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非

1

“大师，我不懂。”黑袍青年望向对面的僧侣。

僧侣皱着眉头道“还请施主放下心中的执念，饶恕那些无辜的人吧。”

“你回答不了我的问题。”黑袍青年站直身冷冷道。

冬月，天空渐渐飘起了大雪，掩盖了那抹被鲜血染红的青草地，也掩盖了青年心中的落寞。

2

“叔，你能教我武功吗？我也想和你一样做一名侠客。

”少年用那清澈的眼眸望向青年。

青年慈爱地摸了摸少年的头道“好啊，不过要等千沙长大了，叔才能教你哦。”

“这么说，那就是叔答应咯。”

青年微笑地点了点头。

3

夏季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不断地向千沙的内心深处吹袭。

当千沙莫名其妙的从床底下爬出来，却看到了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大叔倒在血泊中，胸口上还插着一把匕首，伤口处汨汨地还流着鲜血。千沙不懂，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4

“小子，跟我走吧。”一名老者来到千沙旁边递了个馒头过去。千沙头也不抬就抢过来，开始不断地撕咬着，仿佛面前地馒头就是那些杀害大叔的人。

“你能教我武功，我就跟你走。”千沙恶狠狠地望向老者道。

“行，走吧”老者将他干枯的手掌伸向了千沙。一老一少就这么走出了城外。夕阳西下，一抹霞光铺在了千沙行进的道路上。

5

十年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也可以什么事情都不做。

他回来了，带着一把剑，一把当年大叔佩戴的长剑。

七星堂

“你们的堂主在哪？”千沙将剑指向了一名士卒，

“在侧殿。”

千沙手腕一翻，一道血痕显现在士卒的脖颈间，无力的嘶吼在千沙背后凄厉的传来。

“小友可否暂压心中杀念。”

“十年前，叶枫是否被你所杀。”

“不是。”精壮大汉厉色道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

6

千沙背坐着人群，一人独自饮着酒杯，他总是小心翼翼，掩盖心中的落寞。酒馆的喧嚣，客人的健谈，小二的吆喝声，与他的环境格格不入。

“雪姨。”千沙握着酒杯望向面前地美妇。

“七星堂覆灭的事是你干的吧。”美妇低声道。千沙并未答话，自饮自的酒。

“那把匕首上可有线索？”

“还在查，过几天再说。”

“枫哥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小沙，算了吧！”美妇恳求道。

千沙摔碎了酒杯，径直的走出客栈

“一切都无所谓，唯独枫叔。”

7

城郊，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梅花桩依旧顽固的伫立在泥土中，筒车还依旧滚动着，清澈见底的山涧泉水带着一丝甘甜。

“小子，回来啦。”一名老者躺在竹椅上悠然的晒着太阳。

“恩，回来看看。”千沙神色露出一丝挣扎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如亲人一般照顾他的老人竟然是曾经杀害他最挚爱的枫叔的人。千沙手中的剑不再如他随心所欲，那把剑似有千斤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曾经是将他从荒地拾回来的枫叔，面前的老人是在他堕入黑暗给他带来无限光明的老者。两者都对他疼爱又加，他无法抉择。

“小子站着做甚，到我这来。”老人愉悦的招呼千沙。

“不了，我买了治眼疾的药，放门口了。”

千沙运转内力，转瞬间，便消失在门口，不见踪迹。

“唉，孽缘啊！”老人幽幽的道。

8

千沙握着酒壶，一口一口地往喉咙里倒，烈酒灼烧着喉咙，烧的他叫不出疼，两行眼泪轻落在衣衫上，深怕惊扰了少年心中悲伤，一壶烧酒，一把剑就这么伴着千沙静静地呆着深巷中。柴门前的老狗也不吠叫，静静地趴着，似乎感受到少年的情绪。

风静静地吹落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轻轻地，就像他走路一样，很轻却不慢，他来到失落的少年面前，笑着缓缓道“千沙长大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了。”

“叔，你回来了，不会再走了吧”少年紧紧的抱着青年不肯放手。

“不走啦。”青年揉着少年的头。

哭声传遍了深巷，没有人去厌烦少年的失声痛哭。那具尸体和黑夜缠绵与少年共度一场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