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已出了扯草坪,前面不远处,便是桐树坡了。
郭银花不由得有些心虚,脚下渐渐的慢了,又东张西望起来。
“有叔在,你不要怕。”王耀猛笑道,“你把火绳要子抡起来,轮欢些,叫火绳子亮一些。叔在后面吆喝着,鬼就不敢出来了。”
“你不怕鬼?”
“鬼有啥怕的?你不怕他,他就怕你。”
“哦?”
已进了桐树坡。路有三尺宽。路上面,一坡到顶全是桐树。路下面,却只有一丈宽一条桐树带。桐树带下面,就是梯田。这儿的梯田却是水地,正在拔节的水稻,在微风吹拂下哗哗的响着。这哗哗声穿过了桐树带后,不知又混进了别的什么声音,就有些怪异,更有些阴森,鬼哭狼嚎一般。
郭银花不觉腿有些软,步子慢吞吞的竟挪不开了,火绳要子也轮不动了,那亮着星星火光的活绳头,无精打采地垂落在她身旁。
王耀猛看在眼里,便说:“银花,不要怕,有叔呢!要是还嫌害怕,叔就靠你近点。”
银花说:“我不怕。”
忽然一团绿色的火苗在前方不远处一闪,又很快移进路上方的桐树林了。
王耀猛喊了一声:“谁?”却无人应声。
王耀猛便又说:“银花,不怕,肯定是人,不是鬼火。”银花也不言语,却越发迈不动步子了。
王耀猛说:“还是叔扶着你走吧!”银花还是不言语。
王耀猛便急忙上前,扶住她的一条胳膊,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那胳膊冰碜冰碜的,再看她的脸,却白得厉害,便问:“银花没事吧?”
半日后银花方回头应了一声,说:“没事,你别扶我,我能行。”
却突然,一团火苗不知从何处出来的,竟在前方不到五步远路上方的一颗桐树旁定住了。王耀猛不觉也暗吃一惊。郭银花“啊”了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就矮了下去。
王耀猛急忙双手从背后扶住她的两只胳膊,可是她太沉,竟有些扶不动。他便又双手卡住她的两个胳肘窝,这才勉强没让她坐下去。
“不要拍!你站稳了。”王耀猛喘吁吁地说,“没有什么鬼火,一种自然现象而已!”
郭银花不言语,却哭了起来。
“大姑娘家还叫唤!”王耀猛说,“银花,你多重呀?再不站稳,把我就治毒了。”
郭银花很努力地站住,勉强笑了笑,说:“耀猛叔,你不害怕?”
“有我在,不要怕。”王耀猛说,“你能走了,咱就走,实在走不动了,就坐下歇一会儿。”
“还是走吧!”
郭银花由王耀猛扶着,朝前走了几步。可是一看见那团火,她就心里发虚,步子就再也迈不开了。
王耀猛说:“你要是轻一点,我把你背上就走了。……要不,这样吧,我把鬼给医治一下。你把眼睛闭上。”郭银花依言闭上了眼睛。那双扶她的手也拿开了。
不一会,她便听得“沙沙沙”一阵响声,就问:“啥响?”
王耀猛说:“我在施法呢!”
少顷,响声停了,王耀猛又说:“法施好了,你不要睁眼,我扶着你走,叫你睁眼时你再睁眼,我弄啥说啥你都不要应声。”郭银花哦了一声,便由他扶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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