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队伍很快赶到,我用尽所有力气将高才哲拖回井底下方,用断了的安全绳将他重新捆绑,配合上面的沈越斌将他拉出井口,在如此浑浊的空气中,我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我再次回到前面的拐角,所以我跟在高才哲被拉出井口之后一并上到路面,此时的案发现场多了几名救援人员,高才哲被担架带上了救护车,直接向着市医院开去,这时我才松了口气。
回过神来,我才想起刚才在隧道里听到的求救声,我连忙要求剩下的救援人员下到井底搜索,大致告知了他们隧道中的情况,同时提醒了他们带上配枪,防止刚才的怪物回到原点。
缺氧环境下的过度运动使我开始有了昏迷的前兆,我点了支烟,晃晃悠悠地朝警车走去,打开后车门侧躺进去,猛吸一口烟,便不知不觉沉睡过去。
凌晨2点,我从市医院六楼的走廊长椅中醒来,尽头是手术室正在紧张地进行外科手术,我摸了摸晕眩的脑子,一旁走来一瘸一拐的老陈,手拿两罐冷咖啡,顺手丢给我一瓶,我接过咖啡打开猛喝了一口,舒缓了紧张的神经,同时为深夜的困倦提提神。
手术室里的高才哲紧张地进行着手术,在死亡边缘徘徊,老陈将我带到一旁的安全通道,狠狠地将我训了一顿,如此危险的情况不通知上级就行动显然是动了大忌,我在一旁无从回口,只能在那左耳进,右耳出,大脑里还是刚才在隧道中相遇的怪物,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能够生长成如此恐怖的体型,它的生存能力是怎样的顽强。
待老陈一通唾沫飞溅的批评后,我两开始冷静下来,我抽出两根烟,点好了递给老陈,楼道里出了奇的安静,进口处挂着一张禁止吸烟的牌子,从下方时有时无地吹过一阵阵冷风,我俩肆无忌惮地贪婪地摄取着尼古丁。
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之久,我俩在过道中及其紧张地等待了四个小时,凌晨六点多,天刚刚微亮,依稀能从窗口看到下面匆忙行走地行人,门上手术中的提示灯暗了下来,平静的医生从门后先走了出来,和所有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一阵无奈的摇头,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手术结果已经很显而易见了,我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不知不觉,我站在了地下二层的停尸房处,眼前是一米八五的高才哲冰冷的尸体,白布只够盖到颈部,我将白布盖过头顶,剩下双脚和标签露在外面,我向上级申请了将尸体带回法医处进行尸检,希望能够查清怪物的来历,将怪物正法是对他最好的交代。
回到警局法医部,忍着几乎一夜没睡的困意,我先是查看了第一具尸体的尸检报告,一旁的女法医潘依泽在熟练地操作着高才哲的尸体。
尸检报告上并没有太多的线索,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十六小时,尸体上本来就没有过多的肉身,除去蚯蚓昆虫的痕迹,剩下的只有几处仅有的类人齿的咬痕,尸体上除了被撕咬的肉块,骨干上也留下不少咬痕,显然怪物的牙齿十分的健康,唯一有疑点的是尸体上的所有咬痕出自两个主人,难道同样的怪物不止一只?
看完尸检报告,回头看躺在尸检台上的两具尸体,女孩的胸口处下方也有着巨大的抓痕,只是四周的肉都被撕咬完,看不出完整的抓痕,相反高才哲身上的抓痕十分的完整,而且不止一处,只是胸口处的最为显眼,抓痕在医院处经过了缝合,只是令人奇怪的是一个抓痕上缝线足足有五处。
一般来说,生活在水域附近的生物会进化出蹼这类的四肢以便在水中活动,而这一进化会使一只关节退化逐渐后移,所以最多只能留下三到四道的抓痕,而从昨晚拍打水面的前肢来看,应该已经完成了这一进化,那为什么还能留下完整的五道抓痕,难道是进化并不完整?
潘依泽将利落的短发盘起套上,戴上手套活络地操作起手术刀,高才哲的身体上一共有三处抓痕,四处咬痕,不出意外咬痕也是类人齿留下的痕迹,同样来自不同的归属,可是当时隧道里只有一个怪物,难道当时现场还有另一名怪物,只是在高才哲手枪的震慑下先跑掉了?
高才哲的瞳孔极限放大,应该在死前看到了什么及其恐怖的东西,但是那个怪物的恐怖程度并没有超出我所能接受的范围,显然,他一定看到了我所没看到的东西,比如,怪物的脸。
我戴上手套和潘依泽合力将尸体翻了个身,背部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有下井留下的几处擦伤,其余还算完整,只是后脑勺经过了重击,头骨向里轻微凹陷,我们剃光了他的头发,切开他的头皮,使用开颅锯打开头骨,打开头颅后脑浆四溅,过多的颅内积血喷涌而出,这应该就是导致高才哲死亡的直接原因,他在没有脑部意识的情况下靠着强硬的身体硬撑了几个小时后才真正死亡。
经过一上午的尸检,并没有过多的发现,基本能掌握的线索都对破案没有太大线索,现在唯一要弄清的问题就是怪物的来历,是什么物种,从何而来。
女孩的身份很快就被确认,中午的时候家属就来到警局认尸,一男一女,应该是死者的父母,当两人第一眼见到支离破碎的尸体的时候,母亲当场昏迷过去,瘫倒在地,父亲的承受能力还算强,但也能看出他内心的崩溃,在验尸台旁哭的稀里哗啦。
待家属冷静情绪之后,我大致了解了情况,原来两人在外地打工,女孩交给小姨抚养,女孩一家的贫穷也导致了小姨一家对他们厌恶,只是看在血缘的关系下,勉强让女孩住在家中,除了三餐,平时也是对女孩不管不问,处于放养状态,女孩受害的当晚没有回到家中,他们也没有过多的理会,直到今天警方在学校中调查才确认身份,随后通知了死者的父母,不然他们可能要被埋在鼓里好一阵子。我简单安慰了家属便让他们签字领走了尸体,毕竟在这样一具尸体上也找不出更多的线索。
昨天的救援人员也在午后不久回到了局里,带回来的是十七具形色各异的尸体,关于我昨晚听到的求救声,救援人员告诉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幸存者,能找到的尸体都在这里了,由于井口的狭窄,大量的人员无法下到井底,井下的环境恶劣,只能靠轮换替班来搬运尸体,这十七具尸体从凌晨忙活到午后才全部运出井底,救援人员个个都精疲力尽。
对他们的回答我颇感无奈,只能先协助他们把尸体搬进法医部,十七具形色各异的尸体,摆满了整间解剖室,经过一整天的忙活,夜晚很快降临,经过简单地尸检,这些尸体中最早的死亡时间在十一年以前,尸体仅剩一具完整的骨骼,骨骼形态怪异,应该患有严重的先天性畸形,从骨骼发育来看,死者为男性,应该只有七至八岁左右。其中死亡时间最近的尸体在四天前,死者是为男性,年龄在二十五到三十左右,尸体同样被啃食地一干二净,只剩些肌肉组织骨肉相连,上面蠕动着蛆虫,从死者的牙齿损坏程度来看,死者平时吃的很不好,整体身材很瘦弱,应该是附近的拾荒者。
由于需要尸检的数量过多,我们只好先全部保存,然后逐个尸检,但是我想也查不出什么其他的痕迹。唯一能有突破口的,就是那个堆满尸体的地方,看这些尸体的死亡时间判断,那个地方应该就是怪物的老巢,想要知道怪物的来历,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去找怪物,然而现在已经来到深夜,经过一天两夜的忙碌,困倦已经深深地侵入我的身体,无奈今晚只能先把计划放一放,等到每天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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