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约在一个电影院里见面,我穿白,他穿黑,容易辨认。
我特意涂了烟熏玫瑰色的口红,又怕着了痕迹,穿了一袭白色长裙,踩了红色高跟鞋,晃晃悠悠去赴约。我觉得这不是我的脚,我想起雅意的话。
有个高个子男人站在电影院门口,简单的黑衬衫,灰色卡其裤,身姿挺拔,站立如松。我想起古代最著名的帅哥嵇康:萧萧肃肃,爽朗清举,肃肃如松下之风,岩岩若孤松独立。
我抬头看他。他戴副复古的方框眼镜,更添几分古典的书卷气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那样漂亮的眼睛,内心不由自主地涌上难以名状的喜悦来。他有一双丹凤眼,眼睛狭长,眼梢略微上挑,眼角眉梢尽是风情。眼神睿智温和,有岁月沉淀的深邃,又有几分云淡风轻的洒脱。这种儒雅从容的君子风度,古典温柔的书卷气息,令人心折,我又想起风华绝代的八贤王了。
有匪君子,温润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眼前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这一刻,我暗自赞同雅意对他的评价,我也觉得他帅,且帅得深得我心,帅得恰到好处。像一个花苞早不开晚不开,一阵春风吹过来,它就开花了:看见这双眼睛,我的心就开起花来,一朵又一朵层层叠叠舒展开来——就是这么奇妙,他的一切特质都不偏不倚正好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他微笑着伸出右手:“你好,弦歌。我是云知白。”
他叫我“弦歌”,没有称姓,直接呼名。
这是否是一种亲切的表示?嗯,好像是的。这种亲切,是他对我有一些好感?
还是他的绅士风度使然,对待女孩一贯皆是温和友善?或者是他谙熟相亲的诸般细微技巧,比如,女孩只会对察觉出对自己有好感的男人有好感?
我心里那朵花摇摇欲坠,现在换一只蜘蛛登场,它正在结网。第二阵风吹过,蜘蛛网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然后,线断了,蜘蛛赶忙去补,可是千头万绪,一团乱麻,如何是好。
他的手掌温暖,这暖也恰到好处。可能是因为紧张,我的手心微微有些出汗。他的手心似乎也是湿的,这当然不是真的,一定是我的错觉。
他笑了,有一种温柔的宁静,像是对着一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这种宁静,多少冲淡了我的紧张。
“你好,”我故作镇静收回右手,连名带姓叫他,“云知白。”
“喜欢什么电影?”他含笑问我,笑的时候,那双凤眼里满是星星,眼梢微扬,顾盼生辉。令人目眩神迷,又令人如沐春风。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很好看。
这么好看又这么温柔的男人简直是稀有物种,单是看着都赏心悦目。要是我的男朋友,我每天就做一件事,光明正大地,目不转睛地,一直一直看着他,想想那日子都美!有了这么个男朋友,我的幸福指数肯定很高,我相信我能长命百岁。
雅意说我没有恋爱的天分,只能全看运气。看样子我的运气还不错,说不定天道酬勤呢!我想。
“爱情!”我脱口而出,嘴角上扬。看着他,笑是忍不住的。于是看着他,大笑起来。
“好!”他应了一声,也大笑起来。
我们都没有追问,哪里来那么多快乐,就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得像一对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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