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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古典小说时,经常看到“通房大丫头”这个名词,丫头、婢女很常见,也很容易理解。那么“通房大丫头”是什么意思?她与一般丫头、婢女有何区别?
说到“通房大丫头”,要先说说中国自春秋就开始的妾媵(yìng)制度。“媵”原意是相送,这里引申为陪嫁。古代氏族首领或贵族娶亲时,女方女儿出嫁的同时必须以同姓平辈或侄辈之女(即姐妹或侄女)陪嫁,所谓“侄娣从嫁”。
陪嫁过去的姊妹或侄女辈就属于媵妾(地位高于一般的妾),如果正妻亡故或被休不能另娶,应由众媵妾中依次递补。到了战国晚期,陪嫁的就演化为一般婢女或丫头,算是从娘家带过去的女性心腹奴才,即活的嫁妆。这样使唤起来得心应手不是?
通房丫头(因在所有丫头中地位最高,也称为“通房大丫头”)顾名思义就是其住处与男女主人的卧室相通,其目的就是便于白天、夜间进出侍候主人的饮食起居包括主人的性事活动等,当然得到特许“通房大丫头”本人也可以与男主人发生性关系。
“通房大丫头”从名分上看,依然是丫头侍女类,虽然在所有丫头中地位最高,然而依然达不到妾的名分,妾可以算半个主子,“通房大丫头”还是奴婢身份。因此,“通房大丫头”跟主人的关系可谓是“不明不白”,某种意义上是主人的性工具和心腹奴婢。
从上述妾媵制度的演化可以看出,最早的通房丫头入大多是女主人出嫁时从娘家带来陪嫁的心腹丫头,比如《红楼梦》中贾琏、王熙凤夫妇的通房大丫头平儿就是王熙凤从王家带来的,在贾府是不是很有脸?周瑞家的则是贾政之妻王夫人出嫁带到贾府的,同样的情况王善保家的是贾赦之妻邢夫人带到贾家的。
周瑞家的和王善宝家的都是很有脸面的大丫头,但是与平儿的不同之处是没有与主人“通房”,而是分别被赐予奴才周瑞和王善保做老婆,所以她们就依托各自老公的姓名得到自己的这种称呼,即她俩是大丫头而没有成为“通房大丫头”。
随着社会发展,继续演化的结果“通房大丫头”也不全是带来的丫头,其他得到宠幸的丫头也可以充任这个角色,比如红楼梦里贾宝玉的丫头袭人、呆霸王薛蟠的丫头香菱都是著名的“通房大丫头”,前者是所谓“家生”奴才后者是从外面买回来的.
“通房大丫头”要比妾的地位低,比其他丫头高,介于妾婢之间。只有经过了一定仪式的“通房大丫头”才能晋升为妾,这个仪式通常称为“圆房”、“开脸”或“开面”等。
但是“通房大丫头”在性事上和妾差不多,通房丫头不但可以贴身伺候主子夫妇行房事,还可以在主子招呼下一起行房。妾,又称姨太、陪房,亦有二奶、小老婆等俗称,主要指一夫多妻制结构中,地位低于正妻的女性配偶。
妾还有一个称呼叫“如夫人”,所谓“如夫人”乃小老婆(妾),小老婆当然不是夫人,可为了安慰她,或者为了给她指明一条“康庄大道”,就称她为“如夫人”。从字面上看,这里“如”是“如同、好像”的意思;“如夫人”就是如同、相当于“夫人”一样,不会受到任何歧视;而实际上不过是点明你只是像夫人罢了,根本就不是夫人,要做夫人,你才是“ 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
由于“通房大丫头”名分上虽比妾(如夫人)低,但在性事上和妾差不多。所以一旦当家人特别是男主人对其宠幸有加,举办个很简单的仪式就可以把通房大丫头扶正为妾(如夫人);相对而言,妾在妻缺位的情况下扶正为妻就困难多了,受到礼制、法律、子女地位确认、财产继承等诸多因素的制约。
所以现代著名文学大师钱钟书在《围城》里就调侃:中国大学里讲师好比通房大丫头,副教授好比如夫人(妾),教授好比正妻(夫人)。如夫人和夫人这一字之差,但相隔万水千山。讲师升副教授容易,副教授升教授难度就非常大。
说到“如夫人”,还有一段趣事。中国晚清中兴名臣曾国藩,一生雄才大略,饱读诗书,秉承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教诲,实现了“立功、立德、立言的“三不朽”事业。可以算的上是“中华千古第一完人”,他同时受到毛泽东和蒋介石的特别推崇。
但是曾老先生一辈子却对自己的科举功名出身耿耿于怀,郁郁寡欢,主要是因为他当初在参加皇帝举行的最高阶科举考试(殿试)中,对自己学问一直自诩有加的他,仅取得三甲第42名“同进士”出身 。
清朝时殿试结果分为三甲:一甲三名(状元、榜眼、探花)赐进士及第;二甲若干名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出身。曾国藩殿这三甲同进士出身一生让他如鲠在喉。相传曾国藩幕府中人才济济,有一次他与幕中众宾客谈古论文,一时兴致颇佳,就随口出了个“如夫人”的上联求对,“如夫人”即小妾,也就是当今的“二奶”。
曾国藩的总督府当时贤才云集,基本上是科举出身的士子们头脑中十有八九马上闪出“同进士”三个字;“同进士”的“同”是“等同、相当于”的意思,“同进士”严格来讲与“进士及第”及“进士出身”还有一段距离,但是给予你一个相当于前两甲进士的功名。“同进士”的“同”和“如夫人”的“如”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有“安慰奖”的意思。
曾国藩上联一出,当时还在幕府的李鸿章等一般俊杰早就想到“同进士”的下联,但碍于曾大人的脸面都迟疑不答,只有性格耿直的湘军儒将、湖南平江举人李元度心无顾忌,脱口抢答:“同进士”!
曾国藩自出道以来勋名和功业日重,30年来官贾士庶都极力避免在在他面前提及这个三个字!果然,曾国藩一听“同进士”如同揭了癞痢头上的疮疤,面色突变,怫然退席。后人还以这一段公案杜撰了不少段子,如“同进士不同进士,如夫人不如夫人”、“替如夫人洗脚,赐同进士出身”等。
可见“通房大丫头”晋升“如夫人”易,“如夫人”变身“夫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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