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变（五）

文/长江

太阳晒屁股了，胡小媚这才懒洋洋的从被窝里爬起来。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形成斑驳不一的光影照射在她煞白的脸上，其久睡后的慵懒一览无余。

她已经习惯这种作息时间，洗浴中心深夜才下班，早上没事可做，可以睡到自然醒，吃过午饭逛街，逛到下午四五点再去上班。

她在宁城民房里自己租房子住，房子不大，也不小，靠墙一张床，靠窗户一张桌子，桌子下面堆放着做饭的灶具，除非特别想吃自己做的饭，她才动一下它们，一般她和姐妹们靠小吃店里的麻辣烫、炸串、辣片、泡面以及胡母带上来的油馍对付生活，一个人的生活也对付得起。

房客们都去忙活生计，上午杂居的院子显得极为清净，适合晨睡。睡醒的胡小媚起身下床，搭拉着拖鞋站到窗前的桌子旁，习惯性的拉扯了一下印有卡通头像的包臀睡裙，生怕春光从窗帘的缝隙间乍泄出去。又若无其事地来回扭了一阵胯，算作晨练。细腰翘臀在睡裙里摇摆，若影若现，恰到好处，再多一份是赘肉，再少一份显病态，这是胡小媚对自己身体最为得意的地方。

王缸也为之着迷，二人相遇之后，他在日记里这样写到，小媚给人印象深刻的不是姣好的面容，白皙的皮肤，不是发嗲稣颤的声音和修长纤细的手指，而是她一对浑圆的翘臀，真像个两个挤在一起的气球，动感、弹性、均匀、对称；也像一轮十五的圆月，美轮美奂，又富含诗意。

王缸失眠了，开始满脑子搜刮关于美臀女人的记忆。想来想去也只有汪希眠老婆的屁股和胡小媚有的一拼，是《废都》里的人物。读过《废都》的人都有疑惑，搞不清庄之蝶到底爱的谁？牛月清、唐宛儿、柳月、阿灿？

其实都不是，之蝶从骨子里爱的是汪希眠的老婆，汪太太的屁股给了之蝶关于美人的无限遐想，从菜市场偶遇，风雨夜谈心，都能看得出作者的用情用心的真诚和深刻。再有《废都》里的人物出场都有名有姓，挤牛奶的老太太，收破烂的老爷子都有名号，唯独对汪希眠的老婆没名没姓，用“谁谁谁的老婆”带过，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其实，这里面有作者的隐情，现实生活里就有一位如此女人让作者深爱难忘，而又不易伤害，只好将无尽的深情和无奈流露到文字里。篇幅不多，但字里行间都凝聚了作者的用心良苦，真诚与深刻，可见一斑。既然平凹在《废都》开篇所言，“情节全然虚构，请勿对号入座，唯有心灵真实，让人笑骂评说”。那就再等几百年，当“废学”形成气候再刨根问祖。

王缸从胡小媚性感的臀部臆想出《废都》里的故事，足见对胡小媚的痴迷。当他们坦然面对，共卧一榻，王缸一双车过多少精密配件的手，游走在胡小媚的臀胯之上，发出上帝造人，巧夺天工的奇妙感慨！

胡小媚已是一个熟透了的苹果，而王缸还略显青涩，他的痴、他的呆、他的傻，让胡小媚感动，却又心生不安。

他不是第一个摘她苹果的人，有一天，他回味过来，不知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