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向右》上卷31：打电话

原创/那年夏天的流星雨

盛晓东最近找了个文化局的女友，正打得火热。据说女方家里是服装市场的老商户，很有钱。怪不得小盛最近说起话来，很有底气，全然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听见乔力女友只是个乡镇女教师，反应淡漠。

齐天大圣讨厌他一副势利相，悄悄跟乔力使了个眼色，不着痕迹伸手拿过乔力手上的书，“这是我的书，怎么跑你床上去了！”

乔力不明就里，一扬手把书扔他床上，“谁稀罕你这种叽叽歪歪的小说，整天不是三毛，就是鸳鸯蝴蝶派，服你了！张咪咪知道你这德行？”

齐天大圣咕哝，“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林铭从外面推门闯进来，他是这个宿舍的老大，已经工作四年了，女友谈了好几个，都高不成低不就。因为人长得矮胖，眼珠子外凸，形象欠佳，偏偏就想找个长得漂亮的。按他的话说，他必须得找个漂亮老婆，改改种。

为了实现他改种的宏伟理想，已经有络绎不绝，形形色色的漂亮女人，跟他相了亲。提起相亲，他绝对是整个实验一小年轻教师里面最有发言权的一个。

他提回一袋新炒的葵花子儿，也带回一个好消息，即墨要通市内公交车了！

四个人开始嗑瓜子，研究这个好事儿可能给他们带来的福利。乔力决定不买自行车了，去哪儿都有车坐，谁还买自行车。盛晓东决定带女友李莉约会不去墨河公园，可以改爬鹤山。墨河公园就在实验一小南面，隔着一条蓝鳌路，人太多，晚上溜旱冰的，散步的，打拳的，像赶大集，连个僻静的角落都找不到。

齐天大圣奚落他，“僻静的地方有的是，干嘛去爬山。去宾馆，酒店，哪怕就是去学校西面墨河旁边的林荫路，黑咕隆咚的，想干啥就干啥，你随便来！”

乔力想起于蓝跟他说过，实验一小墨河旁边有个变态男，经常傍晚在这一带溜达，看到有年轻女孩子走过来，就露出阴部。在师范读书那会儿，有一次她和张咪咪傍晚沿着林荫路散步，两人正嘻嘻哈哈说着笑话，张咪咪抬头一看，嗷的一声，掉头就跑，于蓝不明就里，往前看过去，发现一个男人裤子前扣开着，握着一个什么东西冲她乱晃。她一定神，才醒悟过来，慌忙转身狂跑。

“男人真不要脸！”于蓝附在怡家宾馆的白色床单上看着整理自己腰带的乔力，下了一个结论。

乔力被她归于变态男一类，持有抗议，可自己刚刚确实变态了一下，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还有更变态的呢，要不要试试?”

“一边去！”于蓝脸埋在被子里，嗤嗤笑。

乔力想着这档子事儿，微微的笑了。

林铭一拍大腿，“操，盛晓东，你到现在还没把李莉的制高地拿下，等什么呢！”

小盛一看众人对着他火力全开，难以招架，只得把林铭拿来垫背，“林铭，你从哪里听来这独家新闻的，莫不是你市政局准老丈人给你透露的？”

咦，市政局，准老丈人？乔力和齐天大圣一齐看向林铭。林铭垂头丧气，“消息是从那里来的，可惜已经是前准老丈人了！”

“又黄了！？”齐天大圣替他惋惜。

这次提出分手的是林铭。两人相亲的那晚，是在一家新开的叫春雨的咖啡馆，格调雅致清新，灯影朦胧旖旎，林铭提前二十分钟赶去，对方已经在等着了。女孩浓眉大眼，身形苗条。长相虽不是林铭相过亲的女孩中最漂亮的，但也算好看的类型，尤其是言语款款，对林铭矜持又不失体贴。家境好，长相好，而且对林铭的外貌毫不嫌弃，这样的相亲对象算是齐头齐脑了，两人第一次见面都很满意。过了几天，正是周末，林铭约女孩出去逛街吃饭，女孩如约而至，这一见面把林铭一腔沸腾的热血浇了个透心凉。

女孩儿从街边走过来，个子矮了许多，原来那天晚上她穿了十公分的高跟鞋，隐在长裤里面，林铭根本没注意到。女孩儿这次要逛街，穿的是平底运动鞋。她走近，主动挽起林铭胳膊，人才到林铭肩膀，明显是个不足一米五的小矮人儿。一米六七的林铭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个男矮子，只满心嫌弃这个女矮子。

女孩跟他脸对着脸说话，林铭又一次被惊到了，女孩儿脸上雀斑，在明晃晃太阳下一览无余。妈的，那天晚上昏黄的灯光也把他骗了。

第一次约会吃了饭，逛了街，他给女孩儿买了一堆发卡，不值钱的工艺手链。末了林铭把女孩带到没人的角落，又亲又摸，过足了瘾。回来跟介绍人说分手了，他不愿意。他觉得自己被骗了，他连接吻都恶心得闭着眼睛！

女孩儿向介绍人一通大哭，介绍人又来找林铭，“不喜欢人家可以直说，为啥要耍人家?”

“只准她耍我，不准我耍她?什么玩意儿！”林铭梗起脖子对介绍人一通发火，把介绍人弄得脸青一阵红一阵。

林铭用手背摩擦一下他肥大的鼻孔，悻悻的，“谁看着一脸苍蝇屎，能不恶心?”

众人呆愣，不知该怎么评价。

齐天大圣拧眉毛，“你不愿意还能亲的下去啊！我就不信。”

林铭直了直脖颈儿，说不出话来。

十月一日市内公交车开通。乔力和齐天大圣上街买东西，满大街找不到公交车的影子。两人在新世界百货大楼买好的一大堆生活必需品，只好穿过一整条文化街，肩扛手提回来。到了宿舍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乔力口袋里的BB机响了，乔力一看上面的电话号码，顾不上擦擦汗，就去了徐朝歌办公室。

徐朝歌知道他要利用国庆节假期练琴，把他办公室钥匙给了他。

他给于蓝回电话。

于蓝听他气息粗重，“做什么去了？”

“从外面刚买东西回来。你什么时候上来?”乔力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话的口气好像是丈夫问久不回家的妻子。

“你不回家啊，我想回家两天再去找你。”于蓝有好久没回家了，最近周末都跟他腻在一起了。

“不行，你先上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去。”乔力听她说要回家，老大不情愿。其实他并不想回家，只是拿话哄于蓝罢了。

于蓝一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答应了。

乔力打电话回来，心情好，浑身是劲儿，哼着歌儿一路小跑进了宿舍。

齐天大圣撇着嘴角瞅着他的嘚瑟劲儿，羡慕嫉妒恨，“为了约会，下了血本了啊！什么时候买上约会装备了？”

乔力嘚瑟，一把掏出BB机，扔给他，“给你看看，过过手瘾！于蓝给的，怎么样，可以吧？”

“操，太可以了！还汉显牌的呢！”齐天大圣仔细端详手里的BB机，嘴里啧啧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