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幕四
野利小葡的性格一面
有一个问题,在人类的心里几乎就像魔障一样。这个问题就是血缘。按理说血缘本该只是一个生理问题,但它幻化成的一股执念对人的心理拉扯,却是让人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的。
当然,我这样说,只能代表人类的想法,至于动物会不会在想着这些,我就无从得知了。我希望它们会。吃饱睡,睡醒吃,永远在路上的动物,不让人心疼(嫉妒)吗?
在这个地球之上,无论是现世纪元安据在大洲大洋一隅的哪一方国家,还是上古时代游牧在北半球颠极寒冷高地的哪一个部落,又或是原始社会渔猎在赤道之翼湿热森林的哪一支氏族,在你昼我夜的同一个时空里,有多少双眼睛会选择回避一天之中的得失喜怒,抬头望着不受任何力量摆布的同一个天空,掉入各种各样的酥麻幻想之中。
比如此刻还挂在祁连山上空的野利小葡,也就是我,五官凝固,她又开始专心地纠结起自己究竟是何方先民流淌下来的血脉了。
野利小葡五官凝固的时候,很容易让人察觉她长得真是太过低估的耐看。一个太过漂亮的雌性女体,最好担心一下自己说的话会不会遭来太过丑陋的女体的抗拒,以及太过自卑的男体的质疑。美好的东西在世界上的生存总是很艰难,所以野利小葡养成了一种艰难的性格,就是要让这样想的人也读得很艰难。
美貌和智慧是可以并存的,而且是经常并存的,甚至只能是并存的(这一点拜托未来哪一位获得诺贝尔自恋奖的极其漂亮的科学家验证出来)。我想说的是,人类是不是有点太怂了?我们觉得美貌和智慧并存应该是一件小概率的事才有安全感,否则丑的人应该怎么好呢?
那些丑的人怎么能因为还没有找到丑的丑好之道,就死活不愿意承认美的美好之道呢?如果把这个世界上所有不同种族的人拆散开来,再按照美丑重新组合成两个种族,美丽坚族和丑飞啦族,说不定美丑两相看,越看对方越好看。人类的所有认知都寄生在人类无法察觉到的局限性里,别怂啦。
对丑的人我不能心软,我相信除了美貌和智慧外,这个世界一定还有未知的某种事物或是前所未有的某种体验,比美貌和智慧还要美好。如果一直在为丑发愁,丑的人就不会突破自己,找到那些未知的丑好。
我要事先说这些,是因为在西夏之域,长得好看的女体太多了。她们不仅好看,还聪明。不仅聪明,还很坏。不仅坏,还很善良。你还在盯着她们瑰美的面容目不转睛的时候,她们转身就选择义无反顾地坠入佛度的空灵。
如果以中原的文化来衡量她们,我警告一下,你们的感情要陷入两个极端。她们做的那些挑战中原道德底线的事会让你受伤,就是那种感觉自己的老公分分钟会被她们抢走一样,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但随后她们捍卫女人完整人格的胆魄又会让你恍然大悟,干脆把所有的错推到老公身上才对,她们才是自己人。
我为什么要用男体和女体这样的别扭字眼,而不是男人和女人呢?因为,我认为身体的性别和思想的性别并不是一统的。女汉子和娘炮这两个词创造得真是好,只是,你们中原民族发现这个事实晚了我们一千多年。身体目前是一定有性别的,但思想的性别根本无法用身体的性别来驾驭,妄想用阴阳雌雄的二极架构来解释一切,中原的人真是不愁吃饭想太多了。
究竟是什么在驾驭着思想?这个问题如果被解答出来,人类可以心甘情愿地去灭亡了。当你难过的时候,你心理暗示一下不要难过就真得立刻不难过了,那你真得会不想活了,反正心理再暗示一下不要怕死也就不怕死了。到了连体验都可以自己掌控的那一天,可能是地球打算在圆寂之前释放一下彩蛋了。
来自西夏的野利小葡我说的话是有点诡辩,我曾经生活的空间和时间决定了我这个民族的性格被挤压得有点怪,但也算不上讨嫌吧。
幕五
令人头疼的西夏族源
搞历史研究的老学究对于族源问题的痴狂,是不是真得是迂腐至极?祖先是谁能有多重要?这个不好说,如果世界上没有灵魂,那么死去的人的确不足探究。但是,谁已经证明了世界上一定没有灵魂,以及转世呢?
所以,祖先还是挺重要的。难道你不担心,弄清自己的祖先是谁,即使在这个科学主宰的世纪,或许也可能让自己感应到这一生的使命和宿命呢?这意味着有很多烦恼可以瞬间丢弃了。
关于西夏人的祖先是谁,我参考了很多当今的研究资料。不妨想一想,当下时空的你,对于自己往前五代的祖上了解几乎为零对不对,那是因为他们死得还不够久,了解得兴趣就不够大。等到你八十代以下的后代,对死了的你的发掘可能比你自己还要清晰透彻。
因为你活着的时候,只能看到自己眼下的时空和世界,但是他们可以看到你死以后的八十个时代,和当时的你周围以外的所有世界,可以毫不费力地指出你纠结一辈子都没有参透的傻和痴。
西夏是东亚大陆上曾经存在的一个不能算小但绝对算美的一个王朝。在此,我要同情一下清朝的人,因为西夏王朝被成吉思汗灭亡后直到明朝中叶的那段时间里,每每当时的人谈及历史它也算是有迹可循的,但也已经到达了非文字传承的时间极限。
所以到了清王朝,就几乎没有人还会惦记起四五百年前那个存活长达196年的西夏王朝会是个什么样。而这个王朝却跟清帝的祖先女真人相爱相杀了多少轮,连带中原的宋朝也沉沦其中,三家一起谱写了中国历史上罕见的花式三角虐恋。我替康熙爷郁闷的是,这些事他到底知道多少?
这种感觉不难受么?这就好比几百年后,你的后代可能会发现珠穆朗玛峰崩塌之后,里面封印的竟是七个葫芦娃。而你活着的时候,自驾西藏好几次,照片拍了几千张,却没有机会知道这么好玩的事。而更难受的是,这件事原来在你的时代就已经被发现了,只是被政府和谐掉了。
成吉思汗一辈子最小心眼的地方,就是不准自己的后代给西夏修史。这得提起一件比四大发明还要大的一件事,就是中国人自唐代开始,就决定把给前朝修史作为一个新兴王朝的开朝必修课,后面的每一个王朝几乎都没有怀疑过这件事的重要性。这原本很好理解,但西方很多国家就真得没有做这件事。
没有汉字记载的西夏史流传下来,西夏文明毫无悬念地消失在历史的主流记忆中。其实,西夏也有自己的文字,只是我们这个西夏的文字呢,真是魔幻,我一直怀疑创造西夏文的人可能头天晚上造了八个字,早上起来四个都不认得了。西夏亡国后,逐渐被稀释的西夏后裔也不可能长久地使用这种复杂的文字,慢慢地西夏文再也没有人看得懂了。
对一般的人而言,我只需要告诉他们西夏人的祖先是党项人就够了。然后再加上一句曾经生活在青藏高原黄河的源头流域即可。对于游牧民族,很多人中原人在知道他们的名字加上活动地点之后,不会再有更多的兴趣。因为游牧民族给你们的感觉是像风一样自由的,说兴起就兴起,说灭亡就灭亡,在北方的草原和西部的高原上七零八落,无律可循。不像中原文明一样脉络清晰。
这种感觉很正常,打个比方在春秋战国时期,我相信那些游牧部落看待中原大地的各诸侯国也是一样,齐楚燕韩赵魏齐,搞不清楚哪个是楚人哪个是齐人,只要记得都是中原人就可以了,反正长得虽有区别,但也差不多坏。
党项人是古羌人的一支。这个古羌人,就不要再去忽视了。因为据权威的族源研究,古羌人可能是华夏族的祖先。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是同一个祖先,这一点游牧人不见得在乎,但中原人可能要失落了。
古羌人很早就生活在青藏高原,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从非洲来的。我这个转折是太快了点,但这也是权威的DNA科学研究的成果。
野利小葡不会去瞎扯历史。因为她早就不断地发现瞎扯的东西,遇见被发掘的真相之后,简直震惊了。再恢宏的历史一旦不断被放入更大的时空,真得显得单薄可怜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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