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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点,人们大抵已经入睡,而我却猛地从黑灯瞎火的床上蹿起、开灯、抓起枕边的纸笔,想把那些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句子都记下来,不管用多么凌乱的字迹,那些句子关于丁酉年阳月的云南,关于云南那些鲜活的面孔,关于那些面孔背后的故事,当这样想的时候,午夜的我便再也无法安然入睡,从十四楼的窗玻璃望过去,此时夜上海的灯已经熄了一半,难得有那么一刻,这座国际化的魔都显示出它宁静的样子,很多的画面与情境便如夜的流光般延伸开来。
加西亚马尔克斯说-我去旅行,是因为我决定了要去,而并非是因为对风景的兴趣。
那么接下来,我也将为各位伙伴用文字娓娓道来那些关于彩云之南的光影和故事。
—— 写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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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化的力量
“舌尖上的中国”说,在所有的感官中,味觉是人类最原始、最共通的记忆,而在舌尖所收录的味觉记忆中,最让我动容的,当属 “转化的灵感”一章中提及的关于一个叫建水的小城,名不见经、小城人民却祖祖辈辈都在寻找和传承着关于豆腐转化的力量。作为一个自幼生长在江汉平原家里打小就会自个做豆腐的姑娘,对于形形色色的豆腐当然不会陌生,白花花的豆腐脑在缸子里颤动、滚烫的豆浆在打霜的早晨冒着热气、火锅里的千张咬下去略带嚼劲,以及菜市场阿婆案板上的水灵的白豆腐块最适合红烧,还有经过特殊工艺处理后表皮风干成酱色的干豆腐,当然少不了经过家乡特有的蒿草发酵处理的豆腐乳特有的香味…说起豆腐,都差不多要勾勒出一份江汉平原父老乡亲的家常菜谱了。
然而当看到“舌尖”里一群陌生的人坐着小马扎掰着烤豆腐,以及镜头里关于黑色的豆腐在火力的作用下膨胀而露出的乳白,我作为一个吃货的魂都要被勾走了,原来在遥远的建水,豆腐还可以被这样转化,尤其是不论男女老幼围着小桌板吃着烤豆腐谈笑风声中透出的浓浓人情味深深的吸引了我,“转化”二字,在我脑海里勾勒出一幅鲜活、深远而悠长的画面,直到我自个飞越万水千山的距离身临其境,也一点儿也没叫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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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建水好像丢失了很多年的记忆被找回,小城里,你会亲眼见到一粒粒的豆子是怎样在姑娘们一双双巧手的飞舞下转化成入口即化的水豆腐、怎样在三眼井的百年泉水的作用下转化成碗底甘甜的豆浆,怎样在阳光和风雨里转换成坚硬质地的豆腐干,更转化成中外旅人腹中的温饱与脸上的满足以及口口相传的故事,而这一切,只需要建水一个不足三十平方的豆腐小屋,就每天周而复始的发生着。
建水这个古城,注定和“转化”结缘。这个古称临安的小城,寄托了元朝时期一大批流放的南宋遗臣的故国梦,他们固执地在这个红河大峡谷边上的蛮夷之地,点点滴滴复刻上真正临安古国之都的影子,雕栏画栋的各家花园、全国第二大的孔庙、富有江南水乡风情的园林,风行的茶道古风,都是历史的见证。
也许正因为地处滇东高原地带,自古交通不便,建水这个名字乍一听也平淡无奇,所以这里并没有如云南其他景点如大理丽江这般声名在外游人如织,也恰好让它留存了许多原汁原味的古城气息和人文风情,让人漫步街头,即便只是晒晒太阳,也心满意足。创作者们也偏爱这样的地方,除了豆子的转化,你更能看到画者把眼底的风景转化成油彩、把脑海里的朝霞转换成水墨,看到手作人把黄泥转化成精美的紫陶,把古木转化成纷繁的雕花,看到农人把四季转化成广袤的梯田,把晴雨转化成悠远的牛铃。而转化的背后,是建水人世世代代的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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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水冬天晴朗少雨水,全然不知严寒为何物,温和的风一年四季就这么吹着,带着亚热带季风性气候特有的温润,也带来全世界各个角落有趣的灵魂在此相聚。一间打扫干净的青旅,不消问彼此的名字,只是一起晒同一个窗边的太阳、喝下同是三眼井甘甜的泉水,交换一段彼此的故事,不问来路与归途,把时光凝结成诗。院子的角落,有那个传说中骑行三年了的德国姑娘遗留下的单车,沾着全世界各地的泥土,在黄昏里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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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依然穿着钟爱的帆布鞋,紧握手中的黑色签字笔,在逆旅花开时间青旅旁的窗台,发了一个下午的呆,冥冥之中我就知道,彩云之南流淌的日子,将转化成手中的文字,仿佛和二十七岁的自己,交换的契约。文字的力量在于,在那些沉浸其中的有限的时间里,你可以抛开所有其他的一切,只忠于自己,这在现今的环境之中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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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们需要出离掉业已熟悉的环境与习惯,去重新审视周遭、重新面对自己。独自旅行的时候,会更容易仰望星空,那时候便更能感觉到自身的渺小,在头顶上这一片浩淼的星空之中,每个人都是一颗独一无二的孤独星球,围绕着只属于你的核心公转,在西方人的世界管它叫Principle原则,在无数次的选择、推翻、思考、界定之后,才会慢慢明确自己公转的主轴在哪里,也更容易理清记忆的回路,而无数个孤独星球相互交会的刹那,也彼此转化散发出更为耀眼的光芒。
——作者:明天的那只靴子
初稿于2017年11月25日
完稿于2017年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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