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启南北朝的北魏与匈奴人杀伐下的世界

时间：公元400年-450年

公元5世纪上半叶的世界，不由得会让人想起秦汉之际漠北草原上的两大族群——东胡和匈奴。东胡虽被匈奴击败、远遁大兴安岭的咸蓓山或乌桓山，但由其发展出来的鲜卑族群（拓跋鲜卑）600多年后完成了中国北方的统一。匈奴虽然最终亡于东汉，但其西遁的后裔在消失300余年后，用原始的杀伐彻底改变了中亚直至欧洲的世界格局。

刘裕灭晋建南朝宋

一句“人道寄奴曾住”，使《京口北固亭怀古》的主角刘裕（小名寄奴）不仅齐名孙权，更有了霍去病“封狼居胥”的豪迈。作为刘邦兄弟的后代，刘裕一家后随晋室南渡，长居京口（今江苏镇江）。刘裕自幼家贫，但胸有大志，后从军并屡建奇功。公元404年，东晋爆发“桓玄”叛乱，刘裕因平叛并助东晋安帝复位有功，而逐渐进入东晋权力中心。公元409年起，刘裕在第一次北伐，灭亡南燕，后逐一剿灭长江中上游的割据势力，统一黄河以南。公元416年，刘裕第二次北伐，灭亡后秦，但因内乱遗憾而归。公元420年，刘裕灭东晋建南朝宋，定都建康，派兵南征林邑国，使南朝宋的版图北起黄淮流域，南抵越南南部；同时通过抑制门阀豪强，重用寒门人士，实行“土断”清理户籍等措施迅速稳定政局。公元424年起，宋文帝刘义隆在执政的三十余年里，进一步实行劝学、兴农、招贤等改革措施，且对外战争较少，使百姓得以休养生息，社会经济发展迅速，史称“元嘉之治”。

五胡乱华九国乱战

5世纪初，中国北方尚存辽西一带的后燕、山东和河南一带的南燕、陕西长安一带的后秦、甘肃张掖一带的北凉、甘肃武威一带的后凉、青海西宁一带的南凉和甘肃酒泉一带的西凉等七国，其中又以后秦最为强大。公元403年，后凉因兄弟争权内乱被后秦灭亡，但其地后来却被南凉所夺取。407年，南匈奴人在山西大同一带建国夏（胡夏）。409年，汉人将军冯跋灭后燕，建立北燕。至此，“五胡十六国”的十六国全部出现。同年，归降后秦的西秦在甘肃兰州重新建国。一年后，这种混乱的局面开始被“统一”的步伐所打破。公元410年，南燕被第一次北伐的刘裕灭亡。公元414年，南凉被西秦灭亡。公元416年，后秦被第二次北伐的刘裕灭亡。公元421年，西凉北北凉灭亡。

拓跋鲜卑人的崛起

相对于慕容鲜卑建立的多达六个政权，同为拓跋鲜卑虽然在公元338年，就已在今山西大同东北部建立代国，但后被前秦灭亡，直到公元386年才重新建国，史称北魏。五胡乱战时，北魏一面务农息民，一面逐步统一了东起兴安岭西麓，西尽天山东端的漠北广大地区。公元395年，北魏击败后燕，开始染指中原，公元398年迁都今山西大同，占据内蒙、河北和山西等广大地区，兼具统一中国北方的军事实力和地理优势。但随着各鲜卑族群的纷纷南下，被从鲜卑人脱离出来的另一族群——柔然人逐渐在漠北草原北部崛起，在背后对北魏构成长期威胁。公元409年，魏明元帝拓跋嗣继位，后两次亲率大军北征柔然，但没能彻底解除问题。直到公元487年，柔然人才在北魏的连续打击下分裂，但其在漠北草原的霸主地位又被昔日臣服于它的“锻奴”——突厥人所取代。公元422年，北魏在经过近二十年的内部巩固后大举南征，夺取东晋黄河以南、长江以北的大片土地，迫使刚刚建立的南朝宋与其短暂媾和。此时，中国北方除胡夏、北凉、西秦、北燕和柔然外，皆为北魏所占。

北魏统一中国北方

公元423年，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继位，为摆脱腹背受敌的尴尬局面，两次亲征，迫使柔然可汗率众北遁。公元425年起，拓跋焘连败胡夏、西秦尽得关中之地。公元429年，再北击柔然，大军远袭至外蒙杭爱山，俘获人畜甚众。遭受重创的柔然人自此很少再主动进攻北魏。在这过程中，西迁的的胡夏在公元431年灭亡西秦，但自己被臣服于北魏的吐谷浑突袭、灭亡。短暂休整后，北魏于公元436年攻克辽阳，灭亡偏居东北的北燕。公元439年拓跋焘亲征北凉，兵不血刃尽灭其国。至此，五胡十六国全部在混乱中灭亡，北魏完成了北方的统一，中国第一次南北对峙的战略格局基本形成。对外征战的同时，拓跋焘重用崔浩等汉族大臣，积极安置流民、推进封建化改革，使社会和经济都得到了较快发展。北魏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成就，与其大力推行汉化政策，积极吸收先进文化有着很大关系，虽然作为一个传统游牧民族这一过程极其艰难，但这也正是其可贵之处。公元450年，北伐的南朝宋被拓跋焘击败，北魏大军一度饮马长江。此战过后，南朝宋“元嘉之治”的成果损失殆尽，北魏也损失惨重。

在拓跋鲜卑建立的北魏统一中国北方的同时，众多打着“匈奴”旗号的游牧民族，用狂飙式的肆虐，将欧亚大陆其他几乎所有的显赫王朝都掀翻在地，创造了世界的匈奴人时代。

中亚模糊的嚈哒人

关于嚈哒人的族源、族属没有定论，但西方学者称其“白匈奴”，说明它和匈奴有着某种联系，或者是生活习俗上受到西迁匈奴人的影响，亦或就是西迁匈奴在亚洲腹地发展起来的某个分支。公元5世纪初的笈多王朝应该还处于鼎盛阶段，开始修建印度佛教最高学府和学术中心——著名的那烂陀寺。但在这同时，嚈哒人开始从西北部大举入侵。塞建陀笈多一度抵御住了嚈哒人的进攻，但在其公元467年去世后，王朝四分五裂。嚈哒国王头罗曼（？-517）以犍陀罗地区为基地大举入侵，大量笈多王朝的地方统治者与嚈哒人结盟，致使嚈哒人占领北部旁遮普、克什米尔及恒河流域等广大地区。公元531年，头罗曼之子攻占今印度中央邦西北部的瓜廖尔城，并在那里建造了庙宇，歌颂自己的功绩。

西亚霸气的白匈奴

相较于中亚，西亚受到白匈奴的影响更大。此间的波斯萨珊王朝，与东西分裂后的东古罗马帝国只是在公元422和441年进行了两次小规模的冲突，其余时间基本能够和平相处，原因就是两者都面临着白匈奴的巨大压力。虽然白匈奴在公元427年的一次大规模入侵被波斯人击退，但其对萨珊王朝政局的影响却迅速增加。公元459年，国王卑路斯一世甚至是依靠白匈奴的支持才得以登基，但后来又在公元484年与白匈奴的交战中阵亡，三年后东部再次遭到白匈奴的大肆劫掠。公元488年，喀瓦德一世登基，萨珊王朝逐渐开始强大。但因喀瓦德一世支持主张平均财富的马兹达克教派，认为富有者应该将他们的财富及妻子分给贫困者，结果一度被僧侣和贵族联合废黜。公元498年，喀瓦德一世在白匈奴的支持下重新复位。

但综合史料来看，袭击波斯萨珊王朝的匈奴人至少有东西两个族群。东边的族群应该与袭击中亚印度北部的那支是统一族群。西面至少还有一支，因为他们同时进攻了萨珊波斯和东罗马帝国，以至于两国曾达成共同对付匈奴人的协议。

阿提拉蹂躏东罗马

对于东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来说，被公元408年继位的狄奥多西二世加固了的君士坦丁堡城墙多次挽救了帝国的命运。从公元422年起，白匈奴多次大举侵入且摧毁和掠夺了很多城市和地区，但每次都对君士坦丁堡城无可奈何。约公元445年，阿提拉成为欧洲地区匈奴族群的首领，因残暴被欧洲人赋予“上帝之鞭”的称号。但阿提拉在围攻君士坦丁堡时，同样无法攻破坚固的防御工事，只是在多次大肆洗劫一番并索取大量黄金赎金后，将掠夺的目标转向西罗马帝国。

日耳曼族群大迁徙

早在阿提拉进攻西罗马帝国之前，匈奴人的入侵就已经引发了包括西哥特人、汪达尔人、勃艮第人等在内的“日耳曼民族大迁徙”，其最终影响是西欧以法兰克王朝为标志，开始向封建社会过渡，南欧的西罗马帝国因之灭亡。最早向南迁入西罗马帝国境内的西哥特，直接导致西罗马在公元402年被迫迁都海港城市拉文纳。公元408年起，西哥特人两度洗劫罗马城。在此前后，西罗马被迫撤回了莱茵河沿岸的驻军，汪达尔人、勃艮第人等更多的日耳曼族群一夜之间涌入帝国北部。勃艮第人和汪达尔人分别迁徙到法国北部和西班牙。公元413年，西哥特人在今法国西南部建立土鲁斯王国，后逐渐扩展到西班牙，并将先期到达那里的汪达尔人驱逐。汪达尔人公元429年渡海到达北非，公元439年从罗马人手中夺取北非迦太基城，后陆续夺取地中海西部多个岛屿，于公元442年建立汪达尔王国。公元449年前后，盎格鲁和撒克逊等另外三支日耳曼人族群开始渡海迁入与西欧大陆一海之隔的不列颠群岛，逐渐取代西罗马帝国在该地区的影响。后人根据期间的众多传说逐渐创造出亚瑟王的形象，直至演绎成为古不列颠历史上的一位传奇帝王。

匈奴与西罗马的灭亡

公元451年，阿提拉率领匈奴人对西罗马帝国发起了直接攻击，虽然在法国北部遇到了日耳曼各族以及罗马人联军的顽强阻击，但还是在公元452年攻破西罗马新都拉文纳，迫使西罗马皇帝逃亡。只是由于阿提拉在公元453年暴毙后，西罗马帝国才避免了被匈奴人直接灭国的厄运。即便如此，由于不堪蛮族的持续入侵，公元476年，禁卫军首领奥多亚克还是代表年幼的西罗马皇帝将帝国的徽章送给了东罗马帝国，宣告了西罗马帝国的灭亡。西欧进入日耳曼族群争雄的时代。

标志西欧开启封建时代的法兰克王朝即将在日耳曼各族群的角逐中诞生。

2018年5月“”中国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