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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的脚忽然被硌了一下,原来踩到一串手串,是很普通的手链。
林律和暗忖道:“这定是那红裙女子的,我赶紧追上去还给她才好,这姑娘丢了东西必然是着急万分,。”说着便顺手揣在怀里,大步流星而去。
声音断断续续消失殆尽,付一笑忽然觉得老脸一红,扯着脖子怒喊道:“你这疯子,你这变态,你还偷邓小姐的手链!”
说着双掌蓄风,雷鸣般打出,林律和根本没回头,只回身支肘“嘭”一身,付一笑便瞬间跌在椅子上,椅子裂成几半。
付一笑还想破口大骂,谁知被张雀捂住了嘴,一个声调都没能喊出来。
张雀皱着眉道:“你想让我们两人都死掉吗?”
冰冷的夜。
但是林律和的心里还是有一丝暖意。
人的心就是这样,锦上添花的事情不是太让人铭记的,而雪中送炭的人都是终生难忘的。
所以饱受沧桑的林律和的内心好似被暖炉护住一样,舒服极了。
他看着自己的房间,那是邓宅的一间最大的房间,平日里,林律和把这看作像是一个铁笼,而自己像是褪去爪牙的猛兽一般。
但是今天看着房间,他的心里升起了些许的暖意。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红裙女子,那么单纯,那么热爱,那么维护,他怎么能忘记呢?
他躺在床上,酒瓶滚了一地。
林律和忍不住想要收拾收拾,把落灰不让下人打扫的窗台书桌都用湿抹布去灰,然后用干抹布擦干。
他用扫帚把酒瓶从床底捞出来,排放整齐,用抹布擦擦木地板,焕然一新。
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胡子拉碴的,把自己的胡子剃光,理了理发型,洗洗脸,看看水盆里的水,黑透了,林律和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个别人眼里的大侠,居然是一个不讲卫生的邋遢鬼。
镜子里的自己俨然好像是一个二十岁的风华少年一般神气。
忽然,一阵歌声从不远处黄鹂嘤嘤一般的传了过来,那股声音的恰到好处的地方,是多一点就丰腴过之,少一点就尖酸难听,阵阵清脆,让人如坐云端,满身轻松。
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这是唐代诗人崔郊的《赠去婢》。
有人注释:“郊寓居汉上,其姑有婢端丽。郊有阮咸之惑,姑鬻之连帅于公頔,郊思慕无己。其婢因寒食偶出值郊,有郊赠诗云云。或写之于座,公睹诗,令召崔生。及见郊,握手曰:‘萧郎是路人,是公作耶?何不早相示也?’遂命婢同归。”
大概就是:
公子王孙整天追逐你身后轻尘,你却如同绿珠泪水湿透了罗巾。
一旦嫁到豪门就像是深陷大海,从今后昔日情郎也变成陌生人。
被群星逐月的月亮,如果坠入森严的王国里,那么美好的人也将变成陌生人。
林律和心里暗忖道:“这座邓宅如同小皇宫一般,在这般森严神圣的地方,那个女人敢这么嚣张?唱的歌歌词也恰如我心,这女人是故意唱给我听的。”
“萧郎是我,侯门是邓氏一族。”
“如果我不去找她,那么我简直不算是一个男人!”
但是夜间邓宅的守卫不减反多,这该如何是好呢?
他穿上夜行衣,蒙上面纱,林律和甚至觉得自己这个样子猥琐极了,如果被邓氏父子看见,那就窘极了。
好在世间的人只知道他的九眼钢刀,刀刀致命,却不知道金眼彪的拳脚轻功也更是了得,他纵身一跃,没入厚厚的草木当中,一大簇一大簇的灌木丛,是很好的藏身之地,换了有十几个草丛,林律和觉得离那个歌声愈加的近了。
果然这里一排黑洞洞的屋子中,有一间是通着红光的,透亮之际让人觉得温暖。
那女人的歌声也愈加嘹亮起来。
他不会敲门,而是看到外面没人,查看四周也没有人,吮指戳洞,从墙纸往里面看,这一看不要紧,林律和浑身一哆嗦。
他看见的不是鬼也不是死人,而是一个背,一个赤裸的背,一个洗澡女人光滑性感的背,如绸缎般丝滑的背,他甚至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把,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而里面好似也觉察到什么不对,竟然放缓了动作,歌声戛然而止,黄鹂归巢,乐师断弦,美好断送。
林律和瞬间清醒过来,他甚至有些觉得自己不该出来,就好像是在外彻夜不归的孩子,第二天一早,觉得自己的计划没什么意义的时候的那股失落,也好像是小偷偷来的绝世宝贝尽然是一根油条那样的无趣。
他走了,但是地上的花盆似乎不想让他走,所以花盆碎了,林律和踢碎一个花盆很正常,他踢碎一块巨石都是不为过的,但是花盆碎的很不是时候。
里面一个柔软的女声道:“谁呀?谁在外面?”
这一句吓得林律和半死,林律和本就是做了亏心事,而且对女人也没什么抵抗力的。
这一慌一忙之际,林律和居然慌乱道了一句:“没......没人。”
这句话的第一个音调出来的时候,他就一咬牙,拍着脑袋懊悔开来,但是也无济于事,他极度的害怕,他当年一柄九眼钢刀血战太行山九大寨主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怕过,这个年代的人视礼节比命重要得多。
林律和立住不动,他灵活的脚此刻也像是被灌了铅。
他好似偷了东西被抓住的孩子一样,等待着长辈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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