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而言,故乡是双重枷锁,它既是一个回不去的地方,也是一个走不出的地方。
最近读熊培云的《追故乡的人》,读到这句话便共鸣了。离开故乡已经二十多年了,但故乡却是我永远的牵挂,那真是一个回不去也走不出的地方!
大白石我的家乡是北方的一个普通的小山村,如同“情人眼里出西施”一样吧,游子记忆中的故乡也总是美好的。每每想起它,我就会想起村子南面平地凸起的那个小土山以及土山阳面的那块奇异的大白石,因为这块石头是我们村庄名字的由来。
石头高八九米,颜色灰白,有金色斑点镶嵌其中,形似站立的雄狮。大白石前面摆着两块被打磨得非常平整的石头,大约一米见方,像供桌一般,我叫它们供石。供石上偶尔会有祈福的村民放的供品。小时候,奶奶告诉我说原本这块大白石要更高,听老人们说因为里面住了狐狸精,最后遭雷劈了,就成了现在的模样。奶奶嘴里的“老人”一定是个久远的传说了,但大白石周围散落的小白石头证明这可能不仅仅是传说。
大白石突兀地站立在村子的南面,像守护神一样守着这个村子的平安,年头长了,就被赋予神奇的色彩,但关于石头的来历却谁也说不清楚。
我是一个想象力丰富的人,最近突然就想那个突兀的小土山会不会是一个古墓呢?并且是一位地位比较高的王爷或者将军的古墓?一想到这些,我就激动,在脑子里不断给自己的想象找着证据。
古人选墓地讲究风水,所谓“山主人丁水主财”。我的故乡西面是连绵不断的并不很高的山,小时候我常常爬到山上面,想看看山那面的风景,可是一山放过一山拦,山的那面还是山。在山上可以捡地皮菜,可以摘山丹花,可以什么也不干,只是疯跑……大山盛产的石灰石还养活着这个村子及周围的人。
去年夏天,孩子和羊群!我们的小村庄还有水,这在方圆几十里都少见。我记得小时候我家房子左右两边各有一条小溪,溪水很窄也很浅,我们小孩子一步就可以跨过去。小溪的两边是绿草,那草紧贴着扎根在软泥里的,像是大地的外衣。我们夏天就在小溪边抓蝌蚪,在草地上翻跟头;冬天溪水结冰后就在上面滑冰,抽地牛(类似于现在的冰上陀螺),坐在自制的冰车上玩……
那小溪流经那座小土山,汇成一个小湖泊停留在小土山脚下,孩子们夏天有时候脱光了衣服进去玩,但总会招来家长的斥骂。
这山连绵起伏,这溪弯弯曲曲,不正是一块风水宝地吗?况且突兀的小土山,神奇的大白石,以及几个人也抬不动的被打磨过的供石,难道不是处处透着玄机吗?
夕阳西下村子里的大姓是“翁(音公)”,字典上只有Weng的读音,这是百家姓中的排名200的一个姓,但我觉得我们村子里这个姓与江南翁姓并不是一脉相承,它可能是蒙族或者满族冠的汉姓,元朝曾有过蒙古族贵族实行密葬,就是埋葬后不起坟,不立碑。
这样我的猜测是不是离真相越来越近呢?一想到自己曾经生活过好多年的地方,脚下的土地葬着一位蒙古族的贵族,我便心潮澎湃了。
沙肉肉况且我的猜测也成真过。小时候在河沟里一直有一种石头,它的纹理如同酱好的牛肉,那时候我就觉得这样的石头甚是奇特,后来果然在我们村子的山上就发现了铁矿石,只是我并不知道两者是否有关系。
火山上的石头 投资10亿建设中的火山公园离我们村子几十里有一个叫乌兰哈达的地方,那里发现了一个活火山群,正在投资10亿建一个火山地质公园。今年国庆节参加二姨家妹妹的婚礼,便又去看了看。那里停着来自全国各地的车,但依然空旷。据说这个活火山群是2012年一个外国人发现的,可是它们一直在那里,我们当地人很多也一直知道它就是火山。
故乡,是我永远走不出的地方,它不仅存在于我的回忆中,还附着在我不着边际的想象中。记忆中的故乡无比美好,想象中的故乡也神秘而热闹,只是我却无法停留在当下的故乡。
“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龙应台在《寒色》一文中写到:
作为被人呵护的儿女时,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和一个人做终身伴侣时,两个人在哪里,哪里就是家;一有儿女,家,就是儿女在的地方。
父母离开后,我便成为故乡的客人了,故乡对于我就是一个回不去的地方,只能在想象和回忆中。记忆中,我家先生与我的故乡也有过交集,最近翻他以前的速写本便找到明证了。
先生速写——树林先生速写——玉米地
先生生于城市,长于城市。记忆中他第一次和我回家,在我的故乡呆了几天,山山水水,花花草草,鸡鸣犬吠,瓜果飘香都让他有新奇感,他拿着画笔涂涂画画,留下很多回忆。
但美好是回忆过滤过的,现实中还有他和我下了火车租了三轮回家,路上颠簸到差点尾骨骨折;有我家那些跳蚤认生,在我们都安然无恙的情况下把他咬得体无完肤;还有上土厕所,吃饭口味,语言沟通的难题……
我是在母亲病重时领了结婚证的,从此和先生一起买的房子就成了我的家,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变成了故乡。父母离开后我成了故乡的客人,偶尔回去只是看看。
后来有了孩子,除了生活的城市,我们带着孩子也到处走一走。“此心安处是吾乡”,走到那儿我们都一起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感受当地的文化,天涯是我们生活的延伸。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乡和天涯。
每个人要像爱故乡一样爱天涯。
只有那样,他才有可能是自由的。
现实中,我与故乡渐行渐远;记忆中,故乡时时闯入,被回忆过滤过的故乡格外美好!
网友评论
你老公好有才!👍😊
无论天涯还是故乡,愿我们和有情人,做快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