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晨下着小雨,谁也不知道这雨会不会变大,小孙在焦躁的人群中又些许的无奈,一个高个子男人在这自发的劳务市场找人干活。小孙认识这个男人,他是一个替别人家改建拆建的师傅,有时也请两三个人帮他干活,今天他要找三个人转运河沙。
在劳务市场转了半天,他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那些大叔们不是嫌弃工资低,就是不愿意做这气力活。这时,老李头走过来对小孙说:“今天看起来要下雨,不好找活干,干脆我们两个再找个人去。”小孙想想也是,130一天,工资也适中。于是老李头、小孙、大王三人决定去,他们和高个子达成共识,转运完河沙就付一天的工资,不得做其他的活,反正干完就算一天。
小孙他们坐着高个子的农用三轮车到了某小区,高个子和施工员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小孙听明白了,是高个子帮施工员找的人。
看着楼下的河沙足足有十几方,根据老李头的经验,三个人干完算一天工还算合理。他们的任务是把这些河沙铲到翻斗车里,拉到电梯子,运到四楼的各个房间。
小孙他们找来两个沙袋装满河沙,垫在门口的台阶下,这样拉起来会省力些。小孙配合着老李头铲好一车沙,然后帮他推上屋外的斜坡,冲过门外的台阶,老李头进屋后,把河沙推进电梯,到了四楼,拉出河沙,再把河沙拉到各个房间。
那个电梯口只能容下一辆翻斗车,推车进去,拉车出来,不能撞着门框,也不能把河沙洒到电梯内。四楼的房间里电工师傅正在布线,拉车的时候要避让干活的师傅,又不能损坏地上的电线。看似是下气力的粗活,而实质上是一个酷似姑娘绣花的细活,你得又慢又稳。
小孙他们三人配合着铲沙,把翻斗车拉进屋内,这个过程中,小孙觉得自己是个年轻人,吃点亏也没什么大不了,因此,他比老李头他们更卖力一些。
小雨是越下越大,有时候,他们站在屋外的玻璃屋檐下干活,因为这是一家娱乐会所,所以一楼大厅电梯过道外面的屋顶伸出一张玻璃屋檐,可能是为了让雨水流得更远些,免得屋内溅进雨水。按常理,可能别人都休息了,没法干,但为了130元大洋,他们只得接受现实,借助玻璃屋檐的庇护。
中午时分,电工正在过道内施工,脚手架挡住了小孙的去路。施工员告诉小孙他们,你们干半天算了,老李头那里肯,小孙想半天施工员给他们多少钱呢?好说歹说,施工员同意他们下午继续干。
午饭小孙他们是在一家包子店吃的,馒头、包子一元一个,稀饭一元一碗,泡菜五毛。老李头叫了碗稀饭,拿出早上没有吃完的馒头,凑合了一顿。吃罢午饭还早,饭店老板准备着下午的食菜,老李头和饭店老板夫妇聊着家常,又拿出热水杯添满开水。直到老板下了逐客令,他们才离开。
在这小区他们不认识人,连个歇息的地方都没有。老李头建议到农业银行营业厅坐坐,于是,大王和他走进了大厅内休息。小孙坐在门外的石墩上玩着手机,他怕自己进去会很尴尬。
下午二点钟他们准时动手,大约三点的时候,小孙在楼下等了很久,都不见大王他们的踪迹,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孙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把河沙拉进屋的,他只能站楼下等他们。好不容易他们出来了,老李头说,他们去找施工员理论,干完活就给钱,不再做其他附加的活。大王埋怨老李头在走廊过道偷吃自己带来的苹果和剩下的馒头,被包工头发现了,包工头说他们偷懒。
老李头有了情绪,抱怨说我们这么拼命的干,下雨也没有休息,每次都是满车满车的拉。老李头和大王拉着半车沙,算是对包工头的惩罚,小孙心理素质比较,没有计较,仍旧拉着满车走。
四点半,他们终于运完河沙了,老李头说,施工员会不会赖账,我们是不是问他还有什么活没有,小孙说他只说运完沙就可以了。大王说我们把现场收拾干净,他们三人打扫完外面堆河沙的地方,接着打扫了电梯口的灰尘。
休息了会,他们感觉自己干得还算漂亮。他们到四楼找到施工员,施工员说你们下午2点才上班,人家电工师傅1点就上班了,你们去找包工头。傻子都知道电工师傅是包工,多劳多得,而这个130是固定的。老李头他们和施工员僵持在过道里,包工头看见他们,质问小孙他们为什么还不走,大王说工资给了我们马上走。
包工头说我以前叫三个人,半天就干完了,你们干了一天,还好意思要工资。这是9方河沙,30元一方的运费,270元钱,我最多给你们300,我还亏30。老李头他们不答应,包工头反问你们说值多少钱?大王说你们说的130一天,老李头说找点活我们干到六点。包工头说我们没有其他的活,谁130叫你们来的,你们找谁要工资,电工师傅打圆场说反正就是一回,差不多就算了。小孙说反正就这一回,没有下次。
包工头示意施工员把工资给小孙他们,小孙明显感觉包工头太扣了,没必要再耗下去。于是,小孙对施工员说把他的100元给他。小孙拿到工资后,留下来想看看老李头他们的坚持会不会战胜顽固的包工头,大王生气的对小孙说你拿工资了,快走吧!老李头也附和叫他走。
小孙想管他呢,反正就是30块钱的事。按劳务市场的规矩,高个子或者施工员是要送小孙到劳务市场的。但高个子是中间人,包工头和施工员这德行,是不可能送他们的。小孙独自坐公交车走了,后来,他听老李头说他们为自己争取回10元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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