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简介|唐,开元十四年,夜,宵禁。一阵风吹过街道,然后随着风的,一盏盏灯笼从一个个小巷子亮起,飘过……
灯笼在朱雀大街上汇聚成一条光的河。这时,那些提着灯笼,穿着人类衣服的小小生灵,才渐渐露出它们本来的面目。它们,是猫!
这是关于猫的故事,故事的主角叫秋儿。她是一只被人类男孩春儿所救的猫,一只会法术的猫。
春儿变成猫后误入了耗子洞,为了救春儿她来到老鼠王国,在这里,和蛇老大交易……
而另一端,春儿却被一只耗子和尚囚禁在家中,这和尚意欲何为?春儿能不能顺利逃出?秋儿又能不能找到他?一场关于使命与成长的故事就此展开。
文/溜爸
第四十章 老了的老沈
老沈倚墙坐着,手里还握着刀,就仿佛还握着个机会,还能再救下小胆的机会。
在那个千钧一发的时刻,当蛇的影子还没完全印入到墙中,老沈的刀就已经落下了。
可是落下的瞬间,老沈的眼睛忍不住看到了小胆哀嚎的脸。然后,它的手就抖了。
它有过十九个孩子,从未对哪个孩子如此在意。在意到握刀的手会抖。在意到刀刺出的时候像一个笨拙的老人。
笨拙的老人是杀不了蛇的,所以,刀偏出了。所以,小胆被蛇带走了。
老了……
时间对老沈说老了的时候,它反抗过。春儿对老沈说老了的时候,它还反抗过。
可是这次,老沈却无从反抗。‘老’仿佛就在这个瞬间里,只是这瞬间太不合时宜。
然后,老沈和小胆娘开始拼命刨墙。它们想从墙上还没完全消失的小胆的影子里把小胆刨出来。
它们哭着,喊着小胆的名字,看着影子也渐渐消失,消失到已经看不出是小胆时,才终于吼出了那个字:“不!”
仿佛生命里的小胆也随着影子永远消失了......什么都没有了,很快墙上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时,老沈才看到了自己握刀的爪子,不知道何时起,那毛发上熠熠生辉的光消失了,那皮肉里饱满的水分也消失了。
只留下一只颤抖的,握着刀的苍老爪子。
“它是第五个吧!”
就在这时那被春儿称作秋儿的母鼠走了过来,她说:“是你欠影子的第五个孩子吧!”
老沈听到话,行尸走肉般站了起来……老沈听到话,行尸走肉般站了起来,转过了头,它看着秋儿。本来已经暗淡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光。
死的光。
然后,它颤抖的手又举起了刀,朝着秋儿。
秋儿没有理会老沈,她继续说:
“阿彪说过,它有个十九叔,是唯一离开了鼠村的鼠。那就是你,对吧!能够有本事离开鼠村,本应该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可鼠婆却不愿意提起你,为什么?”
老沈没有回答,它依旧保持着那姿势,依旧用刀指着秋儿。
“因为要离开鼠村就要付出代价。五只小鼠的代价!你出卖了自己的孩子!”
刀开始抖动,很剧烈,随着老沈朝着秋儿缓慢移动。
“也许......你本来不想用自己的孩子,你想用你的那五个傻侄子。可是,鼠婆却不同意。”
“是!”老沈终于不再沉默,眼睛里死的光也变了。
“我就是不明白,都那么多的孩子了,它还非得在意那五个笨蛋干什么!我不像它,我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回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老沈越说越声音越大,大到已经是吼了,用自己残余的所有生命吼。
然后,它又突然停下。因为它的前方,它的眼睛里,那未流下的泪里,正有个年轻的自己也在咆哮。
就是这个自己,就是它,出卖了还未生下的孩子,赌着誓的要离开那个自己出生的鼠遗村......
老沈终于抬起了握刀的手,不是朝着秋儿,是朝着那个年轻的自己,一刀,又一刀地刺去!
直到积攒的泪水镜子完全崩塌,直到年轻的自己随着泪水流出,它才缓缓跪下,一句一句说着,三个字又三个字说着: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秋儿看着老沈,看着眼泪布满它苍老的脸,看着痛苦最终封住它的口,让它泣不成声。
而在她的背后还站着一只猫,春儿。
此时的春儿已经从后院绕到了前院,它看着老沈夫妇拼命刨墙,看着秋儿质问老沈,看着老沈在空中挥舞着刀。
它的眼睛里满是老沈,满是失望。
“对不起,我不是要指责你,我只是想让春儿看清楚,你是个怎样的鼠。而现在,我要带着他离开了。”
秋儿说着,拉起春儿转身往外走去。
春儿开始还挣了一下,可是,当秋儿说:“快走吧,这会儿还早,街上的鼠们还没出来,等它们真的出来了,就走不了了。”
它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秋儿离开了,甚至没有去跟老沈道别,没有把那一肚子的话说给老沈和秋儿听……
不知道走了多久,秋儿将春儿带到了一个洞口,比他误闯进的那个大些的洞口。
她说:“走吧,咱们从这里出去,就能逃出老鼠王国了!”
“上面就是人类的世界了,估计你爹已经急坏了!”
她说着,跳进了洞里,朝着春儿伸出爪子。
然而,春儿却没有动。
春儿却没动……“快点儿,春儿。我先把你送上去,还要去接个朋友呢!一个很可爱的朋友,你一定会喜欢它的。”
秋儿说着,有些安慰,也有些催促。
“那个晚上!”春儿还是没动,反而没由来的说了四个字。
“啊?”秋儿不明白。
“小胆骗我说没拿钥匙的那个晚上,老沈说过一句话。它说,十三岁的孩子,是最邪恶的。”
春儿继续:“我想也是在那个十三岁吧,老沈决定交出自己未来的五个孩子。”
“所以呢?”秋儿似乎明白了春儿的意思。
“十三岁呀!十三岁的孩子,一定还不知道儿女之于父母意味着什么。”
“那又怎样呢?就应该出卖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了?”秋儿反问。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起码现在,它明白了,也后悔了!”
春儿说着转头看向了那个已经看不到的猫将军庙的方向。
“因为我已经明白了,就在这段日子里,在和老沈、和小胆相处的日子里。”
春儿说,这句,他说得很小声,因为那不是给秋儿听的,是给自己听的。
他说给秋儿听的是:“而且,那猫将军庙里还有个你不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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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溜爸,一个拉小提琴的习武之人,一个舞文弄墨的计算机工程师,一个被山东大妞泡上的北京爷们儿。最大的理想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上写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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