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囍
愿你拥抱的人依旧泪流不止,热泪盈眶
安言,
记得依旧喝沙棘果,
那样,
你就更接近天堂……
01
在沙漠里,有一种倔强的植物,叫沙棘,以绿的枝,橙的果,阻挡着沙漠的脚步,仿佛爱情里奋不顾身的孩子,忆苦思甜。
我记得你最爱喝沙棘果汁,因为你说,那是喜欢最开始的样子,填满着一点点的酸涩。
你和它,亦那么像,它是大漠里的英雄,你是爱情里的豪侠。
“说着说着那些闲的,
听着听着那些年的,
念着念着属于谁的,
回忆呢,是笑还是哭呢……”
于是,我喜欢上你时的内心活动,不再动摇。
“安言,我喜欢你!”
我跑到教学楼顶,那时候还是只有四层的老房子,大喊。
“吼什么吼啊,有病啊,还不快给我滚下来。”
你凭栏探出脑袋,不耐烦的说道。
“那你怎么说啊?”
我问。
“什么怎么说,多大点事,我听到了,答应不就行了吗?还非跑到楼顶去,胆子肥了是不是?”
你答。
像是沙漠里的晴雨表,今天刚好晴朗;像是早晚时的温度差,这会正好温暖。
我喜欢你,你会知道。
“于湉,你怎么这么磨叽,还不快一点,我都等你半天了。”
“好了好了,来了来了,我这不是在帮你收拾书包呢嘛。”
话语还未毕,你已经横眉冷对,“怎么,不想收啊,不想收可以不收啊!”
“没有没有,马上就好了。”
塞好校服在包里,跟你一起去疯狂。那个时候,还不叫夜店,叫迪厅。音乐的节奏震耳欲聋,靓丽的身影妩媚多姿。
而你,恰好就在我面前。
你凑到我耳边,“于湉!我!也!喜!欢!你!”
02
至今,这字句,依旧入心。
一起逃学,一起去流浪,不过山川湖海,只迎日朝花落。
“趁这会没人,快点,快点跳啊,再不跳门卫要来了。”刚刚,你已经帅气的纵身,在围墙一跃而下。
“我,我……我不敢啊……”看着三米高的围墙,只能感觉到腿一直在抖。
“快跳!”
于是。
“啪”的一声,我摔倒在地上。
现实总是这样,假想着翘课玩这玩那的愿望一个都没实现,还带着处分悲剧的在医院呆了一个礼拜。
幸亏不是什么高位截肢之类,要不然,安言,你这辈子可别想再摆脱我了。
后来,它果然成真了,我在想当年万一真来个高位截肢,那现在是不是就不再离开了。
医生的白大褂还是不好看,也不像电视里的护士姐姐那么好看。
“没事,就是轻微骨折,打个薄石膏住院一个礼拜就好了。”
等医生走了。
你说,“真没用,那么点高度都能摔到,太废了。”
“嗯,都怪我”,我心里却在想:“姐姐,你是逗我呢吗?那可是三米呢,三米!一层楼高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从小有个司令爸爸特训啊。”
“好了,我走了,还有事呢,你自求多福啊,我刚给你爸打电话了。”
“我……”
“我……”
“我……”
我正在想着,你一个人溜了去玩,我该怎么和眼镜爸爸解释,他可是最恨我逃学了,不曾想,你已经拿着粥饭又走了进来。
“怎么样,感动吧,我没和叔叔说,这几天就假装在我家打打马虎眼吧,反正我爸去军队了。”
“感动感动,当然感动。”
03
感动了一时,却错过了一世。
后来,随着叔叔调令到来,还未曾说几句告别的,告白的话,你便已离开,如滴在大海里的眼泪,涟漪无息。
听别人说,是去了新疆。
那个有雪,有湖,有天堂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来说告别,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就离开。
我想来想去,给你添了个最骄傲的借口,你是去和父亲保卫祖国了,仿佛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身边有你在的痕迹。
一若你的名字,安言安言,安然却再也无言。
“安言,我会进疆,会去喀纳斯找你的,等我。”
可是,直到现在,记忆还停留在那个时刻,新疆也还从未去过。
“于湉,你能不能爷们一点,让你吃你就吃”,医院里,你看我慢条斯理喝着眼前的热粥,发着磨叽的牢骚。
“这不是烫嘛?”
“烫你大爷啊,我都喝完半小时了,你喝的是热油吗?起开,我来。”
你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碗勺,撬开我的嘴,塞了满满一勺。
烫的快哭了,才听及,你说,“张嘴”的话语。
从那以后,我讨厌喝热粥。
而你还打趣,“哎呦,你看,肯定是因为我喂你感动的哭了。”
“感动,感动你妹啊,有你这么对病号的吗?”
04
在你家修养,在你家玩闹。
仿佛溜进别人家做贼的孩子,拿了糖果,却把花瓶摔在地上,战战巍巍,生怕被谁发现了似的,虽然心里明白你家是没人的。
“小湉湉,我的卧室漂亮吧?”
你像个展示自己珍宝的狐狸,妩媚的笑出九尾,现在才反应过来,啥米,你叫我小湉湉,我还小言言呢,哼!
“嗯,挺好的呀,可是,那个是什么呀?”我指着床上粉色鼓起的东西,在那个年纪,刚想摸一下是什么。
你便已暴跳而起,“出去!先出去,我先收拾一下。”
等你出来,我淡然的说,“不过就是不一样的围巾嘛,我妈妈也有。”
晚上,你说看个电影。
搜寻了下光盘,找到唤作《泰坦尼克号》的一张,那是第一次看,便已经哭的稀里哗啦。
或许,小时候,眼泪就是比较多吧。
看着在甲板拥抱,在海底沉默。
我悄悄靠近了你,抚慰着你的背影,“没事,我们,永远不分开。”
你抱紧了我,眼泪划破了衣衫的胸膛,那么热烈,“于湉,我答应了你,就要一直缠着你了。”
我说。
“好!”
就这么抱着,抱着睡去,仿佛会天长地久,日夜不离。
又怎会料到,日后天各一方的结局。
我们还未去到天涯海角,便已永远分离,摊开的地图上,我只知道你在那里,那里有牛羊,那里有蓝天,那里,还有你爱的董郎。
我在这里祈愿,我在这里祝福。
05
安言,新疆,是不是能够喝到更好喝的沙棘?
那样,真好。
我坐在机场的大道上,很幸运,浦东的稻香竟然也会有沙棘果,风有点大,不知道敲打着的键盘,会不会带去我的祝愿,留下你的足迹。
教学楼的天台,假期我去过,因为楼危被封了,就觉得这样也挺好,只有各自记忆里,最深刻的样子,不会有外人打扰,只有雨会带来荆棘。
虽然它改了姓氏,却仍是最像你的言语。
听说,去了新疆,就是去了天堂。
不知道,你身上,会不会有天使味道,就像《泰坦尼克号》的拥抱一样。
你会抱紧了我,眼泪划过胸膛。
一辈子。
别人都怕冷,在室内坐着,可唯我,盘坐在大道上,吹着冷风,仿佛这里,就是教学楼的天台,就是新疆域的天堂。
“安言,我喜欢你!”
于是,我喜欢上你时的内心活动,不再动摇。
可却,更像充满祝福。
“新婚快乐,安言,你在天堂里结婚了。”
“哎呀,小湉湉,好久不见,嘴这么甜了嘛。”
这是刚刚微信的话语,我看着,我想着,然后,删除,离开。
飞机快要到了,漆黑的夜,没有蓝天,没有白云。
这是你讨厌的。
于是,我便推开门,转身离开,高旋,消失在黑暗里。
可是安言,
恭喜你,
找到沙棘,
找到他,
找到,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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