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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生也察觉到自己“病”了!
这病已经过了初期,但他心痒难耐,根本无法悬崖勒马、更不可能接受刮骨疗毒之类的治疗。所以,他掩耳盗铃,就那么放任自己沉迷其中,乐不思蜀......
01 心痒难耐
周六上午,妻子加班去了。
手机反复响了好多次,俊生盯着手机,又进进出出看了看正在做作业的儿子。他开始变得坐立不安,看上去有点儿着急的样子。
俊生回了信息后,对儿子说:“毛毛,半年前我们去购物的时候,有一家大型的室内游乐场。”看儿子兴奋地转过身来,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他继续说:“你当时一直想玩儿,但妈妈说快到关门时间了,买票不划算,说下次一定带你去,你记不记得?”
“当然记得。是不是你要带我去?我做完了作业就出发吗?”儿子迫不及待地连续追问。
“爸爸今天有空,现在就出发。不过你玩儿的时候要独立些,因为爸爸还要处理一些工作中的杂七杂八的事情。”俊生嘱咐儿子。
“那当然,也!”儿子跳跃起来。
俊生把儿子的作业推到第二天,径直带他去了游乐场。
一进巨大的游乐大厅,就看到对面是整整一面攀岩墙壁,大厅正中间的位置是拓展类的大型攀爬网。那是一个精彩又刺激的世界,勇敢的孩子们争相挑战,到处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尖叫声,还夹杂着一些大人不断给孩子加油呐喊、叮嘱小心点儿之类的声音。
儿子看到攀岩墙的高处,有一位和他一般大的小女孩在小心翼翼地冲顶,他一边惊叹一边用手指给俊生看。
俊生的手机信息声音一直在响,他带着儿子直直地奔向售票处,没有听见孩子说什么,也没有回答,更没有抬头去看。
孩子有点儿失望,但看到爸爸给他买了全场通票,还请了一对一安全教练时,瞬间开心起来。小家伙开始计划自己先玩儿什么,后玩儿什么,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小样儿。
俊生把孩子教给了教练员,手机信息声又响起。他看了一眼手机,眼里满是有事儿的急切,教练让他放心地把孩子给他,到时间来接就是。
俊生点点头,摸了摸儿子的头,却不去看儿子的眼睛。他把儿子换服装和戴安全帽这些事情,都全权交给了教练帮忙。
俊生来到家长休息区的角落里,拿着手机,拨出了电话。
02 玉手
电话拨出去的时候,俊生满脑子都是那双手!
第一次“牵到”那手是在公司,她是副总裁新秘书,来事业部熟悉工作。大家互相认识的时候,只那么轻轻一握,那手就刻在俊生脑海里最敏感的神经上、随之又生根在了俊生心里的柔软处。让人痒痒酥酥的,闭上眼睛,空中全是那手,挥之不去!
俊生认为,身为女人,就应该生得那样一双手!嗯,最起码,女人都应该把自己的手保养成那个样子。
那手,柔,若无骨;嫩,能掐出水;白,葱白一样;暖,春水荡漾似的;还细、滑......以至于俊生在颁奖台上,第二次牵到(准确地说是握到)那双女人的手(准确地说是一只)之时,就立即石化。他本能地想伸出另一只手去把那只如水玉手紧紧握住,但还没反应过来,那只手就轻轻抽回去了,留下他有力的大手掌,悬在身前,空空的……
电话那边的声音也和手一样,柔柔的,但一点儿也不做作,像小河淌水,缓缓流过,让人舒坦。
他们约在四楼的咖啡屋。
俊生满脸挂着笑,一直笑。良久,他抬起头四处望了望,发现对面椅子上有位阿姨盯着他笑。俊生心虚,极不自然地僵了脸,收起手机,起身去了洗手间。
等他出来的时候,头发已经经过精心整理。俊生左右看了看,急急地往电梯那边走去。走出一截,突然想起孩子,他返回来看了一眼,小家伙和教练员配合得很是默契呢!俊生对这种服务于孩子的一对一教练模式特别满意,他进电梯的时候,心里几乎在哼着歌......
03 倩影
咖啡屋的音乐和香浓的咖啡一样,柔柔滑滑。空气中除了咖啡香味,似乎还飘荡着一种说不清的快乐因子,令人放松,又回味无穷。
青诗选了离吧台不远处的长桌,这会儿长桌上没有人,那里咖啡屋的中央,她喜欢这种被音乐和咖啡香气环绕的感觉。
手机响了,青诗没有去看,抬手轻轻摸了一下后脑的发髻。她今天没有戴任何首饰,穿了一条很文艺的长裙,头顶的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用一根很简约的浅绿色玉簪别着;下边部分的长发很自然地披在身后,像一道黑色的瀑布。
青诗是集团内部有名的“秘书公主”,她服务的副总裁是大boss女儿,秘书换了一个又一个,没一个满意,直到遇上青诗——这位专程从成都分公司调来北京总部的秘书人选。
青诗来北京工作不到两个月,副总裁就给她提了级别和待遇,还登上了“年度之星”的颁奖舞台,那次的颁奖嘉宾就是俊生。
青诗一个人远赴北京工作,刚来时候,人生地不熟,常常感到孤独,她把心思花在工作上,加班加点地按照公司业务流程去几个大部门熟悉工作。去到俊生负责的事业部时,这位强势又乐观的总监给了她很多指点,又讲了很多各事业部之间的重要工作、人事,甚至还在非正式场合主动跟青诗聊天......
俊生在公司人缘好,能力强,大家都很尊重他,似乎也没有不良嗜好。在这快节奏的北京,有人对自己好,青诗感到自己终于有朋友可以依靠,心里踏实。
咖啡屋的服务生过来问询,青诗回答说朋友来了再点,她那温柔的声音就似三月春风,让服务生笑着离开。
俊生在推门的瞬间就看到青诗,几个词语蹦出了他的大脑:衣裙飘飘,青丝红颜,面若桃花。除了对青诗选的屋子中央的位置不满意,其余哪哪儿都再好不过了。
俊生笑着一步步走过去:“嗨——”
青诗抬起头,莞尔一笑。
04 牢笼
周日一大早,妻子带儿子锻炼,俊生要“加班”,他匆匆出了门。
太阳还没有普照大地的时候,俊生已经接上青诗,他们要驱车去爬远郊的飞雁山。
俊生穿的是白T恤,配了牛仔裤。令人惊奇的是:青诗穿了短装白衬衫,配的高腰牛仔裤,那身段自是迷人得很。其实他们并没有约好,难道有情人之间真的会如此默契吗?连鞋子都差不多同款……俊生和青诗不约而同地笑着。
没想到周末来爬山的人还是很多。
山下的路还算平坦,俊生一心想甩开这么多的人,就加快了脚步。才走一小段,青诗就开始撒娇要休息,俊生回头鼓励她,青诗站着不动。俊生过来拉着她往前走,青诗顺势坐在路边的长石凳上,嘟着嘴不走了。
俊生只好倒回来,也坐在石凳上。恍惚中,初恋的味道,还有一种久违的迁就女友的感觉,涌上了俊生心头。
青诗拿出手机要拍照,俊生看着路过的人们,连忙躲开。青诗轻轻笑着跑过来,头往他臂膀上一靠,就“咔咔咔咔”几张连拍。俊生无奈,摇着头苦笑,青诗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对俊男靓女,在路边打闹,他们这些“恋爱”中的言行,引来过路的人们侧目相看。竟然还有一个女孩对身边的男孩说:“亲爱的,我们也那样拍几张!”
上山的石梯很陡,俊生和青诗一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走得很慢。很多时候,都是俊生在前面牵着青诗往上爬;遇到一段平路,他就在后面推着青诗往前走。
到了山上,青诗看景,俊生看她;青诗情不自禁地对着大山呼喊、转圈儿,俊生还是看她;青诗赧赧地低头,俊生依然看她......
回去的路上,青诗喜悦地说山上的山泉水好喝,做出来的饭菜果真不一样……俊生暗喜不语,他满眼都是这个温柔客人的女人,已经不记得中午吃了啥,也不记得是怎样下山的。
从那以后,俊生就越发地“病”了,病症就是心痒痒。
他回家吃饭的次数寥寥无几,公司里突发“加班”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的个人开销也越来越大......
一个看不见的笼子,是他自己亲手编织起来,里面装满青诗的温柔,俊生逃脱不了,一次次偏航走进去。
俊生越来越不敢看儿子那双清澈的眼睛!
05 不是每段故事都有结局
半年后,俊生工作出了严重差错,又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那张引以为傲的帅脸也疼得歪七扭八,没个人形。
妻子请了假,家里医院,忙前忙后。
青诗的信息声音渐渐消失。
那双如水的温柔手,也渐渐模糊起来……
出院后,俊生在朋友圈看到青诗晒了男友的照片,还有双方家长见面的照片......
俊生猛地一个激灵,瞬间回魂,心里不痒了。
他一身轻松。
他的病终于好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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