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耿天失恋的消息后,我没有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却不可抑制担心他此刻会在做什么。他的女友,不,现在是前女友,林巧,是我要好的闺蜜,他对她的感情如何,我最清楚,自然也知道分手的打击会有多大。
三天后,我接到林巧的电话,她不无担心地说:“丁丁,你帮我去看看耿天吧,这几天他不接我电话,我去找他不太好,他别去做傻事。”我心里忖度了一下,同意了。
傍晚来到耿天居住的楼下,抬头看,他家的窗户一片漆黑,我却有种他一定在家的预感。上楼敲了敲门,没人应,我便掏出之前林巧给我的钥匙,打开门,里面没有声响。我一边走一边叫着耿天的名字,有种捉迷藏的感觉。
果然,走进卧室,打开灯,耿天正愣愣坐在地板上,看着窗外发呆。我走过去,他也没有回头。
“这几天是怎么吃饭的?”我也随他一起坐下,问。耿天朝我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没说话,鼻子却稍微动了动。
“闻到了吧?”我得意从背后拿出烧鸡,“刚出炉的,又脆又香,要不要来一口?”
我明显感觉到他喉咙猛咽了一口,却倔强着头扭到一边不去看,可香味仍然放肆地钻到他鼻子中去。我大胆上去搂住他,他身子一颤却没有挣脱。
“这么多年,就算没有林巧,我也把你当好兄弟,现在你失恋了呢,肩膀借你是可以的。”作为女孩子,我表现得如此大度,他却敏感地缩了缩身子,终于开口说话:“别跟我提她。”
耿天是一个对谁都很冷淡的人,敏感多疑,也正是如此,我和他的朋友关系反而不必特意保持距离,即使走得很近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听林巧说过,他的父母是奉子成婚,在他小时候吵架,常常会歇斯底里指着耿乐说“要不是没有他,我才不会和你在一起”之类的话,于是耿乐从小就有多余的孤独感,内心的热情被强烈压抑,唯有遇到林巧,才将它释放出来。
作为两个人的好友,我曾陪着他逛了大半个城为林巧选一个合适好看的耳坠当生日礼物,也曾陪着林巧听电话另一头的他一字一词地念着写的情诗。从某种意义上说,林巧就是他的精神依托,如今依托已经没有,人也就立刻蔫了下来。可感情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也没有任何道理,或许就是耿天太多依赖,让林巧不堪压力选择了退出。
“不提她,饭总要吃。”我强行把耿乐拉起来,他虚弱得任我拖到客厅,把烧鸡摆上后,我又挽起袖子进了厨房,一阵翻箱倒柜、掂勺持刀地一阵忙活,端着热气腾腾的菜心面走了出来:“告诉你,你可有口福了,本姑娘可不轻易下厨……”一抬头,发现桌子上的烧鸡少了一条鸡腿,几根骨头凌乱摆着,而耿天,一头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看着睡得安静如一个婴儿的耿天,笑了笑,这是他从感情失利中迈出的第一步。
往后的一个月,我有大半时间是往耿天家里跑的,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是因为朋友,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然而在某一天和他一起在家中吃饭时,耿天突然握住我的手时,心砰砰乱跳的我这才知道其实自己是喜欢他的……
我和耿天在一起了,但两个人似乎并没有太大改变。晚上下班有时间,两个人约在一起吃饭、看电影,自然地牵手、接吻,我生日时送了很想要的一根项链,一切看起来很顺理成章的美好,可我心里总是隐隐觉得缺了什么。
是热情,是当初他对林巧的热情。他不会给我写情诗,也不会半夜想念就赶过来见我,更不会听我想吃什么就从城东跑到城西去买来,送的花是网上订的,买的包是一起逛街看到的,说白了,他并没有花太多的心思,一切都按部就班履行一个男朋友的角色。
我并不嫉妒林巧,但如果当初没见他太多的轰轰烈烈的为爱疯狂,我恐怕也不会现在对如此的平静患得患失。我忍不住又翻遍了他以前为林巧写的博客,越看越气馁,一个男人的不计后果的付出大概只会有一次,而我注定会是在他热情消散后平静对待的女友。
尽管知道这些,我还是忍不住冲他发脾气,为一点小事去苛责他。每次他都委屈得看着我,我心里想的却是:关心我,再多关心我一下……我一定是要疯了。
“讨厌鬼!”
我今天又因为一点小事发脾气,气恼地把枕头扔在他身上,耿天一动也没动看着我。“你根本就不爱我,不然说过的话怎么会不记在心里呢!”我心中厌恶现在的自己,可更厌恶面无表情的耿天。他任我上去又踢又捶,直到我累了,蹲在地上哭,他才慢慢蹲下身子,说:“吵饿了吗?我给你下碗面。”
我愣愣看着他,觉得这照搬TVB的情节一点都不好笑,可他真就走进了厨房,里面传来一阵“叮当”声,过了半天,才见他端着一碗泛着油花的面条出来。
“我知道,你嫌我对你不够好。”他把面条端在我面前,用筷子叨起,吹了吹热气,把面条放到我的嘴边,我稍微迟疑,还是张开嘴嚼了几口。
“我以前瞧不起循规蹈矩的生活,瞧不起每天上班下班的人,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可现在我也成了这个样子。我不再想着花光身上每分钱到处去跑,也不会为了一件东西耗费不成比例的时间。你觉得我对你什么都没做,可我能为你做的,就是我现在选择了成熟,选择了和你好好过日子。”
看着耿天真诚的眼神,内心那些委屈,突然就消散了。
“煮得太烂了。”我说,可觉得它美味极了。
《美食和谈谈情说说爱专题联合征文》活动链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