌,但还是抑制住了,听他将他的事说完,毕竟那才是当下要紧的。

    他将烟灰一弹,恨恨地说,她娘的,没想到她是只鸡,又与别的男子鬼混,我撞见了她,她居然说不认识我。她爱跟谁跟谁,哪怕一天换三个,谁都管不着。

    黑皮当时又羞又气,将那女人死死掐住,女人当时就软了,放下时,没有气息。黑皮擦了擦额上的汗,怕是弄死了呢。我大吃一惊,却又六神无主,这些只在影视里出现的情节,竟然就发生在我身边,我最熟悉的人身上,我感到一丝丝冰冷。

    我不知所措,只是说叫他去我们厂里躲躲或者回老家,他凄然一笑,说,没用的,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跑不了,我身上的事多呢。

    后来听说,那个女人没死,只是装的。这背后牵涉到两个黑帮的火并,女人是个诱饵,黑皮当炮灰,成功地挑起了事端,其中一个帮派灭了另一个帮派。警察却盯上了黑皮不放手,很轻易地查出他曾贩过毒,聚过赌。这件事也仅止于黑皮,再没人继续查下去。黑皮成了被人丢弃的棋子,一点用都没有了。

    黑皮被抓了,进去之前,我见了他一面。他更瘦更小了,完全没有精气神。他盯着我,半天没说话,最后憋了很久才说,小玲交给你了,可要好好待她。我气不过,恨恨地说,我日你妈,你不要的,就丢给我捡,打发叫花子么。他嘻皮笑脸起来,眼神有些猥琐,我妈死啦,你爱咋操咋操。至于小玲,他睨了睨我,除非你俩早有了一腿,否则……。我靠,要不是他现在的特殊身份,我真要跳起脚来扇他一百次。

    真的,她还是个处,我没动过,我对别人胡来,可不敢对她胡来,也算是完璧奉送呢。这一点,总算对得起你,保全一点咱兄弟的情分。

    他扬了扬手,你们好好生活,莫走岔路,没有不劳而获的财运。我算是废了,别惦记我,时时看看我爷吧,对不住他了,也对不住乡亲。

    我去看了小玲,说了黑皮的事,她一下哭得要晕进我怀里。我抚了抚她的头,她顺势一歪,泪水湿了我的胸襟。她像只温柔而多情的猫咪,滚烫的身子在我怀中一拱一拱地,牵扯着我动情动心的涟漪,我轻轻环住她,想拼了命保护她一生。

    明天,我就将她接到我的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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