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最后一天,写点什么呢?
写写自己所在的这座城市吧。其实这座城市本没什么可写的,来了快一年了,谈不上喜欢,起初还有点厌恶。
华岳仙掌本来也没打算来这座城市,可冥冥注定与这座城市有缘分。800多万的常住人口与这座城市的名气不甚相符,可想想也能理解,毕竟对这个省来说并不算什么稀奇事。
八县一区的城市布局,而我恰好就在那一区之中。地处中原,这座城市有北方冬天的凛冽,也有南方的湿润温暖,春来的总是比西安早。
骊山晚照市区的周围种的最多的便是杨树,一排一排的,像一队队排列整齐的士兵,在田间地垄,在沟渠河畔,很多很多的。冬天褪去树叶后,总能看见树梢一个个鸟巢,我曾一直不解,到底是什么鸟偏偏对杨树情有独钟,后来问了当地朋友,才知道那是喜鹊,报喜鸟,很喜庆。
每天上班坐在车上,我都会捡靠窗位坐下,为的就是看看那一排排笔直的杨树,像一道绿色的屏障,隔绝了四方吹来的沙尘,不过树叶繁茂后,喜鹊巢也就看不见了,算是个遗憾的了。
曲江流饮可想想四时风景本就不同,想在一时间既看到风花雪月,又看到绿树红花,想来也不现实。
这两天这座城市被杨絮包围,偏偏教我想起苏轼那首《水龙吟》来: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雁塔晨钟想想这杨花竟是个如此惹人多愁善感物,连大诗人也逃脱不了,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呢?
下了班的夜跑还在坚持着,这些天在路上遇到之前那些健步走的人群,许多都带起了口罩,想来也是这杨絮惹得祸了。
咸阳古渡一场大汗淋漓下来,脸上免不了要黏些,这让我很不舒服,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钥匙插进生锈的锁孔,推开厚重的木门,左脚刚迈进久未拜访的老屋,一网蛛丝就先蓬到脸上,可现在却也没了这种体验的机会了。
比起这惹人生出这无端闲愁离恨的杨絮,我更喜那似雪非花的柳絮,想起那灞桥飞柳,想起那灞柳风雪。
作为关中八景之一,没有华岳仙掌之雄奇,骊山晚照之瑰丽,曲江流饮之风雅,雁塔晨钟之肃穆,咸阳古渡之繁华,草堂烟雾之飘渺,太白积雪之绮丽。
可我偏偏就是喜欢,不知源起,没有终端。非要给个解释,可能是仙掌太虚,晚照太艳,流饮太姝,晨钟太闷,古渡太悲,烟雾太迷,积雪太凉罢。
草堂烟雾记得那年春天,当时还在上学,周末闲来无事,约三五好友自西京向东乘车十余里,便来到灞河,下了车,灞桥便赫然呈现在眼前了。
初见不以为然,而当初见成了再难相见,便化成了心里念念不忘的美好。
站在灞桥上,西眺阳关,东望潼关,我想着:我是该从这出走阳关,感受关外的西域风情,还是该从这东出潼关,领略中原的帝都繁华?
太白积雪我想起了历史上的过客,想起了千百年前的古人,那一刻他们是否也曾孑立桥头,和我有同样的思绪?
杨柳青青着地重,扬花漫漫搅天飞。
柳条折尽华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当我东出潼关的那一刻,最后一眼看的是灞河的水,为我送行的是灞河的柳,而带着我的思乡之愁向西飞去百余里的,便是那灞柳风雪了。
身在关外,心在关内。
何时归去,与你重逢。
晚安!
灞柳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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