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知性

作者: f4b4d37a814d | 来源:发表于2018-05-31 01:07 被阅读44次

    小学一二年级,一九九几年,识字不多的我们攀比谁认识的生字多。作为3岁能写自己名字5岁会翻新华字典的我,难逢对手,教科书已无法阻止我这个小学生。

    那天放学,我从街上走过,见五六个人拥在电线杆周围,盯着一张小广告看。那单薄有些发黄的白纸,四个边飞起,似站在风中街口摇摇欲坠的失足阿姨,那醒目的宋体大字,来自神秘大人世界不明觉厉的词语,像魔鬼一样好看。仿佛只要你认全上面的字,你就是拯救宇宙于危难的圣斗士。

    张涵挑衅我,你不是把字都认完了哒,这上面的字你读得完?

    这有什么困难,看我大声地来教你。我信誓旦旦。

    于是我走上前,在众人的注目下,大声念道:“军医包治包好一针见效祖传古方多位专家坐诊淋病梅毒尖锐湿疣尿口流脓流白尿道刺痛灼热小便刺痛龟头红肿水疱腹沟淋巴肿大龟头烂痒红白癍软痞龟头疱疹红斑阴茎红肿阴茎尖锐湿疣阴茎菜花肉芽阳痿不举易举不坚坚而不久早泄遗精少精无精有精不射精不液化前列腺炎……”

    一口气读完不费劲儿。我很得意,环视大笑的众人,感谢他们的慷慨欢呼。人生就是要尽全力不要留遗憾,对吧。

    我看到过路的大人也朝我投来不一样的目光和笑容,我理解他们当我是神童。我有一刻甚至在想,我要是出名了怎么办。

    我们那里城乡结合部,地方很小。我还没开始做梦,就被我奶奶追着打了一路。我不敢多说,就一直说错了再也不敢了。但当时感觉很委屈,为什么打我,我可是在给你祖上争光啊,读书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四年级体检,大家排队扎手指头测乙肝表面抗原。我排的那列是一个年轻女护士,到我的时候,我伸手过去不敢看。

    幺弟,不是握拳,你手放松,就jū(扎)一根手指头,像蚂蚁咬一下,点都不痛。她安抚我道。

    她把我的拳头分开,又在我手背和手指上轻揉了几下,帮我放松。我全身一阵酥麻。

    她喊我看向别处把注意力分散一下。

    那时夏季,我看得到她白大褂下面的黑色内衣,随着她的动作也在轻微晃动。我似盯非盯假装在分散注意力,内心涌起一种犯了错但是很爽的兴奋感。

    啊!

    我大叫。

    护士哈哈大笑,说,你个小伙子这点痛叫那么大声咋子,好了,按到,下一个上来。

    我脸红着走到一边。张涵向我展示他被扎了的手指,他用力一挤,流出血来。他说,来,我们比看哪个流的血多。

    我的心此刻还在乱跳,我从旁边又多看了她几眼,工作中的女性很有魅力。

    队伍的人数减少又在增加,她忙着给某一个学生把手指扎。她知道小朋友都怕痛,所以微笑着安抚他。

    但她应该不会知道,这个夏天,一个小男生的秘密。

    五年级的某天,我同桌从上午就一直趴在座位上,表情痛苦。我关心问她怎么了,她开始说没什么,过一会儿就好了。上课的时候,她表情还是不好,但是没有趴在桌上,只下课趴一会儿,我也没在多想。下午上课前,我来得很早,看她已经趴在课桌上了,表情依然痛苦。我便又问她到底怎么了,以前从没见她这样过。

    我从小和要好的人彼此都是无话不说。于是,她告诉我她来月经了。月经?我自视认字很多,但是“月经”二字就像从外太空来的陨石一样,把我砸懵。她给我大概解释了是怎么回事。我一下子明白了电视上那些把水倒在一片白色物体上变成蓝色的广告是在做什么了。

    在得知每一个女生会在每个月的某几天会流血痛苦之后,我便对她们多了一份理解和敬重。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学会对她们说,

    多喝热水。以后结了婚就不痛了。

    初一体育课,老师要我们组成体育兴趣活动小组,之后的课程,在完成基础锻炼之后,就按小组活动。身为体育课代表的我,当身体力行,于是我选择在体育室下象棋。

    某次体育课,我从体育室借了象棋和张涵下。木质的象棋每一个都很大,和公园路边看到的老头们下的象棋一样,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经过了多少届学生,已变得十分圆滑。装象棋的木盒子巨大,且厚实又重。我抽开盒子的木板,拿出象棋。正当我把木板放一边的时候,我发现上面居然画了一个丁丁!圆珠笔蓝黑颜色的痕迹,画风十分写实。丁丁上部的“打手雀儿宝典”几个大字十分醒目耀眼。木板很大,给了作者画图写话的空间。丁丁旁边有一首方言味的打油诗,时间久远,我只记得部分,大概是“一根手指拨*眼,两根手指捏颠颠,三根手指大拇指在下边,四根手指难操作,五根全握把皮翻……”

    最末还有作者的笔名以及完成时间:XXX,1988年。

    那时的我还不知那是什么,以及这一本能行为会给一个男生带来怎样的快乐。先知先觉的张涵绘声绘色借助双手给我科普了其中的门道,我才知道,原来他小学六年级就会了。

    我们把木板上的内容给男生们传阅,大家嘻嘻哈哈,把上面的文字带上班里被欺负的男生的名字,当着他面,大声地读,一遍又一遍。

    初三,学校运动会。我和班上几个男生没有比赛项目,于是权当放假,但不能出校门,便在校内闲晃。老教学楼后面有一块地方在施工,地上堆了水泥沙石,我们几个在里面乱踢乱翻。

    呀,你看这是啥子,哈哈!

    张涵从乱石堆里扯出来一个红色的胸罩。

    大家随着一声哄笑,李雪峰把它抢过来,罩在自己胸前,模仿某个老师,故作风骚样。

    来,你起来,坐我腿上回答,这个滑动变阻器往右滑电阻是变大还是变小啊?

    大家追逐打闹,都想拿过来耍一下搞笑,于是你拉我扯,把它扯得很长。最终张涵抢了过去。

    他说跳绳给我们看。

    他的右手小时候断过,打不直,伸展开像鸡翅。他舔了舔嘴唇,眼神认真,他勾起背低下头,一口气跳了十几个。

    又回到初二,由于学校离家不远,我都是走路上学和放学。去学校有很多条路,我基本是走大路去学校,很少去穿无线电二厂背后的小路去学校。直到某天偶然走小路,遇到了一个大我一届的姐姐,我便经常从那里走了,而且把这条小路当我的人生路一样,很认真的走。

    姐姐姓王,名字很欧美很好听,和她人一样。她皮肤白皙,一头短发,显得活力可爱。我喜欢观察她的笑容和性感的嘴。由于她大我一届,也没有相识的人重叠,我更不好意思去打招呼尬撩。于是就是这么我和同学,她和她同学,或前或后,去上学。

    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存在,并且一直在有意无意关注她。

    我有时会幻想她同我在一起,我请她吃炸土豆喝冰粉儿,她给我讲作业等我放学。我和她手牵手,羡慕死周围的同学。我甚至想过我们的恋情被学校和家长知道了,我为她书都不读去打工,她为我书都不读跟我去打工。她有时会出现在我梦里,更会出现在我那些遗精时意乱情迷的梦里。

    但我从未跟任何人说过,我对这个姐姐的钟意。

    就这么过了一个学期,我初三,她高一。学习作息完全不同,便再也没有碰到过。我期初有些伤心难过,但是世上女生太多,一颗心不够用。只在某些时刻会想起,王姐姐,你学习如何,你那么漂亮,被别的男生喜欢上没有。

    某个周末,我在吴维家里面打游戏。耍得无聊,开始闲聊。他神神秘秘告诉我一个事情,关于这个王姐姐的。我故作镇定,假装就像平常在听一个搞笑奇闻。

    之前,吴维家收留了一个男生一段时间,让他在他们家吃住。这个男生姓江,是我们村里面的,比我小两岁,父母离婚了没人管,土墙房子垮了没有地方住,辗转各个亲戚和熟人家蹭吃蹭喝,小偷小摸勉强维持生活。

    江小弟和吴维讲了那个事情。那时他六年级,夏天,在王姐姐家里住了几天。

    王姐姐父母在外打工,家里就她和她外婆。她家自建的二层小楼,外婆住一楼,她和江住二楼,一人一个房间。

    有天雷雨交加,他来敲姐姐的门,说他害怕打雷,能不能晚上一起睡,挤一下。姐姐没有多想,便让他进来一起睡。期初大家背对背各自睡,后来闪电越来越亮,雷越来越大,江翻身过来抱住了她。姐姐没有反抗,等他抱,还对江说不要怕,没事的。过了一会儿,江开始摸她的胸,她拿手挡了一下。江便说,姐姐你就让我摸一下嘛,我不得咋子。姐姐迟疑了几秒,居然默许了。他便大胆起来,他说,姐姐你让我看一下嘛,就看一下,我真的不得咋子。她竟没有迟疑除去睡衣,等他边看边摸。江更加肆无忌惮,他把姐姐直接压到身下,说,你告诉我从哪里进去嘛,我想日一下,就一下,真的。王姐姐这时似乎不是很同意了,她有些犹豫。江便一直求她。相持了一小会儿,姐姐竟答应了,说,好,就一下,只能从屁股。

    我听完这个故事故作惊愕,哈哈大笑。叫吴维再给我说点更刺激更细节的东西,其实内心在滴血。

    我怀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但是想起好像江和她关系确实是很好。我这一口血,不知该喷向何方。

    以上故事全部真实,人物皆为化名。我写出来不是为了打擦边球,骗点击骗赞,只是想从不同的角度记录一下已经过去的过去。

    你可以贬低它为“屎尿屁”低俗下流,但这些东西,从你我出生开始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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