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在没有水的情况下，人是活不了多少天的。想到这儿，两人返回深处，努力回忆那几间堆放工具的储藏室。可是，失去支撑的洞穴在重力的作用下被挤塑变形，已经面目全非了。两人在乱石堆中手脚并用扒拉，时不时有落石掉下来。摸索了半天，并没有找到储藏室，倒是找到一只变形的罐头。两人只得又返回出口处，用尽力气去扒混凝土块和石块，可是毫无效果。两人轮流对着外面呼喊，仍然没有一点回应。火把已经燃到一半的位置，两人决定先熄灭火把，隔一段时间再点燃。
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两个人倚靠在一起瑟瑟发抖。怎么办，就这样无望地等待吗？
用藏刀砸开核桃，核桃有点走油了，但并没有坏。细细咀嚼，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里无粮草，外无救兵，即便神仙也没奈何。
牟泥很后悔自己提出了这个馊主意，为何要到这个地狱里找吃的呢？在地面上至少不会被饿死，只要肯卖力，玉米和山芋目前还供应得上。兴许眼下地面上一切都恢复正常，楼不倒了，街上一派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服装店的老板拉起卷帘门，店员正在整理衣架上的衣服；孩子们接到学校的通知，正在懊恼中；或许我可以安静地躺在床上玩手机，旁边放着一袋瓜子和一杯绿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上面有一声响动。两人都被惊醒，互相看了一眼，确定并不是幻听，急忙兴奋地大喊大叫：救命啊——我们在这里——救命啊——在这里在这里——。侧耳倾听，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试着再喊几声，依然毫无动静。
两人绝望地瘫倒在地，刚才只是个松动的石头滚落下来，没有人来救他们，甚至没有知道他们在下面。那几个大厅里的人或许还活着，或许被石块砸死了，总之不会叫人来搭救。换位思考一下，即便有人来救援，又拿什么来救呢？没有任何好使的工具可以用。
又过了很久，估计是下午，也可能是正午，小林觉得口干舌燥，遍地找水，在一个石头后面小林发现了一处水渍，由顶棚渗出的水每隔几秒钟便会落下一滴。小林拿着搪瓷缸接水，十分钟积攒的水也不够喝一口。借用牟泥的藏刀，小林拼命挖上面的石头缝，好不容易掏出了一道缝隙。渗水的速度依然很慢。只得将搪瓷缸摆平，放在水滴的正下方慢慢等待。
哒——哒，滴答......生命在缓缓流逝，我们在倒计时。
牟泥突然很厌恶这个小林。如此自私地接着滴落的水珠，已经喝了十多次了，却没有问我要不要喝。要知道我也渴得要命，而且你用的是我的刀，那是父亲留给我的，我可从来没舍得用它在石头缝里钻来钻去。
回想起拉面粉的时候，每遇到上坡，这个戴眼镜的小伙子总是不肯用力推，从他的手型就可以看出。十根指头戳在面粉袋上，根本不是用力的方式。手掌才是用力的合适位置。
小林喝水的动作和吃稀饭一样，每喝一口都砸吧一下，实在是一种非常丑陋的习惯。
生命在慢慢流逝，我们在倒计时——黑暗中，牟泥闭上眼睛在草纸上记下这段话。
公众号：寻虎文学道场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