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欣对刘大娘的提亲始终提不起兴趣。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过好自己。她坚信天上不会掉馅饼。虽然邵金贵的条件不错,但她也害怕被冠以贪图人家的钱财,从而被邻里百社指指点点。
人穷也得穷的志气。这么多年的贫困生活让她自身清高的傲骨锋芒更甚,很穷的时候都咬牙坚持过来了,更何况她现在虽不说日进斗金,至少她是不缺钱花。
自小她娘就告诉她:冻死迎风站,坏事莫沾边。偷偷摸摸、占人小便宜的心思自小就被牢牢镇压在十八层地狱。自尊、自爱、自强不息的是她的人生信条。她自信在不久的将来实现财富自由也不是没有可能。看到周围那些二婚的家庭,男的即使再有钱,每个月也只给女方生活费。女的除了忍气吞声,给人做一个免费的保姆,还被男方严加防范,那可就好说不好听了。
她不差钱,没必要背上那沉重的包袱而郁郁寡欢。清静是她后半生追求的生活境界。又听说邵金贵的儿媳妇可是一个不简单的角色,她不想让自己陷在泥淖里拔不出腿脚,毕竟二婚牵扯的太多,太复杂。以她直来直去的性子,不被人坑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了。自己上半辈子没过好,下半辈子她想干干净净地做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自己行的端、走的正,谁又能怎么样呢?
她跟婆婆说,再婚的事情等孩子们放寒假的时候再说,其实就是拖延,让时间淡忘。她理解婆婆的担忧,她又不想破坏她的好心情。所以,没有说破。徐惠英看着也拗不过儿媳妇,也只能等着,她们都不想打扰孩子们。
孟凡欣明显感觉到自己力气的下降,赶集进货也没有过去拿的货多。她也不勉强自己,能干多少就干多少,哪怕将来干不动了就不干,也可以只拿一些袜子短裤之类的小货卖卖,目的就是让自己随时有进账,生活无忧愁。
寒假如期而至,每年这个时候是孟凡欣最高兴的日子。孩子们都会回来过年。年前生意好,嫣然怕妈妈一个人太累,一放假就往家奔。她也能帮妈妈拌年夜饭,家务活她基本不输妈妈孟凡欣的。
孟凡欣每当这个时候,是既高兴又劳累,数钱数到手软。虽然很累,但快乐着。若曦放假是要很晚的,一般得到腊月的二十七八的样子。
大年初一,徐惠英趁孟凡欣出去拜年之机,跟嫣然、若曦说了她的想法,他们都支持妈妈再婚,但要在妈妈认同的情况下。他们觉得,妈妈和爸爸结婚都是在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的命令下进行的,被迫而为之,希望这次让妈妈自己做主。
李小文上次拿走的于建德的写写画画的废纸也有了消息。孟祥国放假回家后先是在自家跟妈妈过了几天,接到李小文的电话,就赶了过去。他认真地帮着整理舅舅于建德的手稿。病着的于建德因为手腕没有力气,字写得龙飞凤舞,勉勉强强,说是潇洒飘逸,其实就是一种无力的随意,有魂无神,有筋无骨。
李小文很仔细的校准每一个字,实在认不清的就只有顺了。李小文惊奇地发现,于建德在这里用他那无力的手腕写下了很多美丽的诗句,还有他和孟凡欣结婚之前和之后的很多生活上的散记。记录了很多他命垂一线的那一个一个可怕的瞬间,他常常感到死亡的威胁。他甚至感受到下一秒他就会离去。他幻想着自己的病能够被治愈,幻想自己有着无限的力量来保护家人,幻想自己会挣很多的钱,让他的家人从此不再为钱而发愁。
当他真的在李小文的帮助下治愈了,他在病愈初期在家将养期间写到:“非常感谢你,我最对不起的大哥!我会努力把前半辈子失去的都找回来。至于欠你的,今世报不完,就来世接着报。”
好了之后的于建德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和快乐,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整天想着挣钱还账,过于拼命,没有好好休息,总以为来日方长,没想到痊愈了的生命依然如此的脆弱。
李小文将于建德的手稿进行了整理,写成小说,投到他们所在的地级市的报纸上,被刊用,然后被以连载的方式被陆续刊出。他将每一笔收入都一分不少地送给孟凡欣。
热闹的春节很快就过去了,孩子们也陆续地离开了家回到了各自的学校。
新年伊始,孟凡欣依然逢集必赶,有时候也带着婆婆徐惠英,可以帮她看一下人。因为,单独把她留在家里,孟凡欣反而有点不太放心。
当刘大娘再次登门的时候,她明确拒绝了刘大娘的提亲。她把大部分的地租给了别人耕种,自己只留了一块便于机耕的大田,和一小块菜园,以保障他们一家的生活。她相信,她自己一个人可以照顾好婆婆徐惠英,她不但要活的精致,而且要活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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