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后退几步,不防撞在了桌子上,心道不好,那男人一定是看出些端倪了。
“不劳您动手了!”
“大哥,我随身带了些银子,还有家母交代的镯子,就这些东西。”季月将身上的东西一一掏出来,摆放在桌子上。
男人一步一步走上前,笑着说:“那你怕什么?”
季月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发簪,如果她足够用力,或许可以取了男人的性命。但是她整个人,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我没……”
“出来!”楼上传来一声喝,两人齐齐抬头看去。
其中一个男子拎着一个瘦削的老头走出来,另一个人将他的包裹也一起带出来。
走下楼,男人推了一把。老人摔倒在地,慢慢撑起身。
为首的男子接过手下递来的包裹,撒在地上。
里面有一些常用的草药,还有针灸包,纱布……
“原来你在这呀!”男人蹲下身,用力揪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掏出腰间的匕首。
老人闭上了眼睛。
“慢着。”
“你既寻郎中,定是有人生病,为何要对医者下杀手?”
男子拿匕首指着季月,道:“我若是你,这时就会闭嘴。”
“公子不要说了,老朽活了这么久,也值当了……”老人咳了咳,继续说,“这帮人是恶棍,是土匪,杀人不眨眼的,公子您多多保重。”
“哈哈哈哈哈……”男子笑着把匕首扎在老人胸口,待老人咽气,拔出匕首在老人身上抹了抹。
季月倒吸一口凉气,单手扶住桌子。
“放心,我不杀你。”
“出城往西一直走,明天傍晚你会看到一个营寨,告诉里面的人,他请来的人我帮他处理了。”
男人收起匕首,挥了挥手,另外几人跟上,推开门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客栈。
季月手上没了力气,跌坐在凳子上,大口喘着气。
她找到自己的包裹,将老人的东西也收在里面,离开客栈朝城门走去。
她一步未停,果然在太阳落山前到了一个军队。
季月自称医者,守门的将士立刻向上通禀了。一刻钟后,季月来到了一间营帐里。
床上的人似乎全身发热,意识不清。
季月走过去探了探脉,又查看了一下伤口。取出包裹中的针灸包施针为病人封住了几个穴位。
病中人渐渐醒转,轻咳一声睁开了眼睛。
“你是何人?”
“在下受人之托,来告知将军一件事。”季月开口。
一边站着的男子急了,“你竟不是大夫?”
“对不住军爷了,在下欺瞒军爷只是为了便宜行事。”季月作揖道。
“何事?”
“汲月在客栈歇脚时,遇上了一队塞外人。有一位老伯不幸被他们所杀。”季月打开包裹,将其中的东西取出,“这是那位老伯的遗物。”
秦虞清低头,捂住嘴咳嗽了一阵。嘴角泛起笑意,目光冷冽,“秦秋,你先出去。”
秦秋领命道“是”,出去之后把守在门口。
帐子里剩下季月和秦虞清两人。
“汲公子似乎有话要讲。”秦虞清知道是汲月施针让自己醒来,心想他一定精通医术。
“将军房中的燃香似乎不合时宜,您中了毒,体内寒凉,不该燃这种香。”季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出了心中所想。
却不想秦虞清神色讶异,“中毒?”
“是,西域七毒中排行第二的略乌,乃西域荒老所制。”
“此毒无色无味,涂抹在箭端或用在药里都不会令人察觉,将军伤口处不生烂肉,仍如初伤之时鲜活,久不愈合。持久下去,恐怕将军会失血过多而亡。汲月话已至此,信或不信由将军决断。”
“依你之言,这燃香之人与用毒之人必然有所关联。”
“那是将军的事。”
“那你可能解此毒?”
“若将军能允我一事,汲月或许可以一试。”季月道,其实已经成竹在胸。
“好。不论何事,本王允了。”
用毒之人即是不想让人察觉,意图造成秦虞清伤重流血过多而亡的假象,定然是不方便出手,才需借了敌军的箭。
俞季月着男装,化名汲月本是为了行路方便,到今日,在秦虞清面前露了面,甚至为他医治,那么便再不能表明身份。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恐怕再也无人敢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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