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夫子醉酒记
此孔老夫子非彼孔老夫子,若君非要认为是彼老夫子,那他就是彼孔老夫子,毕竟替人思维的大脑长在你们头里。
闲话少叙,我想光是醉酒二字,已经使爱酒的诸君口中生津。孔老夫子爱酒更甚,看到或是听到“酒”字口中生津,乃至舔唇咽津,而后“津津乐道”。夫子饮酒有两个阶段,前四两细细品味,每每提酒也是浅尝辄止,有人劝,则摆手称无余力。四两之后便无所顾,一口二两也是常事。弟子多知夫子有此爱好,每逢佳节或从家而归常携当地特产酒以馈夫子,夫子常礼让再三,而后纳之。
孔夫子爱酒的原因大概有三,虽然未必能写够三条,但是余所见伟大的写作家都是凡事有三,先定下气场,能不能写够再说。
第一,酒是勾诗勾,每每到孔夫子伶仃大醉之时也是他高产诗作之日。孔老夫子也常说,古有诗仙李太白,能饮千壶而后创千篇,酒饮得越多诗也就越多,而吾醉后只能创十篇,可见饮酒尚少也。
若把夫子的诗篇细观之,终会体会中华文化之深厚,韵律顿挫之美丽。“汪、汪、汪、、、”,夫子以最擅长的顿号开题,之后更是把顿号之学问发挥至极致,“是顿号使用者的老祖宗”,颜回这样客观地评价。
又见夫子转手又写下“汪汪、汪、汪汪、、、”每句以三个顿号收尾已成为夫子与众不同的特色,“旁人是模仿不来的,不是下顿号之时不够延长,就是不够圆润,远不够夫子这般清俊,秀丽。”颜回试图将夫子内心述于笔端的思想传递给众人。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夫子挥毫写最后几个字后便不动笔,在一阵叫好声中,也传来了质疑,“这不就是两只狗在咬架吗?”众人议论纷纭,同时转向了那个自以为看透了玄机的人——子墨,友好地劝说他行正道,切勿犯了观念上的错误,“夫子可是你师长,如此诋毁老师,你居心何在,你这不忠不孝之人。”大伙多半认为不忠之人又何谈孝义,断言他不忠不孝定不会出错。
子墨不紧不慢地反驳,“醉酒之前是我老师,现在也只是个醉鬼,其行为自己尚不能自知,诸君听之任之,岂不如盲人之引疯犬。”众人对于这个自以为看透事情的人嗤之以鼻,啧啧声也不绝于耳,子墨我对众人啧之,顿时书院,啧嘴声四起,后院的母鸡也应声而来,鸣声以应之。
但一人怎能啧过百人,众人还是占了人数的优势,将那“不忠不孝”之人“啧”出了书院。“啧嘴战”结束后,众人回首寻夫子,想从夫子那里得到一点赞赏和肯定,或者只是简单的一句“做得不错”。
门外长平街上,一片喧嚣,众人寻声而去果然见夫子在街上手舞足蹈。这便是夫子爱饮酒原因之二,酒为活动筋骨之良药。子贱连忙跑到夫子近前馋住夫子,夫子将推开继续舞之。子贱是新近入学堂的学生,性格温驯,夫子叫作甚子贱就作甚,夫子让朗读子贱就朗读地比众人都大声,夫子叫练字,王就练得比旁人更勤奋。
上课之余子贱闲爱些花草,牡丹月季串串红,菊花多肉巴西木,都有养过。夫子也因此对子贱成见颇深,“养花怎么能专心做学问?做学问就应该有做学问的样子,冷板凳,万丈书,养花岂不是一心两用,读书之时想着那些花草该浇水了,那些该施肥了,那些长得优美,那些有点欠缺。如此思想,怎能安心?”
故夫子每每经过子贱座位之时,总感觉他在敷衍了事,心里想着花草,唉之声叹之气也从胸腔经鼻腔传出。子贱观察事物也细致,听老师喘气不顺,私下照着一副通气顺心的方子给夫子抓了药。夫子见药更是气得喘气声更加沉闷急促,子贱心里暗想夫子病情更加严重,得再加重些药量方可呀。
也有人劝诫夫子,夫子你也爱酒,学问也做得很好不是吗?夫子转瞬即逝的笑容还是被旁人捕捉到了,“没有的事,我要学问做的好,又怎么沦落到教书的地步。”想必夫子只是听到“学问做得很好”的赞赏了。
夫子醉眼朦胧中瞧见子贱,酒精刺激大脑,所有细节在脑中重演放大,心中忿忿不平,破口大骂道“王子贱,明天起,你就滚出我的学堂,我孔夫子与你再无半毛钱关系。”
子贱问为何,夫子也说不出所以然,但一想到他养花就气不打一出来,用麻醉的大脑思考了一下,如果说他养花不好,他是否会以我爱喝酒为由反驳我呢,万不可给他这个机会。于是夫子没头没尾地骂着“你给我滚出学堂,你狗屎都不是,当初选学童之时,我就知道你屁都不是,我看上得是王朗。”王朗在一旁偷乐,“可是他太让我很失望了,你们这一届都是狗屁。”王朗在一旁转喜为忧,生怕夫子再说出些过错。
颜回安慰道,“可以了,夫子醉酒之时还记得你们,已经把我们都分不清了。”话音刚落,夫子将所有人名字用贯口背了一遍“谁他妈说我记不清了,颜回子骞端木赐,子有子路颛孙师、、、”当然还是夫子最喜欢的顿号为省略吧。
夫子率性脱衣而舞,瞧见扔出的上衣变成了鸟,在空中遨游一番后又重重落在地上,温顺地贴服着地面。众人深知夫子醉酒之后脾气异常,都龟缩在后方。
子贱连忙捡起衣物披在夫子身上,夫子见这鸟变成了上衣,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同时又觉得将“鸟毛”披在身上感觉到恶心,浑身刺挠,大喊着“恶心死了,你们都恶心死了”,将衣服扯下。众人在远处鼓掌叫好,大赞夫子豪爽,放浪形骸之外,深得魏晋风骨。
一辆马车飞驰而过,车上飘下一片绣花手帕拂在夫子面上,手帕上美人跳落在地上,白纱遮羞,身材曼妙,有着夫子的一想之容。夫子绅士地鞠躬伸手,“这位美丽的姑娘,不知可否跳一支舞?”为了在美人面前保留些尊严,夫子忍着恶心将“鸟毛”胡乱地系在身上,像级了夏日拉纤的纤夫,“小妹妹,你坐船头”的旋律一下从夫子脑中传到了嘴上哼了出来。
美人含羞一笑,夫子更加按捺不住内心的召唤,向着美人扑去。子贱看着夫子嘟着嘴巴,伸着双臂虎势凶凶扑来,深虑毕业大计,扭头嘟起嘴巴准备迎接夫子。夫子睁眼看到子贱嘟起的嘴巴,一巴掌扇了过去,大声喊着“恶心,你们恶心死了。”便像个被人欺辱的女人一样护住胸前逃跑了。
对于夫子的去处,众人是心知肚明的。众人果然在藏香苑门前发现了夫子。藏香苑虽为青楼,但其间新建了一个乐房,一来应付朝廷的法令——“青楼百米之内不能出现男欢女爱之声”,但是情到深处之时,实在难以克制,不得不说青楼老板之高明,用乐声盖住“男女之声”;二来也算是青楼的副业,也帮助那些卖艺不卖身的姑娘某个出路——可以陪唱。此法一经奏效,旁苑便纷纷效仿,大街小巷歌声弥漫,走到哪里都自带BGM,行人步子都是按节奏踩踏,走到了唱慢歌的附近,行人缓慢踏步,平时两分钟路程能走五分;遇到爱快曲的店家,人们往往步履匆匆,弄得门店冷清,店主也不知是何缘故。
夫子每到醉酒之时,如自动导航一般的来到这里,然后,一展歌喉,这也是夫子爱酒的第三个原因。倘若平时夫子为人温和,爱笑,见人歌唱之时也嗓子痒痒,但深知自己五音不全,碍于脸面,往往推脱不唱。
但饮酒之后,人轻飘了,面子厚了,胆子大了,拿起话筒就不放手,谁也抢不走,其实也没人敢抢。颜回进入乐房点了两首夫子最爱唱的,“女儿情”和“鸿雁”,夫子拿起话筒,柔情似水地唱起了女声,声音如同猪生命结束前的哀嚎,但夫子陶醉其中,眯起眼睛,翘起手指,慢慢摇晃着身姿。其间夹杂着“男女之声”和众弟子的拍子声。
夫子每一声哀嚎都能激起众人一番地叫好,夫子更加卖力地表演。一曲唱罢,夫子又想起了子贱种花的事,把子贱叫到身旁,用着立体声,教育着“你真恶心,明天就给我滚出我的学堂。”
子贱刚想辩解,被众人拦住,低声说,夫子醉了,明日醒时自会向你道歉。颜回劝夫子消消气,颜回是夫子的得意门生,众弟子的大师兄,话还是有分量的。夫子又继续唱第二首歌了,唱到高潮之时,即使破音也难唱到调上,将话筒砸在桌子上,用幼时修理失灵遥控器的方法弥补未上去的高调。
夫子又想起了子贱,破口大骂道“王子贱,你可知道我为你们付出了多少,衙门官僚哪个不是我应付?你们不懂珍惜啊!”夫子历数着委屈和心酸。
子贱饮酒后脑袋本就嗡嗡作响,再加上夫子这一路训骂,他只想让夫子闭嘴,让这个世界安静一会儿,借着酒劲大喊着,“夫子,你醉了,你不能再喝了。”众人瞠目结舌。夫子楞了一会儿,“我还能喝,谁说我不能喝了,颜回上酒。”
看热闹不怕事大,颜回又拿来十个碗酒,全都满上酒,夫子与颜回一人一碗,酒碗刚放下,夫子又开始训斥“你他妈的,你知道我多不容易吗?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般诓我。”“好好,咱们再和一碗,我就告诉你。”如此这般十碗酒下肚,夫子终于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房内死一般地沉寂,隐隐有“男欢女爱之声”传来,子贱终于觉得世界安静了。
次日,夫子向子贱道了歉,弟子们也欢呼着称赞“夫子知错认错改错的勇气,非常之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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