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宣队轶事(三)

作者: 乡里人氏 | 来源:发表于2019-02-08 08:31 被阅读344次

            文宣队“三巨头”那个

              晴朗春日的“床坐”(创作)

          先说说所谓的“三巨头”,那是指的包括我在内的我们文宣队三个人,这三个人都不是什么领导,但却可以算是队里的“中坚”,因为我们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老三届”的毕业生,而且都能够写点东西,所以在那个“八亿人民八个戏”的年代里,要让文宣队能够有节目演,在很大程度上还得依靠我们的“创作”,虽然在现在看起来那都算不上什么东西。为什么说是“三巨头“呢,因为我们三个人的脑袋都比较大吧,你看照片,是不是呢?

          从年龄最大的说起。

          还是用化名吧。他叫田雨,比我大一岁,但差几天,我们是一个年级的,隔壁班上,不论是上学时写作文,还是“文革”时写大批判之类的文章,他都算一把好手,文笔比较老辣,脑瓜子比较灵活,来得快。由于父亲的“历史问题”,在那个年代里,他不可能被重用,但有时候又缺不了,所以在他们团部文宣队干了没多久,师部成立文宣队的时候,他第一批就进了队里,既当演员演出又担任编写节目的主要角色。因为出身问题,在分配劳动岗位的时候,他被分配到机械修理厂当锻工,其实也就是当铁匠,“苦力的干活”。后来招工到县文化馆,1977年参加高考未被录取,1978年我参加高考前邀过他一起参加考试,但也许是心理原因,他没有报名,过几天我再去找他“说说”的时候,他却借故躲到乡下去了。后来因为写作上有成绩,被调到常德市艺术研究所,慢慢地上啊上,以至于担任了所长,临退休前被市里借去担任市里创建“文化名城”的办公室副主任(主任是市委宣传部长),而且一直干到将近七十岁才彻底休息。

          第二个就是我,这就不用多说了,要说的是,我也是又当演员又写写节目,兼带着吹铜管乐器——小号,去年看到别人吹小号,我试着吹了吹,呵呵,几十年没侍弄它了,居然还能吹出调调来,要知道,小号是铜管乐里最难吹的,且在没有指挥的情况下,它管乐队的指挥,很多人连吹响它都不能,不过要告诉大家的,我的师傅可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二团的小号手(“文革”中被造反派打伤了嘴唇,复原回家后被县文艺宣传队录用的)呢!

            第三个是“贵午”,比我们两个低一年级,是67届高中毕业生,比我小几个月,但长得高大威猛,打篮球是把好手,我们一起打篮球的时候,他的三步跨栏基本上是无人敢挡。他是我们队里最嫉恶如仇的,什么都敢说敢讲,但也有些柔情似水的味道。我离开文宣队后没多久,他就被推荐上了师院的艺术系(现在师大的艺术学院),学习音乐,毕业后分配到县一中任音乐教师,我准备高考的时候,他叫我到他们学校的补习班去听课,我当然不愿意同那些小孩子一起上课,他就推荐我买了几本学校编的历史、地理、政治等复习资料。我毕业时,他已调到县文化馆任音乐专干,以后重文凭的时候,他又被提拔担任县文化局副局长,可只干了半年不到,大概是不愿意搞送往迎来之类的事吧,他就辞职不干了,后来除了干本职工作外,在家里带学生教钢琴,可能赚了些钱,自己买了房子。他大概也是第一批进师部宣传队的,担任队里的旗手、演员兼吹单簧管。

            介绍完了几个人,该进入正题了。

          那是公元一千九百七十一年的春天,那时候,主坝工程已基本完成,我们宣传队已按指挥部的安排到了另一个攻坚工程——江家坡渡槽工地。那是横跨两座山的一个渡槽,全长一千二百多米,高四十多米,作为一个小县(全县总共十七个公社,三十来万人口)来说,的确是个大工程,光那七个圆弧形的拱,就很壮观。但那时候没有什么机械装备,所有的建筑材料,包括水泥、钢材等等都是靠人力一步步挑上去的,防护措施也不那么到位,我们永远都记得住,为修建那座渡槽,从渡槽上一共摔下来死了七个民工,好惨的,至今想起来都很伤心,那时候,每牺牲一位民工,指挥部就安排我们宣传队给扎花圈,所有我们铭记住了这些。

            那是一个晴朗的日子,是我们宣传队劳动的日子,但为了有新节目演出,队里安排我们三个人留在驻地编节目。清风朗日,我们三个人怎么在工棚里呆得住呢?待得其他人到工地上去劳动了,我们三人便抄小路往选定的地点——佘市桥公社而去。那公社离我们工地大约三四里地,我们边走边谈,一会儿就到了,那天是赶集日,市面上比较平时稍有些热闹,四方八面的农民都到这里来进行交换,或出售一点自家手工制作的筲箕、箩筐之类,或买回生产需要的农具等等,最热闹的要算猪牛交易处了,但一般上午九点多钟开始,到中午就散了。我们当然无心买卖什么东西,只是看了看,就找到供销社的小饭馆,想着改善一下生活,可饭馆里实在很惭愧,只有一点猪油渣滓,于是我们就点了一盘辣椒炒猪油渣滓,买了一瓶白酒,慢慢地“坐喝”起来,自然,一边喝一边还在探讨着写什么东西好,回去怎么向领导和同志们“交差”,当然,我们也毫不避讳地谈到了作为知识青年人人都会考虑的今后的“出路”问题

            虽然不是那么惬意,但酒足了,饭也饱了,该回去了,于是“打道回府”。这一回我们沿着小河走着,清风拂面,太阳暖暖地照着,很是舒服,不一会酒就“醒”了,我们就考虑该留点纪念了。那时指挥部的一部德国产的双镜头反光照相机在我手里掌握着,我们便寻找好的地方摄影。诶,那边草地上好像有个人在躺着看书,旁边是一群牛,而且那里有树有草的,还不错。走近一看,喝!他居然看的是《反杜林论》,好家伙,还是个马列爱好者,难得难得。于是请他帮我们照一张,他欣然应允,放下书就来帮我们,可就在这时,我看到那书一翻过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反杜林论》,而是本当时违禁的小说,我们当然不会说什么,只是会心地一笑了之。他帮我们照的那照片就是我们三人站着的那张,怎么样?还都有点帅气吧!呵呵!继续往前走,是一片草地,很干净的,于是想到我们何不匍匐着来一张呢?于是匍匐在地,那相机虽然可以自拍,但没有三脚架,怎么办?“还是人有办法”,这好像是我们小学课本里的一篇课文的名字吧,我找了根棍子,把相机固定在地上,叫他们两人先匍匐好,我对好焦,给自己留个位置,跑到自己的位置,然后用左手拿着棍子轻轻地拨动快门,也不知到底行不行,不像现在,用数码相机当时就可以看效果,不行可以从新来过,还好,后来洗出来还行,这就是三个巨头的那张,看,因为要准确地拨动快门,我紧盯着相机,额头上的皱纹居然那么地深。

            那天很快就度过了,我们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于是趁大家还没下班,赶紧回驻地,各自坐到自己的床上,摆开写作的样子进行“床坐”(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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