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长发及腰(61)

我已长发及腰(61)

阿伟来到公司，此时的他，今非昔比，已经是成功小主的老板形象，他走进摄影棚，各项工作紧张有序，导演正在试拍冬天的戏。

寒冬腊月，雪花飘飘，普通的民宅里，女角挣扎疲惫的脸庞，汗珠满面，女角躺在床上，虚弱无力，身下突然汩汩流淌的鲜血，产婆惊呼，啊，雪崩，手忙脚乱，跑出门去，对丫头说：快去街上找大夫。

停停停-------导演走过去对产婆说，你发现产妇突然大出血的时候，惊慌同时镇定，在你接生的生涯中，遇到过这样的突发事，不是第一次遇到，可能还有自己处理的土方法，但是，这次大出血你用方法处理过，觉的可以了，不会再出现意外的后果，想松口气，这里要自然，想长长吐口气，又发现大出血，你才有点紧张，然后，低头一看，啊，惊讶，没预料到这是没见过的现象，你由紧张到慌张，往外跑的时候，被门槛差点绊倒，喊出的声音发抖：二丫，二丫。

二丫呢，本来是自然的等待状态，听见她急切说话，看见产婆慌张，你慌了，没听完话到往药房方向跑了两步，发现跑错方向，赶紧调转，转回来，遇到黄包车，黄包车上坐的有人，二丫继续往前跑，然后，放开脚步跑。

导演继续说：总之，大家的表演比较到位，很好。化妆师，产妇的脸色添点蜡黄，增加她失血后的憔悴感效果，注意，灯光，打在演员的正面，其他演员休息，一会正式拍，谢谢大家！

阿伟看到这里，走出影棚，到其他地方转转，凡见他的人，无不客气招呼，恭敬礼貌，领头的赶上前谈谈工作，因为平时难的见到阿伟。

广告宣传到了哪一步？

美工设计，过两天样稿出来，再定。

女主角的照片要大一些。

领头一连说了好几个是。

新闻记者宣传会安排在6月初，参加人员名单正拟定，要不要请董事长参加。

让她在家里安心养胎，不用了。

董事长吩咐，名单要先给她过目。

那，好吧。

阿伟的心里升出不快，像是有把刀割他的心尖，很痛。

走出公司，眼前立刻清爽而辽阔，阿伟看了看表，想起今天约见了好几个谈事情的客人，都是不能得罪和惹不起的角色，比如审查电影处，税务处局、警察局、人事科，任何地方出了纰漏，这部电影付出的努力、心血、代价付之东流，投资的钱财化为零，而且一大帮人白忙活。

阿伟无奈之际，只能回到办公室，办公室是阿伟最不想待的地方，身边都是许莉娜的人，被这些人包围，阿伟觉的连呼吸都都不属于自己。

许莉娜给自己专设了个人办公室，里面有个套间，是阿伟的办公室，这样，阿伟无论出去进来，都要经过许莉娜的眼皮底下，这让阿伟无法专心，因为阿伟不属于自己，他只是许莉娜的传声筒。

许莉娜妊娠期反应厉害，时间也长。女人生个孩子有那么难过吗？阿伟的母亲以及周围的女人，谁不是七个八个的生，大着肚子，不照样奔波忙碌，哪听说养胎，未免太矫情，再说，你许莉娜从前也是低贱出生，阿伟偶尔知道许莉娜从山里偷跑出来，是有男人的媳妇，这消息让他兴奋不已，看到了机会，如果她男人找到这里，把她绑回家，她现在的一切名正言顺，理所当然是阿伟的，到时候，自己理由充分的和她离婚，离婚后，天下是阿伟的，愿意怎么干就这么干。

做好人生规划的阿伟，免不了强耐性子，在许莉娜面前更加殷勤小心，曲意逢迎。

目前，以阿伟的力量，想做到这点，很难，不过，阿伟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机会是找来的。他还有个强势绊脚石，威名鼎鼎的军长，他见识过他的气魄，说他是盖世英雄并不夸张，那位杀人不眨眼，敢和小日本玩命的人，阿伟想起都害怕。

天，我胡乱想些什么，我最担心的难道不是许莉娜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不是男孩，不光是许莉娜的损失，更是他阿伟。谁能算出许莉娜定生男孩，如果生了女孩，许莉娜的算盘岂不是落空，到时候连哭都没地方哭，这样的交易结果可不是许莉娜的作风，同样，阿伟抓住许莉娜的命脉，何愁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阿伟想着心事，往办公室走，片场离办公室有2站公交车距离，那是拍摄固定场景的影棚，有些效果可以人工制造，这样能省不少钱。

刚才片场内试拍的生孩子片段，使他联想起栾馨，栾馨身怀有孕，那是他的骨肉，她和许莉娜差不多同时怀孕，如果许莉娜生下女孩，怎么办？但愿，上天佑护，能够如愿，可是，许多事情不是你想的越好，它结果越好，恰恰相反，当初，他和栾馨，充满憧憬的相爱。那个时候，母亲在家里愁断肠，为阿伟娶媳妇的彩礼钱长吁短叹，父亲的脸是下雨的天，很少晴朗。好像阿伟娶亲拖累了他们，他们，包括阿伟，都没想到，他仅仅凭出众的脸蛋，得到两个女人的青睐，一切来的如此容易，难以抗拒。

许莉娜令他过山车样惊险刺激。原来，他梦中想得到的东西并不困难，阿伟仍然感到眼前的拥有虚无缥缈，一不留神会离他而去，他时而找不到自己究竟在哪里？

这个时候他想念栾馨，栾馨从没有让他感觉到压力羞耻，想当初，阿伟无非是想住进他心目中高贵的小院，想远离他生活又厌恶的贫民窟。谁知，他终于离开那里，住进他做梦也没想到的小洋楼，回头看栾馨的小院，贫寒的无处藏身。我阿伟身边还有个呼风唤雨的女人，但他心灵深处，总是迷乱茫然，找不到定心的地方。.他想去找栾馨，可是害怕有人跟踪他，上次害的栾馨丢根手指，这回子说不定会要了她的命，他想回家，父母不会给好脸色，他想弟弟妹妹，他们并不能给他所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要想念呢？

想来想去，还有个地方阿伟可以去。旗袍街，是专门给演员明星做服装的一条街，这是许莉娜为自己穿衣方便，设的做衣点，阿伟为讨好她，加之正好操起老本行的绸布生意，把它打理起来。

想到这，他快步走进办公室，装模作样坐了十几分钟，大声吩咐司机：我去旗袍街看看。

电话马上打到许莉娜住处：去旗袍街，奥，好，我知道了。和什么人在一起？

彭弢和彭招。

继续监视。

好的，许小姐。

彭弢和彭招是两兄弟，是许莉娜派来协助阿伟的。汽车在繁华的路段行驶。

阿伟：听说新街口新开张了家酸菜鱼酒馆，你们吃过吗？

彭招：没有。

彭弢：湖南路有家大赌场。

彭招：还想去？输了那么多钱，你还不长记性。

彭弢：胜败乃赌家常事，话可别这么说，我要是发了大财，你可不要眼红。

彭招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彭弢：说不定时来运转，转到我头上呢，对不，伟哥？

阿伟：我信，谁天生是穷人？

彭弢：还是伟哥懂我。

阿伟：去碰碰运气，怎样？

彭弢：好呀，不过，我身上没钱。

彭招：哥哥，别去了。

阿伟，算了，反正你们不去发财，别人可以去嘛。

明星服装公司座落在步行街闹市区，生意极好，附带开张大众化服装的生意，阿伟在这方面眼光独到。他认为，有钱阶层女人的生意最好做，她们不计较金钱，她们生活的目的使自己漂亮，人靠衣装可以增色不少，漂亮女人是的资本。况且，女人是天生的服装设计师，她们的选择定位趋势潮流，引领时尚。服装是体现她们精致的陪衬，衣服把空虚填满，给女人带来追求、满足、愉悦、成就感，这就是女人永远嫌衣柜里衣服少的原因之一。

刹车声把阿伟从出神拉回现实，旗袍街到了，早有人通报，阿伟想喊他：不用声张，我随便看看，马上就走。

这条胡同大街，一眼望不到头，店面式样的小铺分设两边，整整齐齐，门口挂满招牌服装，中式旗袍占了大部分，名副其实的旗袍街。阿伟好像听主管说过，是不是索性正式挂个旗袍街的路牌，阿伟说，不用，顺其自然就好。

尽管阿伟不想声张，主管肥佬还是踮着满身肥肉来迎接，肥佬姓闫，大家喊他闫老板，脑袋小，脸却大，像是一张假脸生生按在头前面，象头站起来的老母猪，在可能的范围，脸上、肚皮上的肉固执的耷拉着，走路时，颤颤的抖。

肥佬小心走在阿伟身后，诺诺趋行。

阿伟：闫老板，最近生意怎么样？

肥佬：托你福，伟哥，这么跟您说，我每天坐在办公室里，送来的订单，签字到手抽筋。

阿伟:嗯，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肥佬：正想给您说这事，伟哥，能不能给我派个帮手?我的意思，这样效率快。

阿伟漂亮的眼睛里眼珠转了好几转，身边这两个尾巴正烦的甩不掉，弄的他没有自由，他没回答肥佬的话，转身对彭弢说：你说你赌钱没本钱。.

彭弢:是呀，如果我有本钱，肯定会扳本。

阿伟：有个挣钱的机会，不知道你肯不肯去？

彭弢：伟哥，只要能挣钱，什么事我都肯干。

阿伟：你弟弟不会同意，这样吧，我和闫老板谈点事，你们商量后回答我，要快点，闫老板正在给我推荐别人。

说完，阿伟和闫老板往他办公室走去。

闫老板的办公室在街尽头，四方院，不大，风景丰富，小桥流水，水中养的金鱼，一群彩色的金鱼悠然自得的游着，尾巴犹如风中的轻纱，院中种的竹子、桃花树，疏密有致。

阿伟：闫老板真是个有情调的人。

树上的笼里，一只小鸟羽毛绚丽：什么鸟？长的这样美？

肥佬：军长派人送给许小姐，许小姐嫌吵，拿到这里来,都说没见过这样抓人眼球的小鸟，乖巧，好喂。

阿伟：好喂？

肥佬：食物放在笼子外，才吃，然后，飞一圈，若在笼里，一口不吃。

阿伟：有这样的事？

肥佬：伟哥有兴趣，不妨等会让小鸟给你表演。

阿伟：对了，你刚才说，这只鸟是。

肥佬神秘的说：是那位许小姐的老丈夫，军长大人啊！

阿伟：军长不是没和许小姐结婚吗？

肥佬是新上任的主管，这些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他不知道眼前这位阿伟究竟什么来历，他平时管不住嘴巴，阿伟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他知道眼前这人是许莉娜安插的，他无法奈何他，只有等合适的机会，小不忍则乱大谋。

阿伟跟着哈哈大笑，

一个架着双拐的女子走进来，对肥佬说：闫老板，这是育才小学送来的演出服订单，“六一”用，请你签字。

声音很熟悉，阿伟向女子仔细一看，刹那间愣住了，肥佬签完字，栾梅，你等等，我还有一张签过字的单据，你顺便带回去给老张。

栾梅：好的。

肥佬在办公室桌前找一会：你等等，我可能放在里面的房间，我去拿。

肥佬对正看鸟的阿伟说：伟哥，抱歉，你先等一等。

栾梅看见阿伟，像是看见怪物的惊恐，阿伟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彭弢和彭招进来。

彭弢：伟哥，我们商量好了，听你的。

阿伟：我和闫老板说了，让他给你们找挣钱的机会。

彭弢：许小姐那边。

阿伟；有我，放心，我这边工钱一分也不少。

弟兄俩异常高兴：谢谢伟哥。

肥佬拿来单据，给了栾梅，栾梅架着双拐艰难的出了门。

肥佬：伟哥，去吃饭.

阿伟：我有点急事，吃饭改天。闫老板，这两个弟兄给你用，你可要多照应，他们最近手头紧，有什么事，派他们做，不用客气。

肥佬：您放心，放心。

阿伟总算摆脱这些尾巴，他要去见栾馨，以防万一，如果许莉娜生女孩，栾馨生了男孩，反正他阿伟不吃亏，阿伟不敢说有这份把握，不知道栾馨会不会同意，当然，有了这个备胎，万一许莉娜生了女孩算作临时的补救措施，他的心里总算安稳些。

阿伟没想到，有个人堵住他的路，他吸一口冷气，栾梅举起一只拐杖挡住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