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说》七十八、仇人相见
故事全篇：《妖说》目录（原名《妖说妖话之梦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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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茶，名叫“回家”。
这个“不归”，可以算作我的家了吗？
“人送到了，你可以走了。”无忧看着天，一脸漠然。
“怎么，怕见到我？”寂未央笑的阳光灿烂，笑的温暖如春。
“笑话。”
“嗯，我算算，一、二、三、四…哟，还挺厉害，快凑齐了吧？打算什么时候…”
寂未央笑眯眯地掰着手指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无忧的脸色却突然冷了下来，一抬手，茶杯里的半盏新茶升空，急速凝成牛毛般的水针，直向寂未央的门面飞去。
黑白无常从虚空现身，四手齐出拦住所有细针，两个人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左右包围就冲了过来。
旺财弓身，全身瞬间覆满雪白长毛，整个人变回阿拉斯加的形态，目光如电，低吼一声腾空而起，迎着两道闪电而去。
这些都发生在一瞬间，所有人好像提前预演好一般，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只剩我端着个空茶杯，一脸呆滞。
怎么就，打起来了？
以我凡人的眼睛，压根就看不到他们的运动轨迹，我只能看着原本晴朗的天渐渐阴暗，乌云压顶，空中三道光不断碰撞，杀气四溢。
无忧看着寂未央，目光如冰，寂未央恍若不觉，只对着我笑：“为了喝口茶，就直接把我甩开，你这样对我，我可是要伤心的。”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无忧只晃了下手里的茶，我就屁颠屁颠跑过来，完全忘了寂未央还抓着我的手，我竟然就这么把阎王大人甩了？？
“呃…我，那个…对不起啊，我不是…”
寂未央继续笑：“一直都是这样，可惜，一直都是这样…”
话没说完，一转身，人直接就消息不见了。
空中持续的战斗一下子停了。
必安拍了拍手：“哼！今天暂且饶了你，改天有了空闲，看我怎么收拾你！”无咎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无忧。
两个人一起消失在空气中。
一直都是哪样了我！
无忧深深地看我一眼，转身进了屋。旁边的旺财抖落满毛的尘土，赶紧跟上。
我自己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回了屋，无忧仍旧坐在他的专座上，旺财和阿悄分立左右，气氛严肃。
我觉得有些尴尬，嘿嘿笑着把茶杯放下，拖了个椅子想坐下，无忧瞄我一眼，我叹口气，把椅子又推远，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
“回来了？”
“嗯。”
“送回去了？”
“嗯。”
“他一路送你回来的？”
“嗯。”
“挺开心？”
“嗯。嗯？”
我赶紧摆手，“也就是人家好心，送我回来而已，哪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
“好心？他？”无忧眯着眼睛看我，一脸冷笑。
“上次去救金婵，也是他…”
“你去地府，怎么掉水里了？”
“额，黑白无常推的，想淹死我…”
“那只神兽什么时候出现的？”
“孟婆想让我喝孟婆汤的时候…”
“所有欺负你的要致你于死地的都是他的手下，你还觉得他是好心？”
我一时语塞。
“可是，可是这次…我差点被鲛族那个小公主弄死，是他出手救了我，他跟海族总不是一伙的…”
无忧把头转向窗外，声音遥远：“你，就什么都觉察不到吗？”
我被他说的一愣，为什么要这么说？是哪里有不对吗？
我被鲛人的歌声吸引，不知道怎么就惹怒了鲛族公主，她用歌声控制我的身体，想要把我溺死，快死的时候，寂未央恰巧赶到，不仅救了我，还把鲛族公主打的半死。
这有什么问题？
想着想着，我忽然心中一跳。
之前在海边，我就隐约觉得有些别扭，可是没想抓住重点，无忧连续问我几次，我才忽然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寂未央对我，不，是我的前世或者某一世，或者某个身份，很感兴趣，这个事情我已经很清楚。
他自己说过，幸亏他跟着我，所以才能救我，但是，他不是无忧。
他是阎王，他有个最逆天的能力，就是能知晓人心，天地之间，对他而言没有秘密。
那么，为什么每次救我，都是我快死的时候？
我知道冒出这种念头，会显得自己特别忘恩负义。别人出手相救，我还指责别人救的不及时。
可问题是，因为他是神兽谛听啊，在事情发生之前他就已经觉察到了，他为什么要等到临死一刻才出手？
是为了让我感激？
是为了为了最关键时刻闪亮登场？
有个莫名可怕的念头跳了出来，像一簇小小的火苗，然后我就再也扑灭不了了。
寂未央，似乎不是很想让我活着。
可是，他又每次都出手，那么他…
“他…想让我痛苦？”我有些不可置信地说出口，自己都被吓到了。
“恐怕，不仅仅是痛苦，而是受尽折磨。”无忧轻轻地说。
我打了个寒颤。
我以为自己胡乱猜测，恶意揣测人心了，可是，无忧居然认同。
“为什么？他，他为什么要这样？他明明…”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述，他明明那么温暖，那么阳光，他明明像细雨樱花，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他恨你，这么久了，他还是非常的，恨你啊。”无忧的声音愈发低沉，听起来无比哀伤。
“为什么…”
我已经没有力气站立，扶着就近的椅子缓缓坐下。我并不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寂未央虽然是阎王，虽然只见过两次，可他没有流露出一丝恶意，相反，他像一个多年老友一般温柔体贴，寒暄互动，我也真的把他当作了朋友。
他怎么会恨我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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