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呯……”睡得迷迷糊糊的老谢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都睡了。”他生气的回了一句。
“哦,我上厕所见你还点着灯,以为你还没睡呢,姐夫早点休息!”妹夫小蔡道。
“哦。”老谢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小蔡回到房中向老婆兰咕哝道:“这个月天天开灯睡觉,虽说电灯瓦数不大,天长日久的也挺浪费钱的,这人故意的吧!”
兰翻了个身,“还不怪你,电视放客厅挺好的,非要挪房间来,自打你电视刚挪完,他就开始点灯睡觉了。算了,都是自家人,别计较了,明天还要上工,早点睡。”
小蔡还是气不过,“电视是我掏钱买的,我想放哪就放哪,我又没说不让他看,他自己不好意思的。那么抠索,买台电视搁屋里不就行了。他就是对水电均摊有意见,见我们看电视心理不平衡,所以点灯睡觉浪费电。”
“你有完没完,大个爷们为个块儿八毛的半夜不睡觉,有本事多挣点钱,自己独自租房。再有本事点买套房,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怪就怪自己没本事,怪不得别人的。”兰也有些恼火了,卷上被子转过背去。小蔡站了两分钟,爬上了床。
兰其实也有些恼火,要不是城中村平房都拆得没影了,打死她也不敢租楼房的。价太高了,什么物业费暖气费的,尽管不在中心城区,光住上一年也得花一两万。够他们夫妻俩拼命干几个月的了。离乡背景的在外打工,能多存点钱就多存点钱,能少花点钱就少花点钱。没办法,老家穷啊!不怕生坏命,就怕落坏根。穷了几辈子,穷怕了啊!
平房又便宜又方便,虽说一个院住着,关上门还是有独立空间的,那像这样,隔道门隔堵墙,总觉得不自在的。好几次兰慌忙地推开卫生间,正碰上坐马桶上的老谢,两人都尴尬得很。老谢总是会忘了插门的。
还有这个抠门怪脾气的姐夫,也是极难相处的。每天收工回来就大大咧咧坐着等饭,吃完把碗一推,连声谢谢也不舍得说。自己也在上班,也是累的脚软手酸的。外面柴米油盐都是钱,可他硬是蹭了三个月的饭,闭口不提钱的事。伺候自己老公那是义务,可搭上一个姐夫,兰心里还是不舒服,自己老公还帮忙择择菜洗洗碗,可这个姐夫像个官老爷,真是气死了。要不是看在姐姐的面上,兰是一刻也忍不了的。
好在姐姐也快来了,终于不用再管他了,各人的男人各人管,兰是管够了气够了。
“姐,你这床单被罩前天洗的吧,你们两个大人又没小孩子胡闹,挺干净的呢,今天怎么又洗了。”兰问。
“哦,你姐夫脚太臭了,一股子臭味我受不了的,洗洗去去味儿。反正我也没找到工作,闲着也是闲着。”姐姐菊道。
“姐,洗碗清三遍就好了,你这都洗半个小时了,我看挺干净的呢。”兰说。
“你知道啥,现在洗洁精都是有毒的呢。不多洗几遍那毒都粘碗上了,吃进嘴里就会得癌症的,你知道为啥现在癌症那多,都是吃出来的。过去没有这么多有毒的东西,没有癌症这回事的。”菊说。
兰心里暗笑,过去的人才不会上医院检查看病呢,死了就死了,薄棺一口也就葬了,谁还理会得什么病怎么死的。
闹钟欢快地唱着歌,兰闭着眼摁下停止扭,睡了两分钟猛的翻身。坏了,今天酒店领导视察,得早一个小时上班,还好来得急。她冲进卫生间,在门口站住了,几平米的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盆,菊似乎想把所有的布做的东西全都洗掉,兰根本下不去脚。她只好跳着够到洗脸台上的牙刷杯子,冲进厨房。厨房更恐怖,大大小小的桶也摆得没留什么富裕地方,蔬菜、水果、碗、菜刀、案板都泡在水里,兰快要抓狂了,菊就是上辈子跟水有仇,这辈子来报仇了。
“兰,你快看看,水龙头怎么不出水了,是停水了么?要不你去问问邻居,没水我可活不了命,这些东西那么脏,都是要洗的。”菊举着泡得浮肿变型的手喊道。
天呐!兰头有些发晕。兰从泡水果的桶里舀了一杯水,胡乱的刷了牙,又从泡碗的桶里倒了半盆水洗了个脸。飞奔到门外敲开邻居的门。
兰打开水箱,余额显示没钱了。兰揉了揉眼睛,一个月前知道姐姐爱干净,特地交了三百块水费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没有了,三百块够兰一年的水费了。兰欲哭无泪。
“兰,没钱了吧,我这儿有五十块,就算我一个人交的,我爱干净,水用得勤了点。在老家有水塘水井的习惯了,我知道城里的水要花钱买的,可就是改不了几十年的习惯,放心,姐不会要你吃亏上当的,我多出点钱!”菊递过钱,兰半天没有接,菊只好装进兜里。兰转身穿好鞋背上包,匆匆的上班去了。
兰坐在公汽上掏出包里的手机,给小蔡打了个电话。
“老公,你下班早,出去看看房子吧,有合适的就留下联系号码,周末我们去看看,我想搬家了。”
“早就叫你不要合租的,你不听我的。你非说自家人合租没关系,还能省一半房钱。现在倒好又赔钱又伤了感情,你呀,心太善太软了,人是会变的,亲人也不可能都能相处融洽的,距离产生美,懂吗?”小蔡在电话那头说。
半个月后兰搬了家。过了几天菊也搬走了。因为距离远,菊也找了个保洁的工作,兰和菊好几个月都没有见面了。说实话,兰还是会经常想念菊的,她不知道菊是否会偶尔想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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