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一位姑娘,她叫杨雪儿,那是三年前的事,我刚从学校毕业,马上就到单位去报道,在火车上遇到了她。
那日,八月的热浪渗进了火车车厢,满火车的人流,大多都是旅游的,我虽然买上了票,但夹在三人座中真不舒服,我内心顿感闷热,额头汗珠不断往下流。
火车一路向西,越走越荒凉,难受中总不能盼到终点,我这次的目的地就是我上班的地方,库尔勒,传说中一个美丽神奇的地方,因为我是石油学校毕业的,工作找到了新疆石油公司。
要说这场第一次的人生旅途,最快乐的事莫过于在哈密认识了杨雪儿,杨雪儿是河南人,她14年毕业后,报了哈密地区的特岗教师,被分到了一个偏远的少数民族村,那里的风土和教育资源一直是困扰她的问题,于是,在待了一年后觉得没有前途的她转行到库尔勒一果园商贸公司。
当火车行进到哈密时,我已经走了一天一夜,听说到库尔勒还得一天一夜,我差点绝望了,就在我困苦不堪时,一个靓丽的身影来到我眼前,先生,这是我的座,身边的胖叔终于站起来了,此刻我心里莫名激动,这真是一股清流。
看着她大包小包,艰难地在过道行进着,我觉得有必要帮帮忙,于是主动站起来,把包给我,我给你架起来,她莞尔一笑,先将书包给我,然后是粉红色的皮箱,呵,东西真不少呀!
对于我,这并不是一场艰难的旅行,比我想象的要好,新疆并不是全是维族人,也不全是戈壁滩,也有和我一样到千里之外上班的大学生,有河南人,山东人,四川人,还有不少帅哥美女。
她靠着窗户坐下,看得出很热,用手背不断扇着额头,我下意识的往边上挪挪,我觉得她真的很热,我不由看看她的面庞,扎着高高的马尾,流海遮住侧脸,白净的脸颊特别光滑,一身紧致的连衣裙,看得出她很会收拾自己。
你去哪?终于我打破了沉默。
我去库尔勒。
真巧,我也是。
我把教师的工作辞了,我在网上认识一个老乡,他是果园商贸公司的经理,他介绍我去干公司财务。
哦,那挺好的,我刚毕业,我去库尔勒干石油工作。
听说石油挺能挣钱。
我笑了,表示自己不清楚,一切只有去了才能确定。
我两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火车过了乌鲁木齐,天也变黑了,我看着窗外面的灯光,灯光没有了,窗子上是杨雪儿的面容,眼光对了个正着,刚开始她的脸神是那么深沉,不久她又是莞尔一笑。
她问我女朋友呢,我说没有,我人老实,一个人来一个人去,倒是自由,也是干净,你呢?她告诉我自己原先有个男朋友的,安徽人,毕业后分了,家里穷,那边不好找工作,便来了这边。
我顺便要了她的微信号,说以后过去互相有个照应,她开心地点点头,列车在第二日中午准时停靠在了库尔勒车站,她说,怎么这么快,是呀,我心想为啥不能晚点几个小时呢。
当天回去后,我才发现好几个跟我一样的大学生,全是男的没有一个女的,我们被安排到单位招待所,说先得培训一个月才能去正式岗位实习。
当天晚上我就和杨雪儿聊了微信,我问她怎么样?工作还好吧,住宿环境可以吧,给我发个图片看看,我发现那是一个很大的办公室,里面有个套间,也就是她的临时宿舍,也看了她们的厂子,那是一个个水果装箱厂房,甚是阔气。
我们就这样每天晚上聊着,从生老死别到生活中的琐碎,就在培训结束前几天我约她吃了饭,她也是忙里偷闲出来的,穿着黑色的正装,齐膝短裙,在饭桌上我聊得很是开心,至少彼此已经很熟悉。
她问我正式上班没?我说快了,她说要是以后可以天天见面就好了,我说是呀,不过现在培训的地方和她的果园商贸公司挺近的,可等培训结束后我们得去现场作业,那是离库尔勒五十里的石油区,在哪儿我们是倒班制,上四天班,才能休息四天。
生活依旧在晨光和夕阳的陪伴下度过,我两每天晚上聊着,甚至谈到谈婚论嫁过日子的地步,很是温馨,她也告诉我,只有和我聊天的时候,她才能忘记自己在家乡千里之外的库尔勒。
在一个大雨磅礴的夜晚,那是半夜十二点,雪儿给我打电话说自己肚子难受,能不能过来陪她看看医院,一个人出去很害怕,当时我刚下头班,准备入睡,关键是在离库尔勒五十里外的石油区。
我告诉她自己的不方便,叫她找个男同事陪她去,她说信不过,还是我靠谱,就在我弱磨硬泡下,她终于理解了,就这样我两的关系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第二日,我心里过不去,打电话问她,现在好点吗?遇以前她都会立马接通的,可那天好多遍都没接,直到晚上她回微信说自己太忙,挺感谢我的,都好着呢,让我别操心。
后来这样的谈话越来越少了,她总是很迟回复我,直到第二年十二月份,听她说公司破产了,她要和男朋友去老家结婚,对象就是自己的经理。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两好了,就在她生病的那天晚上,在我拒绝后,她选择了自己的老乡,她甚至告诉我,她当时很不开心,她不会相信我会不理她,哪怕是一百里一千里我都应该到的,因为她真的真的需要人照顾。
果不其然在经理的陪同下,医院告诉她是急性阑尾炎,幸运的是及时到了医院,不然后果不可设想,就这样,她越是对经理感激,对方越是穷追猛打,直到一天他两喝醉,有了关系,她的底线终于奔溃了,两人从背后的关系发展为合法男女朋友关系。
就这样,她走了,杨雪儿走了,她要和真正爱她的那个人结婚,开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店铺,就在他们那儿,而不是我,因为我没有资格,这一年来,我在经受着精神和情感的折磨。
明明是喜欢的女孩,我却没有勇气逃离现实而去追寻她,在这场风雪的青春竞技中,我摔得很痛,我输给了五十里,一年来我苟活在石油区,和所有的老男人,不能为人间烟火所活,属于我的那片戈壁滩依旧只有晨光和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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