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星空
每个人在记忆深处,都有那样一件东西,看着它,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2017年9月19日,星期二,晴
风吹起我碎发,寒风刺骨,我不自觉地拉了拉衣服的边角。
我看着这条熟悉的道路,攥着自己和乔岩的合照,紧紧地盯着这张照片,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时间的回忆里,触碰到如画的青春岁月,思绪回到那年夏天。
1.
蝉在树上不住的叫,我和乔岩初次相遇在这个炎热的夏季。
有些人,一见钟情。
我在一家熟悉的店铺门前纠结不止,我的眉头拧成一股绳,不停地来回踱步,头上的汗粒顺着我的脸颊一颗一颗地落在地上。
我拉着月往外走,在门口,看到了你,只有短暂的一秒,我的大脑就迷糊了,茫然地看向你。
我看着这个如艺术品一样的你,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你正在小心翼翼地擦手机膜,那种爱惜的程度如心爱的礼物一样,慢慢地擦拭,目光如炬地看着手机。对它的摩挲,如羽毛般轻巧。每个按键在阳光下似跳跃的音符一样的充满灵性。
我关掉了手机的拍照声音和闪光灯,咔咔咔,偷拍了几张你的样子,如揣着怀表般小心翼翼地存在手机里。
时光静止,直愣愣地看着认真工作的你,和我手里的拍照,笑了。
我还沉迷在帅哥的美色中不可自拔,想着要不要上前搭讪。
2.
从我的手腕上传来熟悉的痛感,月拉着我,白眼地看着我,“又花痴了,你不是不修手机么?走啊走啊……”我定定神,被月拉走了。
回学校的路上,月说,“星空,你喜欢那个手机店的男生啊?”
我面颊绯红笑着说,“哪有?”
“我花痴了一点而已。”我说。
“花痴一点点啊,我看你那个表情,在不离开,所有的淑女形象就没有了。”
我笑着说,“哪有,哼,就知道给我拆台,不损我,咱们还能一起愉快的玩耍。”
月因为要和朋友一起逛街,不能陪着我去手机店了。
3.
我第二次踏入手机店。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空气中突然的寂静。
我看着他,发挥我话唠的特征,开始和他闲聊,我这个手机的问题,如何修理。
我说:“我这个手机开不了机,直接黑屏了。怎么回事啊?”
他仔细地看我的手机,这里碰一下,那里碰一下。
他的微笑似阳光般温暖。
他看着陌生的我,说,“你这个按键有问题。接触都不灵了,需要换新的。”
我一脸迷糊地看着他,心里不自觉的对他产生了崇拜感与好奇感。
他看着我,沉默寡言,是我欣赏的男生类型。
他说:“我把你手机放在机器里检测一下,看看有什么问题,你需要等一个小时,比较漫长,坐在这里等等吧。”
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很无聊,手机拿去修了,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人来人往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车辆,每个人的行色匆匆的路过,到底有怎样的故事?
我和乔岩的相遇又是怎样的结局?敏感而多疑的我开始思考。
一声微弱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拉回来从我的耳边,“你的手机修好了。”
我看着崭新的手机,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动。
“谢谢。多少钱?”我微笑着看着他说。
“不贵,两百元。”他轻声说。
我听着这个价格愣了很久。我内心想的是:“如何搭讪能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呢?对了转账,我好聪明,哈哈。”我在心里偷偷笑了很久。
我莞尔一笑,说:“有支付宝或者微信账号吗?我给你转账。”
“XXXX这是我微信号和支付宝账号。”他面无表情,神情很严肃的说。
4.
我拿着手机,回到了宿舍。碰到了已经在宿舍许久的月。
我把今天搭讪那个手机店男生的事情说了,月不可思议地看了我一眼。
月赞叹我的性格如此外向,却又无力反驳我的行为。
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干脆,直率就是我的性格。
和月嘚瑟完,就开始和那个手机里的男生聊天了。
他在网络中确实比现实中活跃得多,如他所说。
凭借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周内和那个男生聊熟了,知道他叫乔岩,和我一个班级的。
我笑容满面地和月说:“我恋爱了。”月笑着说,这么快,速度啊?“我记得你上次换男朋友还是上个月啊?你问清楚啦,他有女朋友,你就尴尬了。”月的话似瓢泼大雨洒在我的身上。
我脸色铁青,却只能尴尬的笑笑。我为了化解这个尴尬的场面,灵机一动,伸出我的手指,在月的脸上掐了一下。月嗷嗷嗷的叫唤着,“星空,你太坏了。很疼呀!”
我和月开始嬉皮笑脸的打闹着。
5.
日子和平常一样,乔岩对我很好。我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
我的大学时光因为有乔岩的存在而感到丰富多彩。总有那么一个人,惊艳了你的青春时光。
爱,之于我,不是一饭一蔬;不是肌肤之亲;是平凡生活中的英雄梦想;是一种不老不死的欲望。 ——杜拉斯 《情人》
乔岩了解我的一切细节,知道我的喜好。或许这段话就是形容我和乔岩的吧。
一个寒冷刺骨的早上,我浑身冒虚汗,肚子如坠入深渊般疼痛,整个人在被窝缩成一团。
我给乔岩打电话, “ 我……我今天不舒服,天气太冷了,我就不去食堂吃饭了,宿舍还有零食呢。我的肚子不太舒服,在宿舍休息一下就行。”
乔岩凶巴巴地说,“那怎么行,你等我,我去找你。”
我温柔的说, “大冬天的,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我继续躺在被窝里。
平日里我与舍友的关系并不友好。大家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发现我有什么异常。
我一个人痛苦地睡了。
模模糊糊的意识中,我的手机响了。“您好,……哪位?”
我的手机没电了,屏幕上如漆黑的夜晚一样空洞。
我不管它了,继续睡觉。
在我刚要睡着的时候,有别的宿舍的小伙伴火急火燎地来找我。
我睁开眯起的双眼,意识模糊地看着她。
她说,你怎么不接电话,乔岩在宿舍楼底下等你很久了。
我听到她的话,如浑身打了鸡血一样,快速的穿衣洗漱,急匆匆地离开宿舍。
我在宿舍楼门口看到了乔岩。大风刮在他的脸上热辣辣的痛,他的牙齿在上下打架,身体缩成一团,弯着腰,搂着一袋热腾腾的包子,与往日英俊潇洒的他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总觉得我自己更喜欢他一点,其实,他也是很在乎我的。
我看着他,泪流满面。一边哭一边说, “ 岩,你傻啊!大冬天,冷不冷啊。”
骨节分明的双手从怀里抽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把热腾腾的包子给我,脸上露出来孩子般的笑容,我的心如被阳光照射一样的温暖。
我接过热腾腾的包子,狼吞虎咽地吃着。
乔岩那一双被冻僵的双手,成为冬季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乔岩带给我的温暖和惊喜,是我曾经谈过的恋爱中最真实的。
我总以为我和乔岩的爱情会慢慢被生活淡化,命运却喜欢在不经意间留下一个大大的惊喜。
我生日那天,舍友急忙忙的说,你家乔岩在宿舍楼底下等你呢。
我快速的洗漱,画了一个裸妆,出门了。
乔岩站在宿舍楼底下等我,穿着和平常不同风格的衣服,头发打了发蜡。他手里抱着一大束娇滴滴的玫瑰花,场面特别壮观。围观的同学都在好奇的看着他,心里想:“如此帅气的男生,他的女朋友是谁?系花还是院花?”
我就在大家的眼神交流下出场了,在人群中间看到了乔岩。
笑容还是和我当初认识他一样的温暖,我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抱着我,左手擦拭我哭花的妆容,笑着说:“小懒猫,哭啥?”
我心虚的看着他,牵着他的手,厚脸皮地拍了几张合照。
手机上的我灿烂如暖阳,而乔岩在宠溺着摸着我的头发,幸福定格在那一瞬间。
6.
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那么快,不知不觉间又来到了毕业。
盲目乐观的爱情,终于在现实的面前慢慢展露出骨感的一面。
一日,乔岩一本正经的和我说:“我打算留在学校继续考研,你呢?”
“我,回家乡找稳定的工作,我的家境不太好,不能继续读书了。”我说。
乔岩和我大声的争吵起来:“你的未来呢,就安心在一个小城市找一个稳定的工作?”
“不稳定,我能怎么办?我的家境又不好,读研究生需要很多钱的。我的弟弟还在上学,爸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我能怎么办?我又不像你,父母都有稳定的工作,我要养家啊。”
我的眼泪不住地落在地上,心如银针般刺痛,一边是我的家人是我的责任和义务,一边是我的爱情,我没有办法,只能抛弃你。
乔岩没有任何挽留我,只是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多了无奈与不理解。
我越想越难受,终于心里有了稳定的答案,我看着这个我曾经无比喜欢的男生,说,“咱们静静吧。你走你的考研路,我继续去我的小城市工作。
我和乔岩约定,咱们都要好好的,把联系方式留着吧,某一天,看到曾经的这些,还会感慨曾经的我们。五年之后,还喜欢对方,就在一起吧。
我和乔岩的对话,他一言不发,让我感到莫名的烦躁。
我安心回到小城市考公务员,而乔岩选择了读研,每日奋斗。
我的生活如流水般平淡,却很充实快乐。
一次偶然的调动,我又来到曾经的学校教课,正在给同学们讲杜拉斯的《情人》,快递人员给我打电话。
我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内心一阵莫名其妙的骤痛。
里面是一张我和乔岩的合照,背面有我熟悉的字体。依然那么秀气。
星空: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或许我已经在地球的另一端了。 很感谢你曾经喜欢过我,和你相处的日子简单而快乐。生活的平淡和理想,我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理想,放弃了爱情。或许是我们太年轻,或许是喜欢的太用力,在这场爱情的比赛里,我们太狼狈。我时常会看着合照,潸然泪下,想起来咱们的甜蜜时光,再见,我该去做化疗了。祝,安好。
我摩挲着这张照片,潸然泪下,眼角通红。我带着回忆浅浅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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