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加书香澜梦第53期“花”征文活动。
盛果的生活在她八岁的那年发生了质的变化。
盛果的爸爸妈妈是双职工,爸爸的工作单位就在爷爷家的马路对面,妈妈工作的药店距离爷爷家也只有不到十分钟的路程,所以,盛果从小是在爷爷奶奶的照顾下长大。
爷爷家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孩,爷爷奶奶照顾孩子的方式比较豪放。
他们家吃面比较多,炒一个菜,把西葫芦、茄子、辣椒、西红柿都放在一起炒,爷爷说那样“营养丰富”,他们一般都是用半大的饭盆盛面,把炒好的菜和面拌到一起,每人端一盆面,然后就听到一阵“呼呼噜噜”的吃面声。
面吃完了,要原汤化原食,奶奶就把煮过面的大汤锅端出来,给几个刚刚吃过的面盆依次倒面汤,然后就是喝汤的“吸溜”声。他们不用勺子盛汤,“那多麻烦。”爷爷总会这么说。倒面汤的时候,饭桌上免不了会洒出一些。此时的盛果,一般都是在他爸爸和叔叔的吃饭声中吸溜自己小盆里的面条,然后蘸了撒出来的面汤在饭桌上画曲线,把许多个汤渍连接起来。
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盛果看到街边的绿化带里一簇乱乱的狗尾巴草绿油油的,很有生命力。她忽然就想到了每天都见到的爷爷家的饭桌,一声高过一声的吸面条的声音,也是生机勃勃,但是,她总感觉缺了些什么。她回家查字典,生机勃勃的近义词有生意盎然、生气蓬勃等等,都是生命力很强的意思,生活中必须要有生命力,但是,生命力却不是生活的唯一。
盛果八岁的时候,奶奶患病住院,家中没有人能够每天按时给她做饭,盛果来到了城市另一端的姥姥家。
盛果的学校距离姥姥家比较远,每天都是姥爷来接她,姥姥在家准备饭菜。
姥姥是医生,虽已退休,每天还是会有一些老病号向她咨询,所以,姥姥每天还是比较忙。
姥姥家的餐桌和沙发边几上总是会有鲜花,不是两支香水百合就是一束康乃馨,或者几朵灿烂的向日葵。盛果每次回到姥姥家都会被花香包围,整个人都变得轻松愉悦,嘴角也会不由自主地上扬。
姥姥家的餐桌铺了淡绿色条纹的桌布,吃饭前,她会让盛果把每个人的筷子摆放整齐,然后从厨房端出一盘一盘的菜肴。姥姥做菜的量不大,但是菜式多,辣椒炒肉,素炒茄子,醋溜西葫芦,爷爷家放在一起炒的菜,在姥姥家变成了几个菜,这让盛果感到很有意思,而且,她没有看出姥姥有嫌麻烦的神情,每天变换花样炒菜。
盛果看过姥姥盛菜,她发现,姥姥是用筷子把菜整齐地摆放在盘中,有些是一块压着一块,像酱肉片,有些是一条条顺着码放,比如红烧茄子段,菜汤汁淋到盘子边缘,会用抹布擦干净才端上桌。
姥姥家也吃面,只是那些面条在精致的玉骨碗中,溜光顺滑的打了几道弯,整齐呈现,上面还放一枚翠绿的菜心,就像给面条戴上了一朵花。
“美呀!”不知不觉间,盛果在心中出现这两个字,她知道,让自己感觉美的,不仅仅是面条上面佩戴了菜心,还有姥姥对待生活的态度,至于其他的,她也说不好。
看着这样的面条,这样的菜,旁边还有盛开的鲜花相伴,盛果很自然地做到了吃饭无声,每一口食物她都能吃出不同的滋味,为了不把桌布弄脏,她夹菜的时候动作也会很轻,而且,顺着菜品码放的走势夹菜,她有一种创作艺术品的错觉。
盛果就此爱上了姥姥家,她想到了一个词“格调”。
姥姥家鲜花繁盛,又淡雅清爽。她觉得自己不再是狗尾巴草,她的生命更像是轻盈优雅的樱花,在春风中轻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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