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非昔比

作者: 河南妞 | 来源:发表于2024-12-01 16:30 被阅读0次

一年一度的屠宰冬肉进行中,张春梅频繁晒出自家羊群屠宰现场,还不忘把刚提的新车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并且配文:自家的车运送羊肉,不要太开心!

张春梅的老公刘忠看着老婆的嘚吧劲不由苦笑一声:“这才多长时间,我还是我,在她眼里就判若两人,以前的一无是处如今有能耐的老公。”

过往像旋转木马不经意间转到了好多年前……

01

初中刚毕业,刘忠就跟着哥哥到山南埋葡萄树,每年入冬就要把葡萄树的藤蔓放到葡萄沟里用土埋上,防止冻伤枝条,每年开春再把葡萄藤蔓从土里挖出来,再绑到葡萄架上,这些都是体力活还要速度快,不过工价高。

刘忠家在山北的大坡上,每年只能种一季作物,大麦或者小麦,每年四月份播种,九月份秋收,天山雪水融化是水源,全看老天爷的脸吃饭,收割麦子也是镰刀优先。这种模式种植庄稼收入有限,年轻人农闲外出打工,上点岁数的人放羊放牛,间或种点土豆解决冬天吃菜的问题。

哥哥成家后外出打工的时间越来越有限,刘忠则成了本村打工队的小领班,肯干、长相好看、一头自来卷成为了加分项,在张春梅队上干活的时候给张春梅留下了好印象,侧面打听到的结果:“刘忠还没有定亲。”这让张春梅大喜过望。

张春梅是家里六个孩子中最小的孩子,昵称“小六”。哥哥姐姐们成家后,各自的葡萄地各自管理,张春梅也有8亩葡萄地的份额,不过当时和父母的葡萄地在一起管理。

自己女儿的心事很快被父亲捕捉到了,经人介绍刘忠和张春梅就这么认识了。

“我们家在山北,只有几亩旱地,我平时靠打工挣钱。”刘忠倒是诚实。

“我是家里的老小,我名下还有葡萄地,收入不是问题。”张春梅也很坦然,“大不了……”

刘忠是个明白人:“能找到一个山南的女人当老婆,变相成为山南人,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山北的姑娘以嫁到山南为荣,自己要是能娶到山南的女人,自己也是半个山南人。”

就这样,刘忠带着小队开完最后一家的葡萄沟,他和张春梅的感情也迅速升温到可以嫁娶的地步。

张春梅的老父亲有言在先:“山北的条件我了解,要不然你们就在这边种葡萄,家里房子够住。”张父才舍不得小女儿到山北受苦。

谁不知道山北夏天凉爽,冬天寒冷;而山南四季分明,瓜果飘香?

就这样,刘忠留在了山南和岳父岳母共同管理葡萄地。

02

张春梅平时很少去婆家,也就春节回去过个年,女儿出生的时候按照习俗去那边坐月子,农忙季节刘忠也不能时时陪在身边。月子没有做完,张春梅就要求刘忠把自己接到山南。

本以为日子就这么平平谈谈地过着,张春梅的父亲过世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哥哥姐姐们商量:“母亲岁数大了又没有养老金,就把她名下的葡萄地转租,租金够母亲生活。”

就剩8亩葡萄地再怎么干能有多少收入?和岳母继续住在一起算什么?

这个节点上,嫁到农场的刘忠三姐三姐给出了建议:“我们这里开始招收农工,34岁以下的男女都要,你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刘忠和张春梅分析了利弊:“你家有哥哥姐姐,长期和老人住在一起也不是个事,农场那边招人还是职工身份,能承包土地。”

张春梅觉得有道理同意去农场承包土地,把自己名下的葡萄地流转出去还能得到一点租金。

在姐姐的帮助下,刘忠办理完职工身份又买了一套为新职工准备的新房,不过要自己修院子,前后院都很大。

刘忠铺捉到秋收后两万亩土地能抢茬,发展畜牧业得天独厚的条件岂能放过?于是快速在后院建了两个温棚,一个棚圈牛,一个棚圈羊。

王牌土地都在老职工手里,刘忠夫妇刚刚分了新职工的定额,土地少收入有限,畜牧业的周期起码也要三年才能见效益。不像葡萄地八月份采摘完毕现金就到手,而且边边角角种植西瓜、红薯、小院里种植蔬菜,生活成本很低。

心理落差这么大,张春梅忍不住叨叨:“嫁给你真倒霉,在那边靠娘家,在这边还要看你姐的脸色。”

刘忠谋划着怎么发展,而张春梅在泼冷水,久而久之夫妻两个争吵不断。张春梅从小被父母呵护,吃穿不愁,性格也有点强势,争吵最激烈的一次直接打电话摇娘家人过来拉东西:“我要离婚。”

娘家有地、有住房,张春梅带着女儿果断回到了山南。

03

无论怎样日子还要继续过,当年刘忠名下的土地喜获丰收,他又增加了牲畜存栏头数。

姐夫被单位精简下来购置了农机设备,刘忠成了好帮手,弟弟也带着老母亲来到这里,姐姐姐夫帮弟弟流转一套土地,弟弟自己购买一台捆草机,三家大联合收入显而易见的。

刘忠能干,长相还行,总不能这么单着,亲朋好友开始给他张罗对象,可是刘忠心里还是放不下张春梅,更多地是放不下女儿:“毕竟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张春梅跟定了自己,女儿真的有个后爹会是什么样子?”

刘忠放心不下要去山南看看,老母亲发火了:“人家那么绝情,看什么?”

“我给女儿把冬天的衣服送过去。”刘忠只能这样找借口。

女儿毕竟还小,看看刘忠送去的新衣服和玩具开心得不得了,岳母看到这一切眼圈不由得红了。

事后张春梅的妈妈劝女儿:“当年你那么喜欢刘忠,因为点滴小事就回来,你想过没有将来 再找个男人,会孩子会怎样?”

老妈妈的话张春梅听进去了,也意识到了当初自己的冲动:“以刘忠的现状,找个女人结婚不是大问题。”越想张春梅越后怕。

听到本单位有个年轻小媳妇特别钟情刘忠的消息,张春梅再也坐不住了,带着女儿就去了农场还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女儿吵着找爸爸!”

毕竟夫妻一场,还有个这么个宝贝女儿,刘忠还是接纳了张春梅,但是没有办理复婚手续。

此后一段时间,张春梅小心翼翼呵护着这一份感情,自然对婆婆也不像以前那样嚣张跋扈了。

04

农场产品处理权放开后,各大经销商纷至沓来,本单位的老王义不容辞成为了经纪人,刘忠成了老王的有力助手:不但经销大麦、小麦、还经销饲草。

老王直接和大老板对接,刘忠直接给农户安排车,还要亲自验货,完毕从老王那里拿提成,收入堪比一季作物的收入。

此时,刘忠把微型车换成皮卡,冬天也安排羊群、牛群到北山过冬,节约成本,自己还能腾出精力做经纪人的善后工作。

眼看着女儿要上小学了,刘忠早早在市里购买了一套学区房,让张春梅带着女儿在市里读书。

眼看着刘忠家大业大,不但发展畜牧业还流转了几百亩土地,又当经纪人,自己和他又没有复婚手续,越发没有安全感。

“要个二胎,最好能生个儿子!”张春梅的决心定下来,立马行动到位,快速怀孕提上了日程。而此阶段也有好事者开玩笑:“你家刘老板貌似有了小蜜。”

要在以往张春梅绝对闹得鸡飞狗跳,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张春梅强装自信:“我家刘忠才不是那种人。”话是那样说,理是这样讲,张春梅内心却是慌得一批。

好在张春梅运气爆棚,竟然顺利怀孕了。可是刘忠没有想象的激动,而是想听听姐姐的想法:“她怀孕了,这个孩子要不要?”

“看样子她这次是安心过日子的,孩子来了就留下,况且这里政策允许生二胎。”哪个姐姐不想弟弟家平平安安?

领准生证之前必须要办复婚手续,张春梅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点,内心期盼:“最好怀的是儿子。”

张春梅找熟人做了几次检查,被却认为是个儿子,那颗心才终于落地了。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七月底张春梅顺利生下儿子,刘忠建议:“你在楼房坐月子好了,让你妈照顾你月子,或者请个保姆。”

“回农场坐月子,我还能给你做饭,再也不用到你弟弟家吃饭,怎么着也不合口。”张春梅说什么也要回农场,刘忠自然随了她的心意。

出院直接回到农场,婆婆和小儿子一家就住在隔壁,也不过天天过来看看孙子并没有实质性地表示,倒是刘忠的姐姐只要有时间就过来帮忙,张春梅内心说不出的感觉。

05

从此,张春梅一拖二在城里带着女儿和儿子,还积极主动请哥哥姐姐们联系那边棉花地,让自家的牛羊在那边过冬,刘忠整个冬天也能在山南生活,回城里的家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而已。

当时刘忠买房子有点匆忙选择了一楼而且还临街,现在街面的树木长起来遮光还嘈杂影响女儿学习,于是刘忠又在附近购买了一套高层,原来的房子租给做生意的老板,租金不菲。

牛羊成了规模,刘忠在山上租了草场,他出租金,弟弟的羊群放在一起,平时药浴或者剪羊毛等杂事都是弟弟管理,每年夏天处理大羔羊也是弟弟上山分群,特别是三月份羊群转回到农场产羔那一段,弟弟成为主力。

羊群规模大,每年冬天都批量处理,淘汰老母羊和大部分羔羊,刘忠门前就成了屠宰场:宰好的养只挂在铁架子上,客户按需购买,包分割打包,羊下水另外处理,头和蹄子收拾干净卖给饭馆,一条龙服务。

久而久之,刘忠在本地的名气越来越大,农工们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要是在能力范围,刘忠也乐于随手帮忙。

张春梅娘家那边养农机的亲戚也打时间差:山南的棉花地开春才开始犁地、播种一条龙服务,秋天是空挡期。

刘忠就用自己的威望联系活,并帮助收款,而且还是大面积作业,自己的土地也能及时处理,妥妥的双赢。

06

而此时的张春梅则低调许多,儿子出生的第一个春节,刘忠的姐姐、哥哥们从四面八方回来陪老母亲过年,张春梅抱着儿子陪着聊天,换个环境儿子哭闹不已,婆婆随口说道:“你把抱回家嘛!”

毕竟婆婆岁数大了说话把握不住分寸,也有可能和儿女们叙旧的兴致被破坏,语气上难免生硬一点。张春梅自认为生了儿子母凭子贵,赌气似的抱着儿子回家了。

刘忠难得和兄弟姐妹坐在一起叙旧、喝酒,不知不觉间喝得有点高,晕晕乎乎回到家只想倒头就睡,谁知道张春梅不依不饶:“你妈妈什么意思?竟然撵我走,太不给我面子……”一直喋喋不休。

张春梅自认为儿女双全,母凭子贵,无论怎么闹腾刘忠也奈何不了她,越发过分。

刘忠这些年心里一直憋着一肚子气,甚至觉得是屈辱,此情此景在酒精的刺激下一下子把茶杯砸到张春梅的脑袋上,顿时张春梅的额头上裂开一条血口子,鲜血顺着脸颊咕咕往外流,孩子们受到惊吓哇哇大哭,那一刻刘忠顿时清醒了,抓起一包卫生纸捂在张春梅的脑袋上,赶忙联系朋友连夜把张春梅送到市里医院处理伤口。

第二天张春梅娘家人到医院看望,张春梅只说:“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大碍。”

刘忠心知肚明:“要是在以前,别说被离婚,张春梅的哥哥姐姐揍自己一顿都有可能。”此一时彼一时,张春梅的态度决定了结局,这事不了了之。

从此,只要到了小长假,张春梅就带着孩子们回到农场,收拾家务,帮刘忠洗衣服,自然还要给刘忠提供有效的情绪价值和需求。

日子越来越好,家里的一切都成为张春梅炫耀的资本。这不,喜提的新车放在显眼的位置,屠宰牛羊的现场也顺势出现在张春梅的社交平台上,仿佛在说:“这就是我的富足生活哦!”

而刘忠则低调许多,短短十几年的时间,自己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刚开始以打工者身份出现,如今熟人都客气地喊一声“刘老板。”

今夕对比,落差怎么那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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