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苦瓜的苦

（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说起苦瓜，我长那么大只吃过两次，一次是小时候，另一次是成年。

儿时家属院楼前种的那几株苦瓜，为了让它更好地开枝散叶，老爸用几根木杆架起架子，苦瓜的藤蔓顺着木杆往上攀爬，用不了多久，杆子上就布满了藤蔓和和绿叶。再过了些日子，一朵接着一朵的似喇叭的小黄花渐渐鼓开花苞，点缀在藤蔓之间，在阳光️的耀映下，煞是好看！当时我还以为种的是黄瓜呢，没成想竟然是苦瓜！

一天中午放学回家，我好奇地望了一下菜园，里面竟然长出一种疙疙瘩瘩的，表面都是瘤皱的青绿色的“怪物”，它那长相实属有些“瘆人”。我越发好奇它到底能不能吃，好不好吃！

老爸翻越栏杆，摘了两根有些“瘆人”的苦瓜，放到了案板上。用刚磨好的菜刀将苦瓜一分为二，我看到里面像甜瓜一样，黄色的瓤子和淡黄色的种子，种子乖乖镶嵌在里面，我随即咽了几下口水，似乎还有些期待它的味道！

随着水咕嘟咕嘟地翻滚，白茫茫的水汽上腾，一小锅开水就煮好了，将切好的苦瓜放进开水里焯一下沥好水，再放上醋和糖还有西红柿拌匀。在老爸做下一个菜的间隙，好奇心驱使我用手拿起一块苦瓜放在嘴里，苦瓜的苦直冲天灵盖，是任糖的甜也盖不住的苦，是任它清脆爽口也不能忽略的苦，我嚼了几口，立马吐了。心想西红柿总该是好吃的吧！那西红柿似乎被也“传染”上了苦味，苦到失去了本来的酸甜口味了！

再吃苦瓜，是因为婆婆说公公特别爱吃苦瓜！

公公是一个特别倔强但又很正直的人，他的倔强尤其在他酒过三巡，任谁都犟不过他。可就是这样性格，使得他好苦瓜这一口，或许也是因为他觉得苦瓜是个好东西！他能尝得了苦瓜的苦！

18 年 我家的大娃升一年级，二娃也刚出生，于是我们搬到县城里住，婆婆负责帮我照料孩子，公公只身一人在老家。对于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的公公来说，自己的生活起居也是困难。我不只一次地跟公公说，可以来县城住，他似乎放不下家里的农活，和闲散自由的生活。

也正因为公公平时的活计不多，他空里就在菜园里的空地上种上了蔬菜，其中就有苦瓜！每次来县城都会带上菜园里应季的菜蔬。婆婆则摆弄着这些菜蔬嘟囔着，“种这苦瓜干啥，西苦，不好吃！”公公反语道：“好吃，你得细品它！”一顿炝炒过后，一盘苦瓜炒鸡蛋端上饭桌。正因为小时候尝过这苦瓜的味道，对于苦瓜我是不想“问津”的。在婆婆的一再催促下，我夹了一口放在嘴里，苦味相比较凉拌，似乎没有那么浓烈，嚼起来，丝丝的苦涩从唇齿之间溢出，细品还掺杂着鸡蛋的鲜、糯。苦瓜的苦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22 年公公去世，婆婆的身体也每况愈下，自那以后就再也没吃过苦瓜了！

现在回想，小时候的苦瓜之所以苦，是因为还没嚼到它回甘就吐掉了。而如今，爱吃苦瓜的人也不在了，苦瓜摆上饭桌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我也鲜少提起苦瓜，怕使婆婆追忆起往事种种。

时间是一颗没有回航的卫星，苦瓜的苦也就自然的定格在了儿时的那个夏天和公公在世的那个中午，丝丝缕缕的苦，也慢慢滋出些许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