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臼的记忆

作者: 1如是我闻 | 来源:发表于2021-04-24 23:09 被阅读0次

    记忆中,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家用的小石臼。那小小的石臼,是用来捣蒜泥,做芝麻盐或是做辣椒酱用的。

    父亲一年到头都有干不完的农活,母亲用她那瘦弱的身子总想着让一家人能够吃饱。

    每到将要吃饭的时候,母亲就开始剥一些大蒜子,准备做蒜泥就馍菜了。母亲先把剥好的大蒜子,用水清洗一下之后,再用刀在案板上轻轻的拍几下,最后再把拍好的大蒜放进家用的小石臼里。

    母亲把拍好的大蒜,放进石臼里之后,石臼里放上少许的食盐,就开始一只手拿着石锤轻轻的捣着大蒜,另一只手护着石臼的口子,以免石臼里的大蒜撒到外面去。

    母亲把大蒜泥做好之后,用勺子把石臼里的大蒜泥盛到碗里,放点芝麻油一拌,半碗的蒜泥,就够一家人就馍吃上一顿的。

    母亲除了给我们做蒜泥吃,也经常给我们做一些辣椒酱的。每到奶奶烧完锅之后,奶奶就会在灶火上放几只红的干辣椒,用火钳夹着,在灶堂内用余火把一个个鲜红的干辣椒烤焦。母亲把奶奶烤焦的辣椒,一个个的放在石臼里捣碎之后,用少许的盐和水一拌,一顿辣椒酱就馍菜就做好了。那烤焦的辣椒的香辣味,和着杂面馍或是杂面饼的香味,是童年的味道,是成长的味道,也是记忆的味道。

    至于芝麻盐,小时候是吃的是少之又少了。那炒熟的芝麻,用石臼捣碎之后,拌点盐,吃起来又香又咸的,用芝麻盐就馍吃,不仅吃芝麻盐吃的多,吃馍吃的也多,而且又容易下咽。因为芝麻不仅要留着榨油吃,还要留着过年时做炸芝麻面叶或是留着八月十五烙焦馍用的。

    小时候,在没有时令蔬菜的季节里,是很少吃到炒的就馍菜的。都是吃一些蒜泥,辣椒酱或是芝麻盐,一些就馍菜。在平常的日子里,除了吃一些母亲用石臼做成的就馍菜之外,也会吃一些奶奶每年做的黄豆酱,蚕豆酱,冬瓜酱或是西瓜酱和用剩馍晒的馍酱。不论是什么就馍菜,小时候,奶奶总喜欢督促我们,让我们多吃馍,少吃菜的。用奶奶话说,菜是个引菜,一定要少吃,至于吃馍吃再多,奶奶从来不会过问的。

    在我家的旁边,有一个大石臼,那是一个生产队里共用的一个大石臼。石臼里的石锥非常的沉重,是村民用来舂麦仁,高梁或是捣碎红薯片用的。

    记得在一个秋天的时节,柿树上挂满了黄橙橙的柿子,乍一看,像是树上挂满了一盏盏黄灯笼似的。

    我看到村子里有个大孩子,坐在大石臼旁,双手提着一个大石锥子,正在非常吃力的做着柿饼。在她做好柿饼后,让我尝了一些,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吃过的黄豆柿饼,那炒熟的黄豆的香味和着柿饼甜甜涩涩的味道,是青涩的味道,是成长的味道,也是一种对大石臼一种深刻记忆的味道。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一直还留在我的记忆里。

    小时候,除了母亲为我们做的杂粮面饼和杂粮面馍之外,吃的最多的就是红薯片丁子了稀饭和红薯片丁子茶了(母亲把红薯片丁子煮熟之后,拌点面糊煮开就成为红薯片丁子稀饭了。不放面糊的,就是红薯片丁子茶了)。至于麦仁稀饭和高粱米稀饭,也只有在收小麦之后和收高粱之后才能吃上几顿的。在母亲为我们做红薯丁子稀饭时,母亲用簸箕端上一簸箕的红薯片,头上系着头巾,走到房屋旁边的大石臼旁,开始非常吃力的拿起石臼里的大锤子,一石臼一石臼的捣着红薯片丁子。在捣碎一簸箕的红薯片丁子之后,母亲累的气喘吁吁的回来,就给我们做红薯片丁子稀饭或是红薯片丁子茶了。

    小时候,用双手都拿不起大石臼锤的我们,除了姐姐能帮着母亲做做饭,在平常的日子里,父母是从来不让我们帮着家里干活的。

    现在,不知道家乡的父老乡亲们,是不是还一直用着小石臼捣蒜泥,做辣椒酱或是做芝麻盐了。至于生产队里的那个大石臼,自从离开家乡以后,我是一直再没有见到过了。

    即使大石臼还在,应该被遗忘在村子里哪个角落里去了吧?小石臼里留着我童年成长的印迹,那提着大石臼舂粮食的村民,有的已经和母亲一样,老的提不起石锥了,有的早已埋葬在田野里的一堆堆坟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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