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珂临行前约叶子在《转角遇到爱》咖啡厅见面,叶子如约而至,两人落座后,程珂迟迟没有开口,因为此时此刻看着乖巧的叶子就坐在对面,那些事先准备好要说的话,不知道如何开口是好,如果自己先认识叶子,也许会爱上叶子吧!
叶子轻啜咖啡,笑容满面宁静如仙子,静观其他桌上,一对对欢声笑语聊得正欢。程珂想着,待会这张笑容满面的脸,被自己变成泪人儿,该怎么办呢,自己真是罪过啊!
倒是叶子先开了腔:“程哥,你有话要说吧,看你欲言又止的样子!”是的叶子以为程珂要向自己表白呢!?喜从心生,面有羞意。
程珂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明天回老家一趟。”
“哦,回老家要办什么事吗?”叶子惊讶的问。
“是的,办一下终身大事,……去见下我的青梅竹马。”
叶子的脸色立即晦暗下来。身子无力的朝后靠了靠。
“你是个好女孩,一直以来你就像我的小妹妹,乖巧懂事,你一定能找到属于你的美好幸福的。何老师……”
“好了,别说了,你无权剥夺我爱你的权利,至于你要爱谁那是你的事!……我有事先走了。”叶子懊恼的打断程珂,她那满怀期待的心,刀割般的疼痛,她站起拎包转身迈腿,泪如决堤之水,汨汨流出眼眶,决不能让所爱之人,看见自己的一滴泪,叶子将坚强僵硬的背影,留给一脸失措的程珂。
有时面对困境,弱女子坚强得让男儿汗颜,始料未及的程珂呆了半晌才回神。
叶子快步走出咖啡厅,感觉像是走了一个世纪,想找个无人之地好好哭一场,找来找去只有墓园空无一人。岂料悲伤随着这一路好找,早己忘却了大半。
她一屁股席地而坐,调频酝酿了好一会,一股酸愁犹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于是开始惊天动地大哭起来,反正睡在地下的都是死了的人,不会被打扰,叶子哭得肆无忌惮。哭了一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惊吓的叶子哭声嘎然而止,远远的回荡着未了余音。
那人开口说话:“我说你丈夫死了有些时日了吧,你常来哭他也无法起死回生啊!难得有你这样的好媳妇,节哀吧,日子还得往前过……找个好人嫁了吧!”
这时叶子才注意到,自己对面正是个新碑,坟前还有枯萎的菊花和一些零散的忌品,站在自己面前的老者,看样子是守墓园的,显然他是认错人了。 “你认错人了,我还没结婚呢。”说完拎起包准备离开。
老者定睛一看:“呀,不好意思看错了,前段时间那小媳妇,天天来哭,最近没怎么来,我还以为是她又来哭了。那你又为啥子,哭得这么伤心?”
叶子不好意思笑笑:“我是要把攒了好些年的眼泪,今天一起流完了,还要把未来的眼泪一并超支了,剩下都是美好无泪的日子了啦,您说是不是!”
老人呵呵笑着连说:“是哦,是哦……”好久没笑过的样子,一笑满眼泪光。
叶子与老人告别,匆匆走出墓园。
程珂收拾好行礼,整装待发,早八点的飞机,计划六点出发,现在五点五十,喜欢提前十分钟的他,提着行李箱从楼梯往下走。
楼下叶子靠在车旁等他,同样的姿势她已经足足保持了两个多小时,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职业套裙,眼里布满血丝,满脸倦容,死死的盯着楼梯囗,生怕错过了一个瞬间,错过了程珂。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睑,抑制不住的嘭嘭心跳,整个人都鲜活明亮了。她快步迎上去欢快的叫:“程哥,早啊,我来送你!”
这个小女子宇笛爆发了般,让程珂吃惊不小,看到她满眼的血丝,不由得心生怜惜,但这个时候,他应该给她当头一棒才对。于是语气冰冷的说:“叶子,你何苦要这样呢?你是明白的,这样我们以后要如何相处!”
“怎么,我来送送你都不行了吗?你要找青梅竹马结婚,我这个妹妹就不认了,不要了,断绝一切交往了吗?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们的好事,不会对你纠缠不休,送你这恐怕是我,最后能够行使的权利了吧,你就配合一下不好吗!”叶子的声音,比平时提高了不少分贝,怒气中夹杂着忧伤,怕自己忍不往又流泪,说完急急回到驾驶室坐下。
程珂一时语塞,像个听话的小孩,乖乖地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坐进副驾座。
叶子发动车子,两人一路相对默默无言,为了打破沉闷,叶子打开音乐播放器,抒情柔美的音乐缓缓流淌,两颗心沉浸其中,忘却了世俗的烦恼,叶子心想,如果时间永远停止在此刻该有多好!
不知不觉中到了机场,时间七点二十五分,去柜台办理登机牌等相关手续,最后过安检口和叶子说再见,叶子问几时回来,程珂答还不确定看情况,也许半月也许一月。
“程哥,一路顺风!再见!”叶子有些伤感的说完,转身欲走。
程珂突然说“叶子……何老师人不错,你考虑一下吧!”程珂还是忍不住把在咖啡店,被叶子打断的话说完。
叶子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笑,不置可否转身离开。
何老师是培训中心的老师,一直以来对叶子有求必应,甚至不求也会制造机会,大献殷勤,鞍前马后只为博红颜一笑。
叶子自考大学本科时,他常买课本买习题送叶子,时不时来亲手指导一下,日复一日围着叶子转,却始终触及不到叶子的心。
爱情是个难懂的东西,你爱的人不爱你,爱你的人你不爱。每天都在上演这样的戏码,很多人迫于现实委屈求全,和爱你的人戓你不爱的在一起,无法两全其美,只好择其一。难道她也要这样吗?叶子无力的摇摇头,“NO,NO……”
程珂回到这个生他,养他的城市。下了飞机,叫了辆出租车,向万霞所住街道驶去。十年未回了,整个城市已焕然一新,随处可见正在大肆兴建的建筑工地,所幸万霞和自己小时住的那栋楼还在,只是墙体上写着大大的拆字,整栋楼早己人去楼空。问路边的行人大都答非所问。疲惫的程珂只好又挡了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带我去这里最贵的酒店。”
“好的,君豪!”
车子发动后司机问:“听你的口音象是本地人啦,好多年没回来了吧。”
“是的,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他指指旁边那幢待拆的楼,说完闭目养神。司机也没在说什么。
良久程珂猛然想起了什么,睁开眼问:“师傅,刚刚我们走时路边那栋要拆的楼,你知道原楼里的人,都搬哪儿去了吗?”
“我只知道那片要建个大型商场,购物中心什么的,据说拆迁政府补偿金挺高的,人搬哪去了,不清楚哦!”司机答。
“哦……”程珂继续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到了君豪大酒店,酒店气势恢宏,高耸入云。入内更是金碧辉煌,大厅的一角一溜排开好几幅牌子,上书某某与某某喜结良緣百年好合之类,一眼扫过最后一张上书:陈汉生与万霞喜结连理,百年好合,程珂的心咯噔了一下,是万霞结婚吗?不甘心似的又多看了几眼,下面有两个小字:顶楼。
他匆匆去柜台交好费用,去房间把行李急急放下,坐电梯只奔顶楼,门囗两门岗礼貌的提醒:“请出示请柬。”
“哦,我是万霞表哥,她爸万峰我舅舅,她妈张梅香我舅妈,你们没看出来万霞和我很像吗?请柬我媳妇先过来带进去了呀,我临时有急事来晚了,还想喝口喜酒呢,呵呵……”
“哦,表哥啊!今天来了不少大官,喝的是十年阵的茅苔呢!快进去喝吧。”程珂笑笑摆摆手走入会场,心里却是一阵阵刺痛悲伤,看来真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万霞结婚了啊!放眼望去一片人头攒动,大约几百桌人等,好不热闹。
程珂找了个角落坐下,台上婚礼司仪卖力的吆喝着:“来新郎新娘交杯酒!夫妻同心!”台下一片掌声雷动,程珂看到叔叔阿姨,在主桌那边笑容灿烂!想必乘龙快婿令他们满意的很啦。他的那个花仙子万霞,美丽动人,两颊菲红,挽着那个叫陈汉生的男人,正喝着交杯酒呢!一派和气恩爱甜蜜的模样,恐怕早就把他忘记了吧!
程珂再也无法看下去,拿起酒猛喝起来,只听旁边的人十分可惜的说:“小伙子,这么好的茅苔要慢慢品,这么喝糟蹋啰。”程珂不予理会,只自顾自悲怜,自喝开来。
他醉熏熏的回到酒店房间,打电话叫服务员,又送来一瓶十年陈芧苔,继续喝,想要把心彻底灌醉了,别在让他感觉那么痛。
喝到一半他就不省人事了,倒在床上昏死了过去。芧苔酒瓶掉在地上哐当作响,纯浆玉液倾泻而出,屋子里酒香四溢。
他预定了一个礼拜的住宿,可已经三天三夜都没有一点动静,酒店方面觉得不正常,从监控看他应仍在房间。于是服务生敲他的门,没人应,怕有意外,酒店人员只好开门进去。满屋子酒香弥漫,人仍有鼻吸,可怎么叫也叫不醒。考虑到移动会有次生风险,酒店请来了医师现场急救,医师检查了解状况后,在程珂的胸口扎了几针,一股股黑酱似的浓血,喷泻而出,随后只听他哇地一声,活过来了。
医师叮嘱要好好静养一阵子,程珂只好在酒店呆了一月有余。期间打听到万霞所住小区地址,以及她的丈夫,那个叫陈汉生的男人,是政府公务员,目前做着不大不小的官,用消息来源者的话说:“这么年轻前途无量啦,听说靠山硬的很,以后要做大官呢。嫁给他亨不完的福啰!”是啊,无论大官小官,是官就是好啊!
万霞爸爸万叔是组织部部长,逢年过节登门拜访的络绎不绝,把她家的书房塞得满满当当的,生活富足安逸。万叔选了个官人做女婿,怕是早已心有所向了。而他还一直心存幻想,以为有钱了,就会被高看呢。还是有权又有钱的女婿,更合心意!
也许早在他离开这座城市那一刻,他和万霞的缘份就早己尽了,只是他的心里不愿接受罢了。
当初他说过万霞幸福是最重要的,可她的幸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时,他的心是刺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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