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他兄弟六个,还有两个姊妹。还有爷爷奶奶一起去了东北。爷爷奶奶拖家带口去了东北,并不是闯关东,而是迁民过去的。
我记事的时候,两个姑姑都已离世。太爷太奶也不在了。
父亲兄弟多,父亲排行老二,但是三叔比父亲先结婚,三婶在生下姐姐就在月子里去了。随后三婶的妹妹又嫁给了三叔。
父亲兄弟六个,我们这一辈的堂兄弟姊妹年龄几乎一年一个。四叔家的孩子与我们年龄相差最大,那会排除四叔家,我们有9个孩子。大伯家的两个哥哥不会与我们在一起,我们这7个却形影不离的在一起7.8年。
我们走在哪里几乎都在一起,就如一个小分队,和和气气的不会放生口角,而两个小叔的年龄和大伯家的两个哥哥相符,所以小叔也会在空闲的时候与我们一起打闹嬉戏。
那段日子现在想起来,真的很留恋。没有电视,没有高科技,没有现代化。最时髦的就是一部收音机而已。但是人常常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很开心。
记忆里的奶奶是缠足的,她的鞋子,夏天的我没在意过,留意过冬天的鞋子,鞋前面尖尖的,黑颜色的鞋面。似乎刚好有了记忆,母亲也会时常高兴了放我自己出去玩,不高兴了就哪也不许我去。那会我五六岁的年龄,会跟在哥哥姐姐身后就会跑跑掂掂的,看热闹凑热闹。我记忆里的奶奶的绑腿布,黑色的很长很长,那会年龄小,也没深究过,只是现在偶尔在记忆里寻找曾经的记住的一星半点的过去。
东北那会吃的主食最多就是小米饭,玉米碴子,玉米饼子,冬天晚饭基本玉米碴子多,因为玉米碴子煮起来费时,冬天天冷,小火煮一下午,煮玉米碴子,烧的柴多,这样子土炕也会有热度,即做饭了,又让土炕有温度,晚上睡觉也舒服,两全其美。
我们这六七个孩子常常聚集在奶奶家里,奶奶煮玉米碴子里,总会把土豆削了皮,一同煮。
我记忆里在奶奶那里吃饭很少的,现在想想这六七个孩子凑在一起,在那几年最艰苦的日子里,谁家碰到都会头疼。
而奶奶那时那里还有两个半大小子的小叔,正是吃饭的年龄。我们这些小孩凑在一起,不好吃的东西,你一口我一口也会觉得有意思,好玩。
奶奶的晚饭玉米碴子里放着土豆,不知道谁提起的想吃。奶奶便打开大锅盖,拿出一个土豆,那土豆比现在吃饭的饭碗口大,我们几个便分吃了,人多吃到嘴里也就几口。
我那会是不会说什么的,回到家里,便要求母亲煮玉米碴子也放土豆,母亲却从来没做过。母亲算是富家女,她做饭菜是段然不会像奶奶那般,一煮一大锅,因为人口少,母亲做饭菜总是要精致些美观些。
奶奶在我六岁的时候去了,夏季中午的时候,奶奶说做高粱米饭,也不知道母亲怎么听见的,便让我和妹妹去看看,有就拿回一碗来吃。我和妹妹便去了,和奶奶说话好好的,奶奶去厕所路上,奶奶突然浑身抽搐倒在地上,现在看来有可能是中风。而那会我是不知道的,村里的赤脚医生赶来,用针给奶奶挨个的指尖扎,但是还是没用,奶奶被送去了医院,然后再没见奶奶站起来,大约半个月时间后奶奶就离开这世界了。
奶奶走那天雨下的特别大,哭的最厉害的就是死去的三婶留下的比我大三岁的姐姐。因为姐姐一直都跟奶奶在一起。我缩在母亲身边,看见大人们哭,我就哭。他们停下来我就不哭了。因为孩子太多,奶奶不会照看哪一家的孩子,小一点我去奶奶那里也比较少,后来大一点,自己会跑去爷爷奶奶那里待一会。因此对爷爷奶奶亲厚并不是很重。
懵懵懂懂的我看着她们哭的那么的伤心,那一刻我才知道有个人从此我再也见不到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死亡。只是过了些日子,或许姐姐还在伤心,而我却已经忘了。
今天我回忆起曾经,那久远的过去,一个时代的很多无奈,都变成尘埃一起掩埋!想起玉米碴锅里的土豆,我在没吃过,只是想现在估计那里的人们也不做这样的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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