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第一次尼泊尔十日修
冥想(Dhama hall)
爱与升华,再次找到通向幸福的路
课程进行到第四日也是到了关键时刻,我们进入了vipasana days,气氛一下紧张起来,板报上贴了更多的告示,提醒我们勤奋练习。我最明显的感受就是一节课后老师说休息五分钟,大姐寸步不让唯恐我多花一分钟睡觉,还有每天三个时间段(8~9am,2.30~3.30pm,6~7pm)要尽力维持一个小时不能动,强度立刻以倍数升级。这些天来每次我进Dhama hall(大厅)前都要在板报上看一遍"continuity practice is the secret of success(坚持不懈的练习是成功的秘密)",然后无力地推门进去,慢腾腾坐到自己的位置,先盯一会前座早已纹丝不动的智利姐姐,暗叹:她这是要上天啊。接着再盯一会我们班另一个让我觉得要上天的~隔壁组的一个英国男孩,看他花式叠枕头,然后跨坐上去,就觉得超级好笑,后来我们给他取了个名字:helicopter boy(直升机男孩)。
没有悬念的是早上我依然不停打盹,直到上午9点一开始葛印卡老师通过声音指导我们接下来的练习,大概讲了一个小时,结束后老师说接下来新生去cell练习,老生随意。其实一直以来我很好奇那栋楼,除了男生宿舍我没去过,其他的都拜访过。我收到一张写了座位号和每天练习时间段的纸条,跟着另一个女生和大姐往cell楼出发。这栋建筑从外面看是圆形的,一进去后发现围着圆形的墙是一扇扇门,中间就是根大柱子,大姐带着我来到9号的房间,在开门前我既好奇又紧张得盯着大姐,然后我发现她竟然笑了,还是迷之微笑,心脏差点漏跳一拍。等打开门那一刻,瞬间僵住了,脑海中的声音是:L姐啊,我终于看到了你说的小黑屋了。不无好奇的走进去,它的纵向大概有两米,横向连手都伸不开,至于高度所有面墙都直接通屋顶,其他设施就是一扇门,外墙一面的墙根下有两个小窗,还有一盏昏暗的灯,自然还有座垫。审视完眼前一切,我着急去拉门,真心怕被锁在里面,发现门能开松了口气,可是紧接着我听到了锁大门的声音,此时生无可恋。在昏暗的光线中无奈得坐回到位置,我想我试试吧,可是虽然身在牢笼一般的空间中,我的心却不断向外跑,甚至感觉呼吸有点困难。在维持不到十几分钟后,忍不住痛哭了,这次有点严重,眼泪鼻涕一把流,停不住了,在封闭的空间里我能听到自己使劲吸鼻子的声音。直到铃声响,我没像平时那样着急去吃饭,这眼睛不肿也是红的吧,姐丢不起这人。
但也就这么一次,接下来几次我怎么都不愿意再去,有次该去那里的时间段我没去,在路上远远看到老师走过来,我立刻转弯,但是他竟然追过来,那声音简直来自地狱:林,林,小黑屋在那边。我不得不停下转头看他,一脸理直气壮并略嫌弃道:不去,那里太热。感觉他明显一愣,估计都还没学生敢这么顶撞过他,而在他迟疑那几秒我是煎熬的,内心在呐喊可别强迫我去,我脚不由自主往后退。谁知他还是笑着说:是的,那里太热了。然后朝我摆手,我立马加快跑步回大厅好好坐着。
第四天、第五天主要练习观察全身上下各个部位的敏感度,就像扫描一样一个部位一个部位感受,从头顶到脚,从脚到头顶,一定要感觉到有感觉的东西才算做好了,比如感到痒啦,热啦,振动啦。我有时候会感觉不一样的东西,有些部位我的感觉只是是存在,只要不是自己幻想的,如实感受都是正确的,且不能有回应,比如痒了,我去挠一下。(这个后果就是我现在两手臂都抓烂起水泡,后来经智利姐姐提醒,是因为体内散发出来的体热都表现在了你注意力特集中的地方,又对它做出了反应,我再想得邪乎一点,我自己认为这个跟我眼泪是一个效果,身体内潜伏的做过的错事都爬出来了,成为了一个个水泡。)
第六天又是新的一天,下午又教授了更近一步的观察技巧,我却因为一个英语单词simultaneous 没听懂,卡在了那里,英语不好绝对是硬伤。结束后只好找老师求救,老师给我解释了pair(一双双),举例两个肩膀一起感受,其实就是同时的意思。从原来的一个个感受,到现在有双的按双感受,比如眼睛; 单个的就单个的,比如嘴巴。
第七天绝对是我扬眉吐气的一天,由于昨晚的完全失眠,我起了个大早,当我打开门那一刻,在隔壁门口梳头的大姐都以为见了鬼了,这今天的太阳大概是要从西边出来了。接着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貌似大家都失眠了,不管男生女生全体沦陷,而我因失眠久了成惯性了,甚至一晚都不睡觉,反而能早起了,大姐可以欣慰了。在这一天我们又加深了练习,在从头到脚,从脚到头观察,需要出现free flow(体内自由流动的感觉)。就为了这个free flow我又开始焦灼了,那一天我怎么都感觉不到,我不相信自己做不到,怎么可以做不到,我真怕我的智慧就这么点到此结束了。晚上睡觉前我想让老师解释下free flow到底是个什么鬼,但是这两个单词不似上次那个我不懂,是我感觉不来,所以最终我没问,希望第二天有进步。
第八天我很勤快了,因为我遇到问题了。所以我决定自己关自己小黑屋去,但是最终在那里一个小时还是什么也没有,倒是想通了,让自己慢慢来,不急躁。下午1点又开始了,但是这一次突然有了感觉,一股热流在体内流动,甚至突然之间我能控制我的思想了,只要我一想偏,脑中浮现come out(出来),马上重新集中精神了。而且慢慢地我心底生出一种慈悲感表现在脸上的笑容,平时因盘久了痛的不能忍受的腿也不痛了(它还是痛但是你不去对此做出反应,感觉就像别人家的腿),我觉得至少我能这么坐两小时。但最终因为需要听葛印卡老师的说话,我渐渐破功,没坚持住两小时,这是我唯一一次做得最好的,甚至后面都没超过这次练习,不知道是不是有enlightenment的意思了。一开始我很想跟老师分享,但是当时我又怕他说我坐姿不对,又怕太过突然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于是我后面就一次次试。在去睡觉前我忍不住了,就找老师:我:自由流动到底是什么啊?老师:就是流动,像水一样流动,懂不懂?我:那我体内有股热,算不算啊?老师:热?这怎么算。我:不是的,就是流动的,是热流,首先集中在我胸口,然后四处散开。老师:全身都能感受到?我:是的,但是有时候脸部不行。到底是不是啊,要不然还有根小线条一样。。。话没说完,老师打断我:别臆想。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不一样的,只要你观察到流动就可以,这东西没有对和错,没有标准答案的。我又问:我下午还发现当我正坐着的时候,突然眼前一模糊,我感觉不到我这具肉身了。老师:别幻想,遇到这种事就睁眼不要沉浸在里面。我扶额,觉得对话进行不下去了,我自以为的灵异事件是幻想,好吧,我还是洗洗睡去吧!老师最后说道:林,你做得相当不错了。今后一定要坚持不断冥想。哎,到底是知道我有多懒啊。
第九天的到来有新事物发生了,当然我们的练习的敏感度加了个振动,要感受身体各处的振动,还有就是多了几个人,上午一结束我发现一个彪悍的大叔坐在男生那边最后面角落的地方打坐,我就不停打量他。下午一开始我发现他坐到了最前面,我没戴眼镜隐隐约约发现他没穿上衣,就是很传统的裹了条布,我又一直盯着他想着怎么可以这么不文明呢。到第二天能开口说话后才了解到这位大叔是接下来一期三天课程的老师,众所周知的严厉,他的"丰功伟绩"里其中有一项就是让一个原本吸毒抽烟喝酒的小伙转变成了一位成功人士。听了后我既崇拜又后怕,本来老师还说让我继续后面三天课程,这我要在他手里的话肯定很悲催,就我第一天的表现他就能分分钟把我关小黑屋去,我要还敢跟他说不去太热了,他估计能一巴掌拍死我。还有我要敢因为不给我开风扇,热得不行,就半路跑路,他今后都不会开风扇还要禁止我逃跑,而不会像现在这个老师后来每次最照顾的就是我头上那个风扇。所以在这里也是需要运气的。
磕磕绊绊九天一路走来,终于迎来了课程最后一天。上午九点过后我们终于可以说话了,几个女人一起不停得说不停得说,突然我感觉禁声的必要性了。之所以禁声主要是两个目的:一、避免说谎,会影响修行; 二、学员之间的讨论会影响各自的练习状态,比如我说我刚感受了振动,你听了后发现自己没有,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对,就是盲目的崇拜,而自我否定。这一天上午还有项重要的事就是捐款,我一开始不知道到底该捐多少,捐5000尼币是不是还是少了,当地同学说500尼币(30人民币)就够了,我惊呆了,看他们当地的都捐了500,而我看到智利姐姐掏出3000,我想想掏了1000,旁边同学还提醒我你要捐1000?500就够了。我点头。在斯里兰卡那个禅修院虽说也是捐款,但是他会索要至少5000卢比(250人民币)。
接下来我们去老师的住处做最后的谈话,老师对我说的话就是:老师:你有练瑜伽吧。我纳闷他怎么知道:之前有练,现在很长一段时间没练了。老师:这次回去后要不要每天早上冥想啊?我猛点头:会的。老师:就只是早上么?我怎么感觉好多坑啊,但连忙摆明态度:不会,晚上也会坚持一个小时的。老师:印度那边很多修行中心,你有空要去参加参加,短期的就可以,三天甚至一天都成。我点头。然后他去找旁边同学说话了,因为他们说的是尼泊尔语,在场的就我一个人听不懂(智利姐姐也懂),表示很无聊。一个不留神老师转过头跟我说:林,我们开有青少年班。我一愣,想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个话题还是有点感兴趣的,于是,我问:都多大年纪啊?那个他们这么高强度久坐会损害脊椎的吧。老师:不会,他们就一次一个半小时,一天五次,其余时间做游戏。年龄的话分别是8~12岁(同一期男女都招),12~16岁(同一期分别只招男生或女生,不混合)。停顿一会,他又说:你去参加吧。我到抽一口气,脑袋是懵的,我手指着自己,瞪大眼睛,朝他拖了个长音:meeeee?全场人哄笑,老师笑着解释说:不是,是说让你去当Dhama serve(就是帮助他们饮食起居,就像大姐之于我)。总算一颗心归位,虽然我也喜欢被小看几岁,但也不能跑到8岁去啊,听完解释觉得这个建议不错,我朝他点头。老师微微一笑,终于不再跟我说话。
过了这一晚就要离开,心生不舍,好几次我都觉得不想离开了,可是外面还有很多事要做,也许多年后我一样会跟随姐姐们的脚步。这是一条可以通向幸福的道路,不受任何宗教,种族,国籍的限制,你可以怀疑,但不妨碍它造福了千千万万的人。如果在外面嘈杂的世界里生活久了,不妨给自己几天时间,放下一切俗世,不向外观察,向自己心内观察,你会得到受益一生的途径。
May all being be Ha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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