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破茧蜕变
03
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巍峨挺拔的群山仙雾缭绕。远处，一声大鸟的长啸震掣山谷，那大鸟足足有七八尺长，通体雪白，盘旋翱翔几圈，缓缓下落，收拢翅膀，双足轻巧的落在一个高大精壮男人的肩膀上。
树影下的那个男人立在山谷的高处，身着黑色翻领窄袖缎袍，脚蹬金丝滚边尖勾锦靴，玉冠束发，月白束腰，腰佩弯刀。让人生生堪奇的是，他凤眼薄唇，赤目红瞳，眸子里一片血色深邃寒潭，冷洌凛栗。俯瞰远方的皇城，目光所及之处，一片屋舍良田如星罗棋布，一条蜿蜒碧河如缎带环绕。他对着这片秀丽景色神思良久，肩头墨绿刻丝鹤麾，被空谷来风吹得上下翻飞，缓缓道出一句：“我回来了……”
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什么在游走靠近。男人也不搭理，转头踏着青石，拾级而下，便见一旺汩汩流淌的温泉池，那池清澈见底，浑然天成，泉雾缭绕，仿佛忘却人间三千烦恼丝的仙境。
男人解下鹤麾及佩带，依次褪尽衣物锦靴，赤裸脚踝，一步步踏入温泉之内，撩起泉水抹了一把脸，顿觉一阵神清气爽，舒适的倚在一块岩石上横着臂膀，慵懒的搭在两侧，眼神空洞淡漠。
空气中陡然泛起寒气，男人剑眉上挑，一支凛冽的利箭“嗖”的一声，向他袭来。说时迟那时快，他突然向后仰天斜倚，肩头黑发飘散，箭锋掠面而过，“噔”的一声钉死在身后的那棵大树上。
他面前的草丛之下，匍匐着的一群黑衣蒙面杀手一跃而起，寒光闪闪的利剑刚一出鞘，还没等他们近身，高空中俯冲过一道白光，宽大的羽翼夹带着疾风，扑倒一片。紧接着，草丛中窸窣之声再次响起，一条碗口粗细的黑色钻纹大蟒探出头，随势而上，缠绕住两具黑衣人的躯体，任凭那两人如何挣扎，最后都落得眦目尽裂，气绝而亡。一群黑衣杀手同两只猛兽缠斗成一团，水中的男人睨着眼，注视着眼前的激斗，波澜不惊。
不多时，一声声惨叫之下，草地上就东倒西歪的横成了十几具尸体。
大蟒缠住一个貌似首领打扮的人物，近到男人跟前。张口显出一个浑厚男性的嗓音：
“殿下，这个是头儿，要留活口吗？”
啻吻冷哼一声，冰凉的气息在空气中流转，他目光扫视刺客：
“已经是第四波了，你们大神官就忍心派你们来送死的吗？如此急切的阻止我回去，他是有多害怕！”
“妖孽，人人得以诛之，你就……”
“谁让你说话了……” 啻吻眉间寒光骤起。
大蟒瞬间收紧身体，刺客再也嚷不出来了，他双手紧握喉头，不久就窒息而死。大蟒蛇松开没了知觉的身体，对着皇子瞪大眼睛，吐出猩红的信子抱怨道：
“哎呀，真烦人，你就这样没完没了的，和这些人玩吗？皇宫近在眼前，都到这一步了，为什么总在附近转，不冲过去杀了大神官呢？”
“不着急，猫抓老鼠开心的是过程，马上得结果，多没意思。我还要和伟大的皇帝陛下推杯换盏呢，你不要把他们吓晕了才好……”啻吻微微一笑，答道。
“口是心非，明明想着报仇，全部杀了多简单……”大蟒蛇心里嘀咕着，“砰”的一声，整个粗重的蛇身投入温泉，撩起一波水花，如秤砣入水即沉，不见了整条蛇影。
“不要进来打扰我，好挤……” 啻吻白了一眼荡漾的水面。
不一会，一个银发美男子从温泉水里钻出来，直嚷嚷道。
“好舒服呀，我现在想冬眠……”他眉眼滴着水，鼻梁如玉，双唇含笑，如一煦春风。
“快滚，穿上衣服……”
“蛇冬眠是没有着装要求的……”男子撩了下滴着水的长发，邪笑着。
啻吻皱眉叹气，随即从泉中立起身，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发稍滴落，明晃晃的阳光洒下来，落上他的脊背，背上赫然一片墨色符号如蝇头小楷般大小，密密麻麻，成行成列，蜿蜒从颈脖延伸至尾骨，衬在白皙的肌肤上，仿佛立于池中的一尊诡异神秘的雕塑。
他不急不徐的穿好衣服，坐在一块岩石上，手肘顶着膝盖，手腕托着下巴，嘴里叼着一条草梗，把丹凤眼眯成细缝，盯着天空。
“白鵺去哪儿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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