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母亲种瓜 瓜园有风情
家庭承包联产责任制后,父亲满意地巡视着家园,笑着对母亲说:“庭园经济发展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在田地里种一亩西瓜吧。”母亲称好。
开春的阳光便很热,父亲扒掉薄棉袄,汗流浃背地正在整理着西瓜畦,母亲把鸡粪、棉籽皮、豆饼等等肥料撒在西瓜垄里,父亲便把它们深翻到下边,平整好,垒起一垄垄的西瓜坝,然后在坝上点种西瓜。种好后用塑料薄膜罩起来。
经过几个月的水浇压枝打杈,西瓜便如吹汽球般地大起来,十几公斤重的翠皮西瓜,满满一地,都逐渐成熟起来了。父亲与母亲便在田头搭起瓜棚,摆起瓜地摊来卖瓜。
母亲让我到瓜园看瓜,而母亲在农田里劳作,能省下点时间让我学习。瓜园看瓜地摊是个美差事。白天里,夏日当头照,周围的玉米的翠绿的叶子随风摇,尖尖的玉米穗飘扬着粉红的丝蕊,豆蔻花飘着沁人心脾的香,瓜棚旁西瓜溜溜圆。
往往有人来瓜摊买西瓜,父亲经常顺手挑瓜,摘一个熟透的大西瓜,杀开,翠皮红瓢黑籽,母亲看着我吃得肚皮上洒得瓜籽水满,笑着对我说:“看你吃瓜也是一种享受哩。看你吃瓜都吃到肚皮外了。”我扮鬼脸。
母亲便温柔地笑着对父亲说:“咬一口,蜜汁甜口。好像咱们的生活哩。”
02.母亲的养殖业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所以每家往往养猪。再说猪可是农家的小银行,一家大小花销往往指望一养的家猪呢。我家里的过年猪宰杀后,在年集肉市地摊上卖掉猪肉后,我家就能过了个肥年。
父亲刚过年后,夹着纸烟高声对母亲说:“猪好。'家'宝字盖下一头猪,家除了有房子,还得养头猪,那才象个家的嘛。”母亲笑笑,力促父亲着手行动。
父母亲是干事利索的人。买猪,弄猪圈、打饲料一周就全弄齐。猪是两头瘦得皮包骨的大母猪,猪圈是两个大大的圈舍,斜铺了砖,倾斜于下边的粪坑,饲料是麦秸混合红薯秧粉碎而成。
每天母亲都早早地起床,烧一锅水,混和饲料面,再加上涮锅泔水,提两大桶猪食去喂,系着围裙,看着猪狼吞虎咽吃得香,母亲用手轻拢了下头发,嘴角抿出笑意。
那两头瘦得皮包骨的大母猪很快被催肥了,它们骨架大,瘦得很,母亲精明地对父亲说:“这样的猪只要精心照料,会长得快,上膘好。”
后来,这不,母亲看着它们不但膘肥体壮,而且还都怀了几个月的猪仔,看着它们懒洋洋地躺在猪圈里哼着眠曲,更加精心照料。很快一头母猪就临产了。父母亲留意傍晚母猪一直衔草,知道母猪马上就要产猪仔了,于是把母猪小心引到南厢房,匆匆忙忙吃过晚饭,点起灯,在南厢房点起一堆火,烧了一锅水。火旺旺的,水翻腾着,父亲的烟绕绕的,母亲的眼光柔柔的,猪轻轻地哼着。
在半夜时分,猪生产了,父母亲为它接生,那猪仔都很精神,肉呼呼的,一生下来就挤着母猪的肚子吃着奶,一共十五个猪仔,它们你挤我抢,母亲柔柔地指着小猪仔对父亲说着:“这贪吃的家伙,”她轻轻地拉开一猪,让那些娇小玲珑又有点弱的贴近猪奶头,那火烧了一夜,父母亲也就守了一夜。
那小猪长得很健壮,也很快。慢慢地它们就能吃食,更快地我们满园里是黑黑的小猪仔满园奔跑嬉闹。很快另一头猪也产下了一窝,也有十二头。这一下子平添了接近三十头。
母亲养猪一年就收入了两三千元,是普通农家一年的收入。
这样我们家就有了盘活的资金,父亲很快瞄准了一头母瘦牛买来。母亲精心养,在很热的天,割草,汗水打湿了母亲的衣衫,我看着心疼,也放学时拎着带到学校的草筐,割草满后回家。我们喂养的牛长得膘肥体状,又生下两个牛犊。母亲看着它们金黄色的绒毛高兴地说:“发了牛财。”
后来父亲先是弄来一群山羊,后是两只大绵羊,绵羊又先后生了五只小羊。母亲带着我去放羊,母亲柔柔地对我说:“放羊不是放羊,是放心情。”在闲暇时,母亲就赶着羊群到河边放羊,日光云影共徘徊,水面的皱纹里荡漾着母亲纳鞋底的影子,我要河过捉蜻蜓。
放羊时的草滩旁,清清的河水潺潺地流,河里鱼儿暗跳波,河边青青草,鞭儿轻轻摇,羊群悠悠跑。有时斜卧夕阳看云卷云舒,看风行苇梢,听鸟儿和鸣。我与母亲感到快乐。
大羊生小羊,每逢到集市地摊去卖羊,母亲总是给我买身漂亮衣服,然后再在包子摊美美地吃一顿。
03.母亲制作粉条
在八十年代中后期,农村搞活经济如火如荼。当霜打蔫了红薯叶,胖胖的地瓜就被刨出来。于是我们村就吹起了制作地瓜粉条的集结号。
母亲正在为磨粉、摆地摊卖粉条忙碌着。我小小的个子站在板凳上,用胳膊压在压水井的压杆上,嘴里默黙地数着数,听着水哗哗地流,看着水缸里的水的波纹荡漾着一点点地往上浮。
我母亲把洗好的红薯装入地排车中,弯腰拉起,运送到粉碎红薯的机房,请别人用粉碎机把红薯打成沫子,那机房人影憧憧,机器轰鸣。
随着机器的声响,母亲与父亲健步挑着沫子,一担担地挑来家中。一车子红薯就能磨成一套粉。那街上到处是奔跑的人,有送红薯的,有挑运的,是一片忙碌的海洋,是一片流动的乐章。后来一天加工四地排车地瓜,便在车厢里铺上塑料布,把车厢围成四方形,我便小心翼翼地拉着磨制的地瓜沫子回家,省了母亲的好劳动,我心里为母亲高兴。
母亲与我们一家人匆匆地吃过早饭后,就是过箩。把红薯沫子用箩包冲水过滤,红薯的淀粉随着父母亲的有节奏的晃动箩包,那红薯淀粉就随着水流进下边一个大大的缸里,把粉渣就残留在包里,这样一包包地过滤,等待着把大地排车的红薯沫子过滤完了,那一大缸的水也就基本上满了。
然后父亲挽起袖子用力地使用一根长长的木棍搅动水缸里的水,搅均匀了,使它静静地沉淀,到第二天,把缸里的水撇干净,就呈现出一个八九十斤重的淀粉。挖出放在包子悬挂起来,控水就形成穹形顶形四方的大粉驮。把它晒干,积聚成十几个就可以漏粉条了。
年年冬天有夜晚,在伯母家的粉条制作大棚里里,点起了喀什灯(一种用某种化学原料做燃料的灯,不怕风,贼亮),几家十几口子人联合制作粉条。晚上母亲围着围裙风风火火地奔忙,坐在沸腾的锅旁,看着继瑞砸着盛满地瓜粉面团的漏勺,那如湿面条状的粉条流到锅里在翻腾,父亲把粉条溜到锅外的凉水缸里,母亲便娴熟地把粉条拽到下面的大盆里,伯母便把粉条串在一长木棍上,如一架面条样,我接过两手端着急急地放到外面的竹席上让粉条挺身。
夜晚鸡栖树巅,狗安静不吠。母亲却揪一块地瓜面团,轻声喊我,我接过放在锅底烤,那地瓜粉面包膨软,咬一口,香甜可口,母亲便看着我笑。
年年如此,母亲每年制作粉条都赚千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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