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墨带着一木小心翼翼的在前面探路,小路很窄,但周围地势并不危险,他开始庆幸自己没有像一般的登山者一样选择那条旁边就是万丈深渊的路,就算如此,他还是一手举着手电筒,一手紧紧拽着一木的胳膊,她太瘦了,胳膊摸上去硌得慌,像她平时的眼神,看着温温和和的,其实满是警惕和倔强,虽然不是想别的东西的时候,唐一墨还是分了心,直到一木提醒他前面要左转了才回过神来。
关司琪和苏子瞻在中间走着,本来她是有点埋怨的,早说不要来爬山了,不过现在想想还不错,从昨天开始到现在,一直呆在苏子瞻身边,苏子瞻没走过山路,但好歹是专业运动员,体能自然是没话说,虽然情商不怎么高,倒也还知道替女生背包,关司琪这个大小姐个子是三个女生里最高的,胆子却小的要死,脚下湿滑的泥土,旁边山上滚下来的小土块都能让她大呼小叫,苏子瞻只能任由她挎着,虽说是两个人走,其实就是他一个人背着两个大包,还要再挎一个比包还重的人。
前面的人走不快,晴天她们就得更慢点,路北害怕她不小心滑下去,把她推到里面靠山的一边,紧紧贴着她走,她个子矮,路北一只手臂横过来就能圈住整个人,晴天就这样被圈着在里面缓缓移动。雨停了一会又开始下,路北才开始后悔没能听唐一墨的带着雨披,他低头看看缩在自己臂弯里的少女,伴着手电筒的光,脸色青白的吓人,她全身上下大概也是没有干的地方了,紧紧裹着棉衣还是止不住打颤,路北拽着她停下来,把自己身上的棉衣脱下来给她披上。
晴天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挣脱着从他臂弯里出来就要脱掉:“我不冷,你穿上。”明明冷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还是一字一顿的。
“别乱动!”路北拉紧自己登山服的拉链,刚刚他们四个人走过这块地,边缘的泥土肯定有些松了,想要拽她回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晴天只觉得脚下一滑,刚刚站的地方泥土塌陷了一整块,整个人就站不稳要往下倒,路北一把抱紧她转了个身,晴天大脑一瞬间有些空白,只觉得失重一样的栽了下去,再回过神来却是砸到了路北身上,路北吃痛的叫了一声:“看着瘦,还真重。”
晴天不好意思的爬起来,还好这个坡不高,要是走别的路,这一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啊,想想之前隔三差五的报道华山失踪的人,就感到后怕。路北也坐起来甩甩身上的泥:“走路都不好好走吗?”
晴天犯了错一样的低着头站在一旁,路北站着测量了一下坡的高度,刚好能平视,他指指上面,对着晴天说:“我先把你扶上去。”还好晴天算灵巧,借着路北手臂的力量攀着周边的树枝手脚并用爬了上去,路北也在她的帮助下,不过后来据他回忆,晴天实在没有什么劲,他又不好意思拂了她的心意,只能假装是被她拉上去的,其实主要还是靠自己。
二十分钟的路,走了有一个多小时,等晴天和路北赶到那个亮着灯的小木屋时,唐一墨他们早都到了,心急的看着窗外,一看到他们来了,赶忙出去迎接,管理员大叔好心生了炉子煮了姜汤让他们驱寒,同时也不忘责备他们小小年纪,瞒着家长就敢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几个小朋友被他说的正不好意思。晴天和路北一进屋,几个人的目光全落在他们身上。
一木跑过去帮晴天擦头发,苏子瞻惊呼:“你们两个是去泥坑玩耍了么。”几个人这才看见比起身上大多只有水的他们,晴天和路北简直是糟糕到不行,头发,衣服,裤子,连脸上都沾着泥,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几秒钟,也觉得这形象实在是,不如丐帮可惜了,晴天看着他扑哧一笑,当然还惊喜的发现,路北脸颊的酒窝也陷进去,虽然他还是尽力的绷着脸,但晴天坚定地认为,他一定是笑了,为了这一个发现,什么淋雨,在泥地里滚,现在还浑身湿漉漉的冷到发抖,都不算什么了,毕竟感冒了可以好,摔伤了能恢复,可是跟路北单独在一起干些什么,却是不常有的。
大叔把炉子生的很旺,几个人逐渐有些缓过来,厚厚的棉衣被大叔晾在炉子上方烤干,身上贴身的衣服也没有那么湿透了,倒是六个孩子不住地打喷嚏,这一天简直倒霉到家了,大叔说这样的雷雨天气,起码要等到七月份才会有,没想到今年这么奇怪,他原以为这些城里来的小公主小皇帝们会埋怨不堪,没想到孩子们挤在暖炉旁边冻的直哆嗦边互相取笑,时不时还爆发出开朗的笑声,“年轻就是好啊”大叔感慨道。
早晨第一班缆车一开通,大叔就联系到了人带他们下山,早晨起来经过一夜的大雨,倒是晴朗了很多,脚下还是湿漉漉的,不过有了阳光,干得很快,山里有些冷,阳光却刺眼到不行,大叔的屋子离坐缆车的地方还有些远,折腾了半天,又是坐空中索道,又是爬山,才折腾到了缆车的站点,几个人都疲惫不堪,淋了雨也让身体素质不怎么样的三个女生发了烧,大叔已经给她们吃了退烧药,可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男生们也是重感冒,不过还是坚持连拉带扯地拽着她们走到了站点,坐上缆车的那一刻,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瘫了,也没什么心情欣赏山间的晨景,只想好好睡一觉,到了山下,工作人员就无语的看到六个孩子正缩成一团睡地不知天昏地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