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噼啪啪的一阵鞭炮声把村民们的门都炸开了,人们打开门探出头来,隔着院墙相互打问,这是谁家放鞭炮?
二大娘哑着嗓子问:“春花,你们年轻人出去没听说,谁家办啥事?这年不年,节不节的咋响起鞭炮声了?”
春花说:“二大娘,我也不知道,我出去猫一猫,回来告诉您。”
说着话,春花撒丫子跑了出去,远远看见村口停了一辆130汽车。车上下来几个接亲的和送亲的人,手里提着两个红布包袱,还有两个妇女搀着新媳妇进了村,新娘子穿着红彤彤的棉衣裤,脖子系着红拉毛围巾。
春花跑着拐了两个弯截住了接亲的人群,嘴快的问:“二蛋,咱村谁家娶媳妇?我咋不知道。”二蛋笑着说:“就怕你知道,才不敢提前说。”春花板着脸说:“德性样儿,问你个话还鬼眉溜眼的。”二蛋这才笑着说:“春花开玩笑哩,别当真。是跟心娶媳妇呢。”春花看了一眼新媳妇,中等个长的挺喜人的。她随即“嗯”了一声。
春花折身跑了回来,进了她家院子,隔墙吆喝:“二大娘,二大娘,是跟心娶媳妇呢。”二大娘忙放下手中的正在洗的山药蛋,惦着三寸金莲的小脚跑到门口,开门缝说:“嗯,是跟心娶媳妇了。好事!好事啊!这下他妈可瞎心了。”西边邻居马三虎媳妇听到春花的话,也跑了出来爬墙头上搭话。春花:“跟心娶哪里媳妇?一点没听说,估计是怕人们打破头瞎,才悄悄咪咪的娶了。”春花笑着说:“嗯,对着媳妇没好意思问,不知道哪里的,也许就是怕人们破亲。”
那时候村里娶媳妇,只是姐夫们去娶亲,新女婿不去。所以跟心在家心急火燎的转悠。跟心妈听到鞭炮声心还突突乱跳,直怕煮熟的鸭子飞了。看到新媳妇进了门,老人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心里压的那块大石头才落地了。
外村的亲戚们陆续骑自行车来了,家里南房里蒸糕的,炒菜的忙的不亦乐乎。提前炖着的羊肉、鸡肉、猪肉现在也飘出了香味。傻狗剩流着哈喇子站在门口说:“这才是办喜事的味道好香啊!”大宝怪笑着说:“看你那点没出息的样儿吧!”
跟心今天也打扮起来了,蓝色裤子和中山装,头发也洗顺溜了。就是额头上的抬头纹和脸上的法令纹就像雕刻的一样,一条比一条深,裤子有点长突突噜噜的,打扮起来也挺顺眼。
跟心娘提前就告诉儿子,新媳妇来了千万别进去,等她洗了脸,换好衣服拜堂的时候再过去。所以跟心心里痒痒的,想看看媳妇,愣是忍着没敢看。
新媳妇是内蒙兰溪县人,名叫月梅年芳十九,月梅不仅名字好听,人也长的如花似玉。和跟心结婚,应该算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跟心今年二十九,比媳妇大十岁。他们是父母包办婚姻,跟心娘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仅长的不好看,而且老实巴交实心眼,才预防一切外在因素的破坏,搞了一出实实在在的隐瞒战术。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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