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的八月瓜

                  八月瓜，九月炸，放牛娃儿看见了笑哈哈，女娃儿吃了要生娃娃。

              这是我小时候奶奶教的一首儿歌，唱的是八月瓜。八月瓜是我们老家有的一种野果子，可是我只见过一次，从来没吃过。我的家乡在重庆农村，家乡四面环山。小时候家里穷，没吃过什么零食和糖果。可野果子却是吃了不少。能吃的、不能吃的、不能多吃的、好吃的、不好吃的，都吃了个遍。唯独这个八月瓜，我从没吃过。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也没见到过。或许是在不长瓜的季节见到了也没认出来。我现在都怀疑，自己到底认不认识八月瓜这位神秘的野味。可在奶奶教的儿歌渲染下，总让我有种我见过它且吃过它，并知道它很好吃的错觉。

                后来不知是怎么听说的八月瓜长在悬崖上，于是我每次经过山间的悬崖总会抬头瞅瞅那些交错缠绕生长的藤条植物。揣度哪一种可能是八月瓜，那时候也不知道对于像八月瓜的要求应该是什么，只凭直觉这个可能是八月瓜。

                直到有一年，我已不记得是那一年。大概也是七八月的季节，我如常背着竹篓去拣拾柴火。我家住的地方是横山，山的结构类似梯田，从山顶到山底是一层一层的。一层比一层低，高低衔接处就是一片悬崖。我家下面就是三五级梯田，梯田在下面就是一片悬崖。悬崖边上攀附着各种植物，有崖地求生的树木，也有很多险中荡秋千的藤蔓植物。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与一个传说已久的八月瓜不期而遇的。我去崖底捡拾掉下的干树枝，习惯性的抬头找寻八月瓜。这次我看到的不再只是错杂的藤蔓，还有两个像黄瓜一样的东西挂在藤蔓上。那一刻我兴奋及了，我强烈的坚信，那就是八月瓜。可是它挂在悬崖的树枝上，下离地很远，上离边很远，崖上的树枝又比较清瘦，承受不了我的重量。我无法把它摘下来。只能看着傻乐。最后只好仔细看了看，然后在心里把儿歌默哼了一遍，“八月瓜，九月炸，……”嗯，还没炸开，还没熟呢。等熟了再来摘你吧。

                我最后自然是没有去摘那两个八月瓜，也许是后来忘记了。其实我至今也不敢确信我那次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八月瓜。我想应该是它，为什么呢，因为它在我们那里，它稀有，它是小孩们的向往，它是传说，它长在悬崖上。

                现在淘宝上也能买到人工养殖的八月瓜，我曾在淘宝搜索过，但是我没有买。我想说不定有一天我会买一个来尝尝到底是什么滋味。但是我现在还不想买。说不定那天回老家去悬崖看看，还能遇见八月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