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经典 | 「红楼梦」真实的青春期
文/小谈话
先讲一个很好笑的故事。记得我十多岁的时候，担心自己不能怀孕。我听一个小女孩讲，女人胳肢窝腋毛少的话，就不容易怀孕。我的毛发一直很淡，我为这件事情忧虑，茶饭不思。
我鼓足勇气问我母亲：“我是不容易怀孕的人吗？”我母亲大笑起来，“你说啥？你才多大呀？你怎么想这些问题呢？”她一边问一边笑得喘气。这个故事成了我们巷子里的笑话。
我母亲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试着从书里去发现。
小时候说起红楼梦，那就是淫书，满纸荒唐言（请允许我这样借用）。小小年纪，想从红楼梦里找到自己想要偷窥的性。那时候我囫囵吞枣地翻完了书，没有读懂也没有看见性。
我的父亲和母亲都不擅长交流。我现在看来，他们自己也没有搞明白两性关系，更无从谈论教育下一代。
第六回 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袭人伸手与他系裤袋时，不觉伸手至大腿处，只觉冰凉一片沾湿。
宝玉在可卿房间午睡，梦见警幻仙姑授云雨之事。宝玉和可卿一番云雨，醒来，遗精。这让我想到了我的儿子，我从未和他讲过性启蒙。
他读小学的时候，我告诉他，你的身体是自己的，不能任意让别人摸。
初中的时候，老师教生理卫生，回家要求家长抽孩子背书。我故作平静地抽孩子背那些我自己平常也难以启齿的名词。孩子偷偷地瞄我，见我面无表情，他一本正经地背书，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好奇。
现在想来，他是充满了猜想，而装作平静而已，和他妈妈一样。
到了高中的时候，孩子的房间经常很多用过的纸张。偶尔会去看到被子上的渍印。心里暗自揣测，难道是遗精。我很想给他讲讲这个事情，可是我放下了。直到现在也没有讲过。我也跟他父亲提起过，希望他去给他讲这个事情。他更不知如何讲起。
我们都以为这是人之本能，可以无师自通。孩子还是和我们一样，就这样就过来了。
孩子一个人在房间，深夜不睡觉。我就猜疑他在房间里弄一些没有名堂的事情，心里暗指是性。
我们从小生活在儒家思想里，行为做派，说话表达方式都是以儒家思想出发的。羞于谈性，谈性色变。作为父母亲，我们自己也没有办法弄明白自己。更不知怎样去告诉孩子和引导孩子。
红楼梦这本书，放在现在看，也是很大胆的。
宝玉道：“一言难尽。”说着便把梦中之事细说与袭人听了。说至警幻仙姑所授云雨之情，羞得袭人掩面伏身而笑。宝玉亦素喜袭人柔美娇俏，遂强与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
这和我们生活中是一样的。特别是青少年时期，你幻想的性对象和真实的性对象，往往不是一个人。这也为大量的文学或电影电视作品提供丰富，而源源不断的原材料。
这是宝玉的第一次，大多人的第一次都是偷偷摸摸，悄悄咪咪完成的。父母亲会暗地里严格监视，又找不准时机来讲清楚。成年人始终以读书为重，也误以为自己的孩子永远是冰清玉洁，不涉人事。孩子对自己地好奇，对身体的变化，对异性的向往，这是人成长时自然而然的事情，我们无法剥夺。
孩子会从书中，视频中，网络中去发现和寻找性，并会鬼使神差地完成这一课。
我们平常难得谈性，在酒余饭后，谈的眉飞色舞的，往往也与情色有关。那些隐喻的明喻的，暗指性行为的笑话，最是调动情绪。
哪个少年不怀春，我的儿子也长大了。
我们对于性教育的缺失，不仅仅是我们这一代，还有我们的下一代。
红楼梦中描写少年同性之间的描写很多处。
第九回，起嫌疑顽童闹学堂。“香、玉二人心中，也一般的留情与宝、秦。因此四人心中虽有情谊，只未发迹。每日一入学中，四处各坐，却八目勾留，或设言托意，或咏桑寓柳，遥以心照，却外面自为避人眼目。”
这男孩子之间的情愫和男孩女孩之间毫无差别。就现在的文学，确实很少看到这么明目张胆的描写同性间的暧昧。
男孩子的叛逆期很折磨人，我不仅担心儿子的学业，还担心儿子的性取向。他特别喜欢嘻哈音乐。从初中时就开始喜欢，他的着装偏潮范儿。我认为他不是一个正常的学生。
我打扫房间的时候，在抽屉里发现了一封儿子同学写的情书，注意，是一个男同学写的，落款是你的爱。我瞬间崩溃，吓得半死。这封信我仔细阅读了几遍，还是不清楚主要内容。我的脑袋里全都是“性取向有问题，性取向有问题。”
前几天，我的一位女同学发了我读书时给她的文字，那简直就是爱的表白。我们都有过这种同性之间的腻味，闺蜜间的秘密，这种感情，也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
那时候，我们思想没有同性之爱，一段时间过后，爱情会排山倒海而来。这些同性之爱就忘记了。
现在，很多时候，会看到同性之间的爱恋。
我有一朋友的女儿，十多岁的时候，一副假小子的打扮，我逗她，你让弟弟叫你哥哥还是姐姐呢？那女孩很大气的说，都可以。这女孩长大了，在父母的教导下，尝试过异性恋，但总是以失败告终。我听说，她和她的女朋友住在一块儿。
很多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不知痛。文学作品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红楼梦里这些章节，真实。人性几百年来，没有变化，只有更清楚的认识了自己。明了自己想要，并且去做自己。
在公共场合，我还是不习惯看见同性之爱。我的思想仍然很狭隘，但我更加包容，更加宽容。
从红楼梦里看见的性，没有看见真正意义上的两情相悦，为爱而性。至少是从正面的观点中是没有爱。
红楼梦书写真实的人生，我们现在写文章的时候，往往故作高雅，三观绝对正确。现在这么多穿越剧，架空时代的电影电视剧，都是靠情节取胜。红楼梦里，仔细阅读也就是一些家长里短，但对人性够狠，够大胆。
人性，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自身，我们不去判断人性的好和坏，我们去发现它的真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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