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诗山来23

作者: 冷榆 | 来源:发表于2018-11-01 14:40 被阅读44次

    追命一剑

    早晨的晒诗台最为迷人,如果你有能力,每天都能见到不一样的风景。可惜能每天站在这里的人并没有几个,于是乎,每一次晒诗会大比的那一天,每个人来的都尤其早。

    东面的大海被天空的白肚子挤成了一丝黑线,一轮红日如同黑线里吐出的珠子,调皮的跳跃着。于是金色的光把整个世界染上了一层橙黄,大大小小的山头在这一刻都睁开了眼,闪烁的光点在秋风里晃动,似乎在说,我已经醒来。

    云雨妍站在晒诗台前,迎着朝阳,肩头笼着一团金丝,在晨风里飘荡。程思淼站在她的身旁,其他的十六人也一字排开,恰好是三排。整个晒诗台的周边这会儿也围满了人,大家都在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日头一点一点的升高,慢慢的有一丝暖包绕着每一个人。所有的人把目光都集中到晒诗台中央的石台上,石台正正方方,宽约两丈有余,中央有一圆形石孔,石孔四周刻着复杂的图案,有各种文字和画像。讲述诗经曾经记录着的故事,每一幅都形象生动,描述的文字也充满了灵动,仿佛下一个瞬间就会飞走。

    当光线恰好穿过广场中央石台上的圆孔时,一本泛黄而厚重的书册缓缓升了起来,一页页的书册如同蜕茧而出的蝴蝶,翩翩起舞,飞离石孔,静静的悬浮在石台的上方。每一册书页都有光团环绕,赤橙黄绿蓝靛紫,各种颜色弥散,仿佛在一瞬间来到了春天的药园谷。

    随着四周的惊叹声不断响起,云谷主宣布今年的晒诗会开幕。距离中央石台不远处是新搭建的比武台,接下来的两天,就要在这儿选出诗山今年晒诗会的冠军。

    宣读完比赛规矩后,十八名选手开始抽签选择第一轮的对手。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一轮的对手竟然是韩心朵,这是她不愿意碰到的。可规矩就是规矩,这也是没法改变的事。

    好长时间没有见过韩心朵了,她人也瘦了好多,下巴有点尖,眼眶似乎陷了下去,一双大眼睛似乎聚不住光。

    云雨妍打了个招呼,她过了好一会才回过头,却盯着云雨妍声身后的那个人,说道:“什么事?”

    云雨妍愣了一下走了过去,轻轻拍拍她的肩膀问道:“朵儿,你怎么啦?”

    韩心朵低下仰着的头,死死的盯着云雨妍怀里的小白,冷着脸,面无表情的说:“不劳你费心,我很好,如果是让我手下留情的话,那你就是在做梦。”说完扭头就走。

    抱在怀里的小白拼命的挣扎,叽叽咛咛的叫着,似乎想要追过去。云雨妍把它放在地上,它却又不走了,只是咬着她的裤脚,使劲的拉。

    不知为何,云雨妍觉得心里有些难过,胸口微微的痛,她知道今日一走,再也找不回往昔的时光,可两只脚就是纹丝不动,一点也不受控制。

    台上来来回回已经有好几场了,四周的叫好声不绝,可这些都如同秋风吹碎的湖面,凌乱而破碎,在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

    直到张禹成师伯叫她的名字,一连三遍,她才清醒过来。可耳朵里全是韩心朵三个字,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去面对,可不战而降又不是她的个性,于是,就这么犹犹豫豫、浑浑噩噩的上了台。

    人才站静,还没来得及看对方一眼,说一句客套话。韩心朵的剑已经近在眼前,她好像还喊了一声:“骗子,受死吧。”

    是啊,自己是骗了她,把小白送了出去,又强行抱了回来。这一段时间,事情太多,竟然把道歉的事忘记了。一瞬间,云雨妍呆呆的如同一尊石像楞在当场。

    台下的观众和云雨妍一样都成了雕像,因为韩心朵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个乖孩子。整日挂着笑脸,对谁都是乐呵呵的,一看就是知书达理,人见人爱的姑娘。今日一反常态,蛮横而凶残,看来云雨妍一定是得罪她太深,所以才会有这上台后的一剑追命。

    活过来的雕像嘴里发出参差不齐的惊讶声,夹杂着张阁主的叹息。梅兰仙子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梅琳仙子大张着嘴,紧紧盯着台上的云雨妍,双手使命的攥着椅背,也没能发出一丝声音。

    云山主已经站了起来,大呼:“住手。”可这一切似乎都迟了。因为那一把泛着寒光的宝剑已经直指云雨妍的眉心。可她还傻冷在当场,没有一丝防备,只是大张着嘴发出啊的一声。

    好多人在这一刻都闭上了眼,甚至有几人双手合十在默默祈祷,但这又有什么用,不用去想,那把剑一定会穿过冰仙子的头颅,把她钉在地上。从今往后再也没了大师姐,再也没了冰仙子。

    临近冬季的暮春江,水呈现墨绿色,偶尔泛起银色的浪花,靠近江畔的一座小院里冷冷清清,只有不远处的大槐树上几只乌鸦呱呱的叫。

    一位三十多岁的夫人正坐在靠近房檐的院子里,眉头不展,手里拿着一件青色的长衫,正一针一线的缝着。忽然手上的针偏了一下,在另一个手指上戳出一个血珠。妇人叹了口气,把手指噙在嘴里,可似乎这一针异常痛苦,妇人的身体微微发抖。

    她站起身,抖了抖手上的长衫,迎着朝阳展开。这一件青衫是年轻学子常穿的样式,腰身修长,领口和袖口缝的平平展展,一看缝制的人应该手艺不错。

    这本该是一件高兴的事,可这个妇人到好,把展开的青衫又抱在怀里,小声的哭涕,嘴里喊着:“鸣儿,鸣儿。”然后慌慌张张的出了门。

    离院子不远的乌鸦还在呱呱的叫着,直到这个秀气门楼上两扇木门嘭的关上,它们才在惊吓中呼噜噜的飞走了。不过在凌空飞行的间隙,这些乌鸦依然发出呱呱的叫声。

    正在案头忙碌的吴屠户在这一瞬间突然感觉心头一针刺痛,手一哆嗦,锋利的小刀在拿着肥肉的手指戳了一个小洞,鲜血滴滴哒哒的落了下来,染红了手里的那块肉。

    案子外面买肉的刘老汉吓坏,结结巴巴的问:“老吴,你没事吧?”吴屠户这才发现手指被割破了,他急忙找出一片破布包在手上,一边说:“没事,没事,给你的肉。”刘老汉,接过肉回过头看了好几次,确定吴屠户没事,这才慢慢地摇摇晃晃的走远了。

    恰好在这时,那位慌慌张张的妇人也来到肉摊子旁,她没看到吴屠户手上包着的破布,只是急匆匆的跑过去,拉着他油腻的手。用压抑着的声音低喊:“常山哥,我今个儿心头慌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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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评论

      • 银城:呵呵😊慌的厉害,传神
        冷榆:@沧海沧浪 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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