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晴时雨正清明,万里送君伴君行。
宽慰似见忠魂笑,遣怀珍惜战友情。
唯思跃马挥鞭日,但忆疆场捷报频。
东南此刻花似锦,堪慰英灵一片心。
——楚青
2016年,这日子相当好。还记得当年总理的话,还萦绕在耳边,今日腾飞的中国已如你们所愿,可你们再也看不到了。
时光漫长犹如沙漏慢敲打的地面,滴答的流行,我似乎都不记得你的脸了。犹记得去年有人问我说:楚青,你还记得他吗?
看到那张帅气的证件照,我的眼睛红了。我用手擦着被斜泪打湿的照片,嘴里还边念叨着。
粟裕和将士们“不怕,我没忘,你走了32年,今年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我自己偷偷做的,到时候,我们两在说悄悄话。”
有人说:尘世男女的心,在三秒钟被拨动,在三天里经受痛苦,最后在三十天后获得重生,这么看来时间真的能够改变一切。
前者如你,经受了痛苦。后者如我,可是却没改变。
尽管岁月蹉跎成流年,我也会把你深深地藏在最里边,永远不忘记。
02
生命中所有的全部偶然,其实都是命中注定,实为宿命。—东野圭吾
1939年3月,此时万物复苏,我没想到我的感情也在发芽。遇见先生的时候,我正在忙。教导总队负责人梁国斌来怼我说,先生要见我,让我赶紧去。
我急匆匆地进屋,先生一看到我,就直接说“听说你在8队表现很好,军政都获得好成绩。”
我脸颊发热,“这是总队教育、同志们帮助的结果。”
后来陆续又问了好多问题,我回答的时候,见他不时地点头。我本以为这是无花的果,却没想到是爱情的开始。
信件一个多月后,我由教导总队调到速记班。一天,政治部主任王集成匆匆忙忙赶来,边笑边对我说:楚青同志,你可要感谢我呀!我给你带来了粟裕同志的信!”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有瞬间的恍惚。只见他信中写道:楚青同志,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自从上次长谈之后,你在我心目中留下了难忘的印象。从内心讲,我很喜欢你,不是由于别人的强迫,也不是虚荣的动机,而是一个新四军指挥员对一个真正的女战士忠诚的爱”
刚看完信,我便将信和照片捏在一起,“嚓嚓嚓”撕成碎片,扔在了地上。一位高级将领,不应该向一个小姑娘求爱。我拿定主意,往后再也不见他的面。
有人说:人世间有千娇百媚,唯独你是我的情之所钟。
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他的办公室。他询问了我的工作之后,向我表达了爱意。
我把早已想好的话直接对他说:“首长,我尊重你的为人,钦佩你的指挥才能,可由于我现在年龄还小,对恋爱没有兴趣。日军入侵后,那么多父老兄妹死在了鬼子的刀枪下,我总想为他们报仇雪恨。也不想考虑自己个人的事情。”
他听后并没有生气,反而说道:“你说得对。一个革命者,应当摆正革命与恋爱的关系,但未必要去抹杀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感情。我希望你再慎重地考虑一下,我俩最好能交个朋友,互相体谅,互相照顾,互相勉励,这样也许更好一些。”
两人我本以为这些足以让我好感,然而当陈毅对我说,他当时让先生换别的漂亮姑娘。
可先生说出:“不行啊!我已经把她挂在自己心上了。这么聪明的女孩,我想我这是出于真心,坚持下去,终究是会被她理解的”,我已经被深深地打动。
1940年10月,盘踞苏北的国民党韩德勤部阻拦新四军东进抗日,企图占领黄桥。
先生辅助陈毅指挥黄桥决战,以7000余人兵力粉碎敌军3万余人的进攻,歼敌1.1万余众,俘虏师长以下军官600多人。
皖南事变后,先生任新四军第1师师长兼政委,此时由于地方相近,我们两的交集也越来越多。
1940年11月,当先生再次对我提出婚姻问题时。
我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我追求自己的独立,不愿从属别人,又不善于人际交往。这种性格不适合做首长夫人。如果我们结合了,将来你会失望,我也会内疚。”
结婚照他听了之后温和地说:“天下女子应有其独立的人格与尊严,更应有培养自己人格的场合与环境。我们在一起,我会尊重你的独立人格的,你放心好了。”
我羞涩地底下头,他紧接着说:“我们相识,两年多已经过去了。如果你暂时还不能接受我的请求,我可以等,等一年、两年,三年我都会等你的。”
我调皮地问道:“那,三年后我还是不松口呢?”
“如果这样,我会继续等下去,一直等到你答应为止。”
我激动得热泪盈眶,深情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那……那我现在就答应你。”
1941年12月26日,在新四军1师司令部里,我们两人举行了婚礼。那一年先生34岁,我22岁。
03
十年淡泊,十年无争,却因你一语江山,剑指天下。
1935年到1948年,先生不知打了多少仗,印象最深的是几场战役
1948年6月16日,先生发起开封战役(又称豫东战役第一阶段),激战5昼夜,22日攻克开封,全歼守敌及部分援敌共4万余人。
6月27日发起睢杞战役(又称豫东战役第二阶段),激战6天,共歼国民军5万余人。
7月12日发起兖州战役,歼敌6.3万余人,使王耀武盘踞的济南陷于孤立。
1948年11月6日,先生率华东野战军发起淮海战役。该战役共投入解放军66万,地方部队40万。
在战役中,先生指挥华东野战军17个纵队作战,歼灭国民党军44万余人,解放军伤亡13万余人。
战役过后,毛泽东主席说:“淮海战役,先生立了第一功”。
粟裕和战友说起说到他的功绩时,先生每每哀伤道:都是战士们鲜血,拿命换来的。
打仗这些年,别人看到的是他的荣耀,而我却看到了他的伤。
每当提起这些,我时常忍不住落泪,他却握着我的手说:都过去了,不要担心。可是担心的事,到底还是来了。
1984年2月5日,这一天,我悲痛至极,因为最爱我的那个人走了。
我常想:都是和平年代了,岁月为何偏偏不优待他。
他一生先后6次负伤。头部两次负伤,在武平战斗中,子弹从他右耳上侧头部颞骨穿过。
在水南作战中,被炮弹炸伤头部。手臂两次负伤,在硝石与敌作战中,他左臂负重伤留下残疾。
在浙西遂安向皖赣边的转战中,他右臂中弹,新中国成立后才取出子弹。
除此之外,1929年攻占宁都时,他臀部负伤;1936年在云合开展游击战中,他脚踝负伤。
甚至在去世时,我竟从他火化的头颅骨灰中,还发现了三块弹片。我不知道后来怎样,只记得当时说了一句话:“长相忆,兄长与伴侣。甜酸苦辛共品尝,崎岖坎坷相扶携,能不记心里。”
自此之后,我时常久不出门,长期力主为先生平反昭雪、完成先生遗著的整理和出版、开展先生军事理论与实践的研究。
我主持撰稿并编审了《粟裕战争回忆录》;整理了《粟裕谈淮海战役》;参与审编了《粟裕军事文集》、《粟裕论苏中抗战》。
纪念辛勤的付出,终究是等来了回报。1994年12月25日,中央军委副主席刘华清和张震联名发表了题为《追忆粟裕同志》的文章。
文章同时在党中央机关报《人民日报》和中央军委机关报《解放军报》刊登。
文章除了对先生的战绩和品德作了全面的评价外。特别明确指出:“1958年,粟裕同志在军委扩大会议上受到错误的批判,并因此长期受到不公正的对待。这是历史上的一个失误。这个看法,也是中央军事委员会的意见。”
听到消息后,我跑到先生的墓前,痛哭了一场。
时间如流沙般飞快,几个孩子陆续成家,这让我时常思念他。想他的勇敢,想他为爱情的执着,想他为了祖国,忘了自己。
想他为了第一个孩子到来的高兴,想他为了给小女儿买芙蓉糕而跑遍全北京的傻。
2016年2月21日,那日的天很坏,外边刮的风,让我怀里失去了往日的温度。当我再一次在床上咳着、蜷着,流泪时却感到了暖,因为他来了。
他微笑着对我说:别忘记,我玩闹地对他说:早不记得了。
他却面目一沉,像小孩子生气一样。我摇着他的手默默地说:粟裕,时光蹉跎成流年,我把你放在最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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