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写营第三期 | 文学创作浅谈·第七课

作者: LP理事会 | 来源:发表于2023-04-19 00:15 被阅读0次

    理事会读写营第三期 文学创作浅谈

    主讲:江南铁鹰


    第七课 小说与记述文

    我们这课来讲小说与记述文的异同。

    小说和记叙文的区别是:表达方式不同、特点不同。

    1、表达方式不同:记叙文以记叙人或事为主。常见的有:消息、通讯、特写、报告文学、游记、日记、参观记、回忆录以及一部分书信等。为了让记叙的人和事有意义,还需要辅之以议论表达方式。小说是通过塑造人物、叙述故事、描写环境来反映生活、表达思想的一种文学体裁。

    2、特点不同:记叙文是以写人物的经历和事物发展变化为主要内容的一种文体形式。小说有三个要素:人物形象、故事情节、环境(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

    记叙文:以记叙和描写为主要表达方式,以记人、叙事、写景、状物为主要内容,来表达作者思想感情的一种文体。

    小说: 小说是一种以刻画人物形象为中心,通过完整的故事情节和环境描写来反映社会生活的文学体裁。

    总结:
    ① 小说比记叙文故事性更强,甚至还有虚构性的情节在;记叙文的事件,讲求起因、经过和结果,比小说更加真实。
    ② 小说会反映社会生活,主题比真情实感的记叙文更深刻,更抽象。

    6要素和3要素:

    记叙文6要素:时间、地点、人物,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

    小说3要素:

    1. 人物:主要人物和次要人物。
    2. 情节: 一般包括开端、发展、高潮、结局四个部分,有时还有序幕和尾声。
    3. 环境:一般包括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社会环境往往会设定好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

    小说,在中国的发展虽不及诗歌与散文,同样是源远流长。既然谈到小说,不妨先了解“小说”,知道这个词的来历。“小说”一词最早出现于在先秦诸子百家中《庄子》的《外物》篇:「饰小说以干县令,其于大达亦远矣。」庄子所谓的「小说」,是指琐碎的言论,就是闲言碎语,街谈巷语,并不是我们今天与小说的观念。到了东汉的桓谭,他在《新论》:「小说家合残丛小语,近取譬喻,以作短书,治身理家,有可观之辞。」班固《汉书.艺文志》将「小说家」列为十家之後,其下的定义为:「小说家者流,盖出於稗官,街谈巷语,道听涂说之所造也。」他们的意思都差不多,意思都是有人将街谈巷语汇集起来,编成了故事,就是小说。这种解释已经与现代的小说的意义相近了。

    中国小说最大的特色,是自宋代开始就已经具有文言小说与白话小说两种不同的小说系统。文言小说起源于先秦的街谈巷语,是一种小知小道的纪录。在历经魏晋南北朝及隋唐长期的发展,无论是题材或人物的描写,文言小说都有明显的进步,形成笔记与传奇两种小说类型。

    而白话小说则起源於唐宋时期说话人的话本,故事的取材来自民间,主要表现了百姓的生活及思想意识。但不管文言小说或白话小说都源远流长,呈现各自不同的艺术特色。

    那么,现代小说又究竟是是什么样的文学体裁?

    小说,是四大文学样式(散文、小说、诗歌、戏剧)之一,以塑造人物形象为中心,通过完整故事情节的叙述和具体的环境描写反映社会生活的一种文学体裁,它是拥有完整布局、发展及主题的文学作品。 小说三要素是:人物、情节、环境。

    以刻画人物形象为中心,通过故事情节和环境描写来反映社会生活。人物、情节、环境是小说三要素。情节一般包括开端、发展、高潮、结局四部分,有的包括序幕、尾声。环境包括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按照篇幅及容量可分为长篇、中篇、短篇和微型小说。按照表现的内容可分为科幻、公安、传奇、武侠、言情等。按照体制可分为章回体小说、日记体小说、书信体小说、自传体小说。按照语言形式可分为文言小说和白话小说。

    上面关于小说的来源和定义源于网络,也是一般文学理论界对小说的基本理解和认知。我想就直接在小说创作过程得到的一些体会,和文友一起讨论。

    关于短篇小说与叙事散文:

    散文中有一类是叙事为主的,记述一件,或者几件事情的发展过程。其中往往也有人物和人物之间对话,甚至包括心理活动的刻画。这类散文与短篇小说之间究竟如何界定?我想一定到现在并没有明确,也一定有许多文友感到困惑。
    我先举个例子,下面一篇短文,是本人习作。

    《传递》
    一日在辛庄搭乘1号线。站在月台上,面临着轨道线,身后很快涌满候车的人。我庆幸今天应该可以有座位。
    列车驶近,身后的人立刻骚动。
    车门打开,我已经不是第一个跨进去的人。
    人们蜂拥的抢座,多数是年轻人。背后居然还有一双手拽我!明显是企图拉住我取而代之,因为前面还有几个空座。
    带着不满,我用力甩开那双手,头也不回,脚下没有停止,还是坐到了空座。背后的那个人几乎同时坐到了我身旁。此刻才看清是个背着行李的女孩子,也许是个学生?
    我很快原谅她的鲁莽,因为她的背上是个沉重的背囊。她也没有为刚才的举动感到不安,或许心中只是在侥幸,还是有了一个可以歇脚的座位。
    列车驶入下个车站,上来更多的人。
    车厢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自然不可能有空余的座位。上车的人群里,有两个抱着孩子。他们正在艰难地摇晃着向里面挤,路过的座位上,却没有一个年轻人起身!
    我站起来招呼着:“过来坐吧。”
    抱着孩子的是个60来岁的妇女,坐下后,第一句话是
    “谢谢!上海人真好!”
    看她周围的亲人,显然是一家来沪打工的外地人。在其中还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母亲,两个孩子长得如此想象,应该是对“双胞胎”。
    母亲怀里的孩子正在哭闹,母亲却在行进的列车上摇摇晃晃一脸无奈。
    那个坐在我旁边,刚刚把沉重的背囊卸下,抱在自己怀里的年轻姑娘,先是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对那位抱着孩子的母亲说:“你来坐这里。”
    小姑娘抱着行囊站起来,走到我的旁边。
    “谢谢啊,谢谢!上海就是好,上海人就是好!”
    这一家外地人,除去这句话,似乎找不到其他可以表述的语言。
    姑娘吃力地抱着沉重的行囊,脸上挂着光彩夺目的微笑,却对着我轻轻说了句。
    “谢谢你,叔叔!”
    我先错愕,然后也笑了。

    这篇短文,该属于散文,还是短篇小说?按照散文的特点,很显然是叙事散文,有事件发展完整交代,也有参与事件的人物刻画。是不是很出色的散文姑且不论,可以算散文是肯定的。那么,又能不能算是小说呢?按照小说的三要素:人物、情节和环境来分析,同样没有丝毫问题。

    有人物:“我”“姑娘”“老妇人”“年轻母亲”。

    有情节:“我”与“姑娘”登车抢行,抢位,抱小孩的外地人上车后,“我”先行让座给抱孩子的老妇人,外地老妇人的感激言语“上海人真好”然后是“姑娘”让座给年轻母亲,年轻母亲的再一次重复这句话表示感激,“姑娘”和“我”的眼神交流,“姑娘”的“谢谢叔叔”,我的错愕与微笑。结束。
    按照情节描写的四个阶段,开端、发展、高潮、结局,显然也是符合的。

    有环境:上班高峰时的上海地铁一号线车厢内,莘庄至莲花路之间。

    人物是特定的,对话有鲜明的个性和语言风格。短文中人物对话非常少,当然因为文章就很短,全文不超过700字。一共只有五句话:

    第一句是“我”说的。
    “过来坐吧。”
    非常简单直白,没有任何感情修饰。但是却有强烈的内涵。因为前面的环境描写,起到抑制潜台词的作用。第一,车厢内非常拥挤,不可能再有空座位。第二,抱孩子的外地人艰难的在车厢内挤着,摇晃着,却没有一个年轻人让位!于是这个“我”,一个老年人不得不站起来了。这句简单的对话,是他的身份决定的,也是一种心情在起作用。

    第二句是老妇人的感谢。
    “谢谢!上海人真好!”
    语言充满发自内心的感激,是真诚的,是简单的。可谓字字有内涵的。谢谢,是对老人给自己让座的感激,上海人是突出她自己是外地人,真好,对上海的感动,对上海人的敬佩。简单的语言暗含着境界的提升。

    第三句是年轻姑娘主动让座。
    “你来坐这里。”
    也是非常简单的语言,而且与“我”说的不同。这就是每个人的语言都要有自身身份和特点。同样,这句话表现出一个姑娘思想上巨大转变,从和老人抢行、抢座,到受到老人让座的感染,主动让座,这是人物的升华。

    第四句是年轻母亲的感动。
    “谢谢啊,谢谢!上海就是好,上海人就是好!”
    年轻的妈妈用了两个“谢谢”,两次重复“上海人就是好”,既是要突出不同人物对话风格,也是突出主题需要。

    最后一句,是“姑娘”对“我”说的。
    “谢谢你,叔叔!”
    又是谢谢!姑娘谢什么?文章没有加以说明,因为完全不需要说明了。因为这个内涵就是短文要突出表现的主题思想,已经明确在标题里——“传递”。传递什么?一种精神,一种平凡的伟大,一种中华民族的美德,这种思想和行为,是可以通过我们每个人的点点滴滴,一言一行去传递的。

    情节方面也是做了足够的垫铺与安排。上车前的拥挤、抢行、抢座。主人公“我”不满的情绪,姑娘身负的大包袱,行进列车的晃动,拥挤程度的不断增加,抱孩子外地人上车后的艰难,无动于衷的年轻乘客,都做了必要的描写和烘托。从头至尾在情节上做好了安排。

    环境是特定的,上海地铁一号线,早晨的上班高峰时段。

    个人以为完全符合短篇小说的要素。其中最重要的是按照记述文和小说的差别,其实最重要是记述文以纪事为主,还原一件真实事件,而小说以人物刻画为主,通过事件,来刻画人物。那么,和那显然,这篇短小说,重点是在写人物,而不是写一件事。所以他算小说。

    那么这篇文章究竟该归于哪一类?叙事散文,还是短篇小说?

    我在前面提出的这个问题,其实是想说明一下,在短篇小说和叙事散文之间的临界点,是有些难以界定的。或者更准确说,是二者颇有相似处。就本人的认识,可以这样来进一步分析:凡是短篇小说,都可以同时纳入叙事散文的范畴;但并非所有叙事散文,可以同时算作短篇小说。也就是说,短篇小说这个概念的定义方面,内涵会大于叙事散文;而叙事散文的外延部分,又比短篇小说要大一些,所以可以包容短篇小说。

    我一直在批评一些同学的小说更像记述文,其中主要就是你们在写的过程,重点不是放在人物刻画上,而过多在讲述事件。记住小说的情节,也就是所谓的事件,或者故事,是小说人物用生动形象的语言,动作演绎的结果,而不是作者在讲故事。说通俗一点,一个是讲故事,一个是演故事。你要改变自己讲故事的发生,而让你所刻画的人物,自己去演绎故事。比如我新写的小说《水媚青萍》,要是写记述文,就是将青萍为水媚的女儿捐骨髓的事件讲清楚即可,当然也可以讲述两家人的过往,而我的写法是纯粹小说写法,从少年写到青年,谢琳她们的纯真友谊,而且有生动的情节,学校里发生的霸凌。尤其重点写了酒驾撞死人后发生的那些情节,把水媚的形象突出。然后又写了水媚的丈夫又发生车祸,还是酒驾,致使残废。用两个酒驾叠加的方式,让矛盾升级,才能更加形象地突出水媚的坚强性格,两个历史灾难为第三个灾难垫铺,让水媚女儿的白血病,进一步升级矛盾,一步步推进最后进入整个故事的高潮,青萍为迟琴捐骨髓。知道最后水媚与青萍的相认环环相扣,这就是小说的特点,虚中有实,生动形象,具有典型性。

    我们看一下,其中几个重点情节。

    一条青石板的小路,顺着池边,穿越桃林,在越过一座石拱桥,朝着一栋小楼逶迤而去。白墙黛瓦的院墙,还有一簇簇的竹林,将一座幽静的小楼,掩在一派春色里。院门开了,里面一前一后跑出了两个梳着小辫的小姑娘,一个穿红,一身的桃红小袄,一个穿绿,一身的青绿衣衫。四只小脚在青石板上踏过,溅起轻盈的水花。春风里的细雨打湿了两个小姑娘的衣衫,她们却毫不介意。
    洞开的院门里传出两个女人的呼喊。
    “水媚。”
    “青萍。”
    “别乱跑,下雨,小心滑倒。”
    “这两个小丫头,带伞啊。”
    院子里站着两个女人,手里各自拿着一把花伞,一把是桃红色的,伞面上是盛开来的桃花。另一把是青绿色的,伞面是竟是一池青萍。
    拿着桃花伞的女子,是那个叫水媚的小姑娘的母亲,杨桃。对面那个拿着青萍伞的,自然是小姑娘青萍的妈妈,叶清灵,这座小楼的主人家。这座小楼是青家的房产,房子的主人,是叶清灵的丈夫,叫青墨黛。杨桃是她家的房客。小楼有三层,叶清灵一家子住在三楼。杨桃和丈夫水鸿运,带着女儿水媚,住在二层。一层用来公用,做饭的厨房,餐厅都在下面。其实二层还可以在分租一家,可叶清灵不愿意,嫌人多了不太平,于是只招租了一户人家。也巧了,两家人都只有一个同龄的小姑娘,一个叫水媚,另一个叫青萍。于是,两个只有三岁的小姑娘,一起在江南杭城外,一个叫桃花峪的地方,一起长大了。

    这样的手法,也是属于小说的典型方式,记述文是不会这样写的。

    课间的时候,教室里大部分孩子都离开了教室,跑到外面去玩了。青萍却独自坐在位置上看着一本连环画。一个男孩子跳到她面前,一伸手,夺过了那本连环画。
    “青萍,看的什么书,拿来我看看。”
    “赵晶归,你干什么?把小人书还给我。”
    “这么小气干嘛?不就是一本小人书吗?”
    那个叫赵晶归的男孩子,把书换了只手,高高举起,“你来拿啊,拿得到就还给你。”
    青萍努力跳起来,想去夺回小人书,赵晶归却要比她高一个头,青萍再跳,也是徒劳,已经急得快要哭出来。门外忽然奔进来一个姑娘,朝起一跃,从赵晶归手上夺回了小人书,然后还到青萍手里,站在赵晶归面前,怒冲冲质问,“赵晶归,你干什么欺负青萍?”
    “水媚,管你水媚什么事儿?”
    “就关我事,不许你欺负她!”
    “呵呵,就你一个丫头片子?”
    “丫头片子怎么啦?丫头片子也不怕你!”
    上课铃响了。
    “水媚,你等着。放学小心点。”赵晶归一面朝自己座位跑,一面威胁着。
    “等着就等着,谁怕你?”
    水媚安抚着青萍,“青萍,你别怕,有我。”
    “媚儿,别和他打架,他是男孩子,咱们打不过的,告诉老师吧。”
    “没事,先上课吧。”
    ……
    放学了。水媚背着书包拉着青萍朝外走。
    “媚儿,要不要去告诉老师?”
    “不需要,别怕,他们就是欺软怕硬。”
    雨已经停了,一道彩虹挂在天边,七彩缤纷煞是好看。孩子们一面朝学校外面走,一面仰头看着天边彩虹。
    “看,彩虹。真好看。”
    “多美的彩虹啊,真像一座桥。”
    水媚和青萍也看着天边的彩虹。
    “太漂亮了。”
    “真好看。青萍,你说,能走到上面去吗?”
    “那是彩虹,怎么上去啊?”
    “可我想上去,我想有一条飞上天,飞到彩虹上去。”
    “呵呵呵,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可以开一架小飞机,从桥洞里穿过去。”
    “呵呵,是吗?好,我们一人开一架小飞机,去钻彩虹桥……”
    “站住。”
    一个声音打断他们。
    四个小男生拦在路上。
    “赵晶归,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就是要得到青萍那本小人书。”
    “那是青萍的书,凭什么一定要给你?”
    “就凭我力气比你们大,她不给我,就抢过来。”
    赵晶归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另外三个男孩子居然一起走上去,围住了两个小姑娘。
    “青萍,你站在我后头。”
    水媚把青萍拉到自己身后,勇敢地挺着胸迎上去。
    “你们几个不嫌丢人?我认识你们,你叫乔琪,三班的,你们两个是四班的。你们四个男生,欺负我们两个女生,你们真有本事。”
    那个叫乔琪的男孩子,垂下头,朝后退开一步,另外两个男孩子,也不由得一起退回去。
    “赵晶归,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们好男不和女斗。”
    “你们……”
    赵晶归想不到会这样,硬着头皮逞强,“青萍,把小人书拿给我看。”
    青萍捂住书包,朝着水媚身后一躲。“我不给,那是爸爸刚刚给我买的新书。”
    赵晶归并没有伸手去抢,因为水媚拦在那里。他心里明白,水媚不会让自己抢走小人书。他只是有点下不来台了,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水媚似乎看出了什么,忽然说,“赵晶归,你要真心想看这本小人书,可以让青萍看完借给你。可今天的事情,要先向她道歉。”
    赵晶归想了想,又看看退回远处的其他三个男生,再看看青萍,伸手抓抓自己头发,小声问,“青萍,你肯借给我吧?”
    “先道歉。”
    “对不起,青萍,是我不好。小人书可以借给我看吗?”
    青萍看看水媚,在看看赵晶归,微微点点头,“明天借给你,不要弄脏了。”
    赵晶归裂开嘴笑了,“不会。我保证。”
    赵晶归转身和另外三个男孩子一起走了。
    水媚拉住青萍的手,“走吧。回家。”
    “谢谢你,水媚。”
    “谢什么?我们是姐妹,一辈子都要互相帮助的好姐妹。”

    这段文字看似与主题无关紧要,其实恰恰是为了表现水媚与青萍曾经不仅是邻居,而且是好姐妹。这是小说的一种垫铺手段。

    那年,水媚和青萍十五岁那年冬天。一场突如其来的的噩耗,把两个美好的家庭,同时打入地狱。
    刚刚下了晚自习,水媚和青萍,嘻嘻哈哈打闹着,回到宿舍,门口传达室的老张大爷敲响了她们的窗户。
    “水媚,青萍,快去学校门口接电话。家里来的电话,怕是出事了。快一点。”
    姑娘们慌了,拉开房门冲出来。水媚的动作更快一点,冲在前面,一边跑,一边回头喊,“青萍,你快点。我不等你了,先去接电话。”
    她们谁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儿?是谁家出事了?两家毕竟住在一个院子里,“家里出事了”,谁家都有可能。谁又会想到,竟然是两家一起出事了?这件事竟然关联着两家人。
    水媚率先冲到了传达室门口,一把抓起了那支话筒。
    “喂,我是水媚。”
    “媚儿,你爸爸他出车祸了。”电话里传出的是杨桃带着哭泣的声音。
    水媚一个踉跄,已经赶到的青萍,在后面扶住她。
    “妈,爸爸现在怎么样?”水媚哭出声。
    “在秀水镇医院里抢救。你快回来吧。医生说,说……”
    “说什么?”
    “怕是救不过来了。”
    “不,不会的。”水媚在电话里声嘶力竭喊起来,“妈,不会的,爸爸不会死的。妈妈,你让医生救救爸爸。我马上来。”
    水媚丢开电话,就要朝外面跑。
    青萍一把拉住她。“媚儿,你等等,太晚了,我陪你一起回秀水。”
    那只被水媚丢开的电话筒,吊在那里,里面还在传出声音。
    “阿萍,阿萍,你听见吗?”
    青萍忽然听见电话筒里母亲的声音,连忙对水媚说了句,“媚儿,你先别走。等我。”
    青萍跑过去拿起电话筒,“妈妈,是我。”
    “阿萍,你马上回家,家里出事了。”
    “我知道出事了,水媚的爸爸出了车祸,我马上陪水媚先去秀水医院。”
    “别,你别去,快回家吧,是咱们家出事了。听话,快回家吧。我陪着杨阿姨在医院就够了。”
    电话挂了,青萍却有点发懵。妈妈怎么说,自己家也出事了?出了什么事?妈妈为什么不让自己陪水媚去医院?青萍有点犯糊涂了。她不愿意再去想,把电话放回去,拔腿跑出去追水媚。
    ……
    杨桃母女相互簇拥在一起,满脸泪痕地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青萍已经走到母亲身边,去拉她的手。叶清灵浑身都在战栗,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青萍仔细分辨着,终于听清楚了断断续续的词语。
    “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居然会是他……青萍……你不该来这里。”
    青萍轻轻扶着母亲走向一边,小心翼翼地问,“妈妈,你在说什么?水媚的爸爸,究竟是怎么出的车祸?”
    叶清灵流起泪来,紧紧拉住青萍的手,“孩子,你别问了。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回去吧。妈妈会留在这里处置。”
    “妈妈,到底怎么啦?我爸呢?我爸他在哪里?他不应该是水媚爸爸的好朋友吗?他为什么没有来?”
    “孩子,你别问了,这一切都是命。”叶清灵一脸泪花。
    那盏灯终于熄了。杨桃和水媚紧张地盯着那扇门看着,似乎更加紧张起来。叶清灵也走了过去,大家都盯着还是紧闭的大门。
    门,终于打开了,一个全身都被手术服包裹着,戴着大口罩,举着两只手的医生出现在那里。
    杨桃和水媚冲过去,“医生,他……”
    那个医生轻轻摇摇头,低声回答,“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杨桃身子一晃,倒在了女儿怀里。
    水媚发出一声尖叫,“妈妈。”
    几个医护人员冲过去。
    手术室退出一辆车,上面躺着着的人,被白布盖得严严实实,已经苏醒过来的杨桃,朝着上面扑过去,发出声嘶力竭的哭喊,“媚儿她爸……”
    水媚也扑上去,抱着父亲的遗体放声大哭,“爸爸,爸爸。”那声音叫人肝肠寸断。
    青萍走上去拉起水媚,“媚儿,别哭了。”说着自己也哭出声。
    叶清灵流着泪走上去扶杨桃,“对不起,媚儿妈妈,真的对不起。”
    杨桃忽然直起身,一把揪住了叶清灵,发疯一般撕打。
    “都是你们家,都是你们家的青墨黛,是他害死了鸿运!”
    青萍和水媚同时愣住在那里,异口同声问出来。
    “阿姨,你在说什么?”
    “妈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在说什么?你问你妈妈去。媚儿,你知道是谁害死了你的爸爸?就是青萍的爸爸,这个女人的丈夫青墨黛,开车撞死了你的爸爸!”
    杨桃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炸响在青萍的耳边,也炸响在水媚的头顶,两个人一齐朝着叶清灵看过去。
    青萍朝母亲奔过去,“妈妈,你告诉我,这究竟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
    水媚站在母亲身边,厉声质问,“叶阿姨,是不是真的?我妈妈说的是不是真的?”
    叶清灵脸上写满痛苦,却不得不泣声回答,“是真的。他已经被警察带走了。警察说,墨黛他酒后驾车,在钱塘江大桥的引桥上,撞到了一个开着摩托车的人。那个人就是水鸿运……”
    “为什么会是这样?”青萍瞪大眼睛。
    水媚却朝叶清灵冲过去,“他疯了吧,居然酒驾撞到了我爸爸。叶清灵,我要你们陪我爸爸的命!”
    水媚抓住叶清灵撕打着,青萍也冲上去,努力分开水媚,护住自己母亲,几个人扭作一团。
    “水媚,你疯了吧?这不关我妈妈的事儿。”
    医院的一群安保冲过来,分开她们。一个医院的工作人员厉声责备着,“你们在干什么?这里是医院。”
    水媚朝着叶清灵母女咆哮,“你们给我滚,滚啊,我不要你们在这里假惺惺的安慰。我的爸爸死了,他死了。青萍,你看见吗?我爸爸死了,被你的爸爸开车撞死的。你,还有你叶清灵,你们欠我们水家一条人命!现在你们给我滚开,我再也不想在我爸爸的遗体前,看到你们青家的人!”
    青萍搀扶着母亲,离开了医院。叶清灵的神志似乎有些混乱,不住在那里低声说着。
    “我劝过他的,我劝过你爸爸很多次,叫他不要喝那多酒,尤其不能酒后开车,可是他不听啊,现在好了吧,出大事了。他酒后驾车撞死了人,撞死的还是水鸿运。可怎么办啊?一条人命,我们拿什么去陪人家一条命?”
    青萍忧心忡忡,“妈妈,现在爸爸他……”
    “你爸爸,当场就被警察带走了。他撞上水鸿运的时候,已经意识到撞人了,就踩了一脚刹车。可速度还是太快,把水鸿运撞飞了。有人看见打了110,警察来了,把他带走了,120接走了水鸿运。他在交警队差不多已经清醒了,自己交代喝了很多酒……警察扣押了他,打电话给我,我赶去交警队,也没有看见他……警察告诉我情况很严重,他酒驾已经违法,又撞上了人,如果可以抢救过来,还好办?否则,恐怕就有大麻烦了,酒驾致使他人死亡,是很重的刑事案件了,还会附带巨额的民事赔偿……”
    叶清灵断断续续说着,身子不停在颤抖。这场突如其来的的变故,已经彻底击倒了这个女人。
    “妈妈,你先冷静一点。我们慢慢想办法吧。水媚的爸爸死了,这是事实。是我爸爸撞的,这也是事实。他们家比我们家更惨,这更是事实。”
    此刻的青萍居然不在那么娇弱,变得清醒而理智。巨大的灾难,让这个15岁的女孩,快速成长起来。
    “我们现在先回家,回桃花峪吧。我要想联系律师,咨询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办?”
    ……
    水媚陪着母亲杨桃,留在医院。杨桃的情况不太好,住进了医院。人是清醒了,可精神非常不好。医生私下找到水媚,告诉她要注意母亲的病情,她受了严重的精神刺激,出现了精神方面的问题。

    这是车祸发生以后的医院,小说里非常重要的一个情节,也是矛盾的一个高潮,所有事件的原发点。如果是记述文都不会这样写。

    丈夫是搞销售的,每天都在外面应酬,都是很晚才回家。今天,又不知去哪里了?
    突兀之间,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水媚放下一家睡着的孩子,走过去拿起电话,电话里传出急促的声音。
    “你是迟连山的家属吗?”
    水媚的心“咯噔”了一下。
    “我是他的妻子水媚。”
    “这里是第三人民医院,你的丈夫出了严重车祸,你马上过来。”
    水媚顿时感到一个晴天霹雳打下来,她晃了晃,没有跌倒,强撑着走到隔壁,对靠在床上的母亲杨桃说,“妈,我有事要马上出去,琴琴睡着了。”
    杨桃转过头,失神的目光投向女儿,点点头回答,“知道了。”
    ……
    明明好日子已经开始了,可竟然再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似乎杭城就是水媚命中的厄地。
    水媚一个人浑浑噩噩地打了一辆车,赶到了第三人民医院。十年前,那叫人悲催欲绝的一幕,居然如此相像地又一次出现在水媚的眼前。
    手术室的门,紧紧关闭着,上面是一盏亮着的灯“抢救中”。走廊上还有几个人,其中有一个人,是水媚认识的,那是迟连山销售部的业务员小陈。另外,还有两个警察。看见水媚走过来,两个警察迎了上去。
    “你就是水媚吧?我是交警队的李鑫,这位是我的同事小王。”
    “我是水媚。我丈夫他……”水媚的神情有些恍惚。
    “是这样,我们是接到报警,赶到现场的。你丈夫迟连山驾驶一辆牌照为HB99880的黑色奥迪,在高速路违规驾驶,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一辆货车。经我们初步检查,发现迟连山酒精浓度非常高,属于醉酒驾驶。由于人已经严重昏迷,又随后赶来的120送到了这里来抢救。现在还是抢救中,情况很不好,你要有思想准备。”
    水媚人晃了一下,那个女警小王,连忙上去扶住她。
    “你怎么样?”
    水媚强撑着摇摇头,“我没事。你们知道他和谁在喝酒吗?”
    李鑫朝着那个销售部业务员小陈看过去,小陈快步走来。
    “嫂子,迟哥是在陪公司一个重要客户。”
    “陪客户就要喝酒吗?喝成这个样子还开车?不是自己找死吗?”
    水媚忽然发飙了,朝着小陈冲过去,吓得他朝后退了几步。
    “嫂子,我劝过迟哥,不要开车的,让他叫个代驾,可,可……”
    “可他还是开车了,然后就这样躺在里面。”水媚歇斯底里地喊着,手指着那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
    “现在怎么办?叫我们娘俩怎么办?”水媚忽然放声大哭,抱着头蹲在地上。
    小陈畏畏缩缩走去劝着,“嫂子,人还在抢救……”
    “抢救?”水媚泪眼婆娑,抬着头问,“能救过来吗?要是死了也算了,残废了又怎么办?十年前,我爸爸就是被人酒驾撞死了,现在轮到我丈夫……”
    水媚忽然像发疯一样站起来,一把抓住了李鑫。“警官,你告诉我,为什么还有酒驾?为什么不把那些酒厂关掉,没有酒了,不就彻底不会有人酒驾了吗?”
    李鑫有点哭笑不得,拿下自己的警帽,抓抓头皮,耐着性子劝着,“水媚,这可不是我们交警管的事儿。你还是冷静一点吧。”
    那盏灯灭了,水媚站起来紧张地盯着那扇门,仿佛在等待一个判决,丈夫生死的判决。可生和死,会给水媚的未来带来什么?她不知道。
    门开了,一辆平车退出来,有个护士举着个吊瓶。水媚忽然松了口气,看来人还活着,无论怎样,活着就好。
    “谁是病人家属?”医生一脸严肃地问。
    “我是。”水媚连忙迎上去。
    “人是救过来了,不过右腿已经没用了,刚才做了截肢处理,其他情况一般,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你去缴费吧。”
    一语成谶,上帝的判决出来了,迟连山活着,却从此变成了一个残废。水媚真的不知道是老天的恩泽,还是惩罚?她已经没有眼泪了,看了一眼昏睡的丈夫,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缴费处走去。

    第二次车祸,矛盾叠加。显然这就是小说,生活有可能发生,也有可能没有发生,但是恰恰是有生活依据的第二次车祸,让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具备了典型性。这是记述文达不到的一种效果。

    迟琴已经长成了花样年华,这是水媚和迟连山最大的欣慰。小姑娘懂事,学习又好,已经是初三的学生。水媚对自己这个女儿充满希望,她觉得自己命运乖蹇,应该已经把所有厄运都承担下来,在自己女儿面前,将会是光明一片。
    水媚在与迟连山一起整理货架,一边商量这女儿读高中的事。
    “连山,琴琴要考高中了,我想让她报考杭城一中。”
    “媚儿,一中可是全市重点,还不是咱们家的学区,别说考上有多难,就是考上了,还要一大笔赞助费。你可想明白了?这些年咱们日子过得去,可也没有多少存款。老太太的病,越来越重,只怕也要有些准备的。”
    “这些我都明白,可琴琴这么聪明,连年都是学校三好生,连老师都说,她是最有希望的。我一定要让琴琴考一个好大学!要想将来可以上个好大学,就必须读一个好高中。钱,我去想办法。”
    水媚的态度非常坚决,坐在轮椅上的迟连山,抬头看了妻子一眼,愧疚地说,“对不起,都怪我,当年也不是因为我,咱们家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水媚却拉住了丈夫的手,“你也别内疚了,都已经过去了。你不是也付出了代价?没事的,咱们一定可以挺过去。”
    “谢谢你媚儿。要不是你,我早就自暴自弃了。”
    ……
    一阵音乐声响起,水媚走到柜台上拿起手机。
    “喂,李老师?”
    手机的另一端,是迟琴的班主任李老师。
    “迟琴妈妈,你快点来医院一趟吧。”
    水媚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子,这些年她已经有点神经过敏,只要听到医院来的电话,心里就会打哆嗦。
    “李老师,迟琴怎么啦?”
    “迟琴今天上体育课的时候,晕倒了。先送到学校医护室,然后校医又护送去了第三人民医院,医生做了初步检查,提出要让迟琴住院,进一步做检查。校医给我打了电话,我现在也在医院,你马上过来吧。”
    水媚彻底慌了手脚,急急忙忙问,“迟琴,她现在?”
    “她现在观察室,人已经醒了。我在这边等你吧。”
    “好,我马上来。”
    水媚急急忙忙朝外走,迟连山拦住问,“是不是琴琴出事了?”
    “琴琴在体育课上晕倒了,现在人在医院,我马上过去。”
    “好好,你快去吧。路上小心,琴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水媚浑浑噩噩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医院,跑进去就看见了李老师和校医站在走廊上,看见她迎上来。
    “迟琴妈妈。”
    “李老师,谭医生,迟琴究竟怎么样?”
    “迟琴妈妈,你先别急。迟琴现在没事,在观察室。我们先去医生办公室吧。”
    三个人一起走进了医生办公室。一个男医生坐在桌子后面,看见她们走进来,抬起头问,“是迟琴的家属吧?”
    “我是她妈妈?医生,我女儿究竟得了什么病?”
    “你好迟琴妈妈,我叫牟少华,是迟琴的主治医师。是这样,我们初步检查了迟琴的血样,怀疑她很可能得了血液病,不过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为了慎重起见,建议病人马上住院,做全面检查。”
    水媚的脑子里“嗡”的一下,人也站不住了。李老师和谭校医一左一右扶住她。
    “迟琴妈妈,你不要急,先冷静一下,听医生说完。”
    牟少华继续说,“迟琴妈妈,现在还不能确诊。不过就是真的得了血液病,也不是绝症,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
    迟琴上去,一把抓住了牟少华的手,“医生,你救救她吧,她才15岁。”
    牟少华轻轻按住她的手,“你不要着急,我一定会想办法的。现在还没有确诊。你要是没有意见,我先安排迟琴住院吧。”
    “好好,那就住院,听医生的。”
    迟琴住进了医院。水媚亲自送她进病房。迟琴却在闹着要回家。
    “妈妈,我住院会耽误很多功课的。我没事,估计就是低血糖。咱们别住院了,回家吧?”
    水媚强压着内心的痛苦劝慰女儿,“别胡说,听医生话,在医院住两天,做个全面检查,检查完就回家,好不好?”
    “那好吧。”迟琴噘着嘴答应。
    “你乖乖躺下休息,在医院要听医生护士的话。妈妈回家去一趟。”
    水媚安抚好女儿,赶回家去,心里像是坠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女儿的病情虽然尚未确诊,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现在第一件事,只怕就要筹备一大笔医药费了。女儿的病,是一定要治的,可治病就要钱,还是一大笔,叫水媚心都揪起来。这些年,她省吃俭用,存下一笔钱,原来是准备等女儿上大学用的,现在都拿出来,也不一定够,水媚不得不考虑也没有其他法子去筹这笔钱。
    水媚托着沉重的步伐朝家走去。

    迟琴得了白血病,水媚的不幸达到顶点,这就是小说的步步推进效果,环环相扣,让读者始终充满悬念。也不是记述文可以比拟的手法。


    🍑【课后习作】
    本课时作业截止时间2023-4-2623:59。在评论区用学号开头提交,如:【03000】习作或者习作链接。本课时作业完成方可参评满勤奖。本课作业延续上一课的要求,大家两课交一篇即可。

    本期作业是一篇小说,小说的题目是网名,不过不是让你解释网名说明网名来历,而是用我们熟悉的几个网名,来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写成小说,小说字数是标准短篇小说,也就是3000-12000字之内。供大家选用以下五个同学的网名,水媚青萍,饮酒扬波,清风墨竹,渐行渐远,白铁无辜
    记住这是命题小说,只能在这五个网名中选一个,另外是写小说。虽然我还没有开始正式讲小说,就算摸底测验吧。最后说一下,这五个网名,我会陆陆续续都写一篇小说的。强调一下,小说不要隐射这些网友,只是纯粹借用名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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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标题:读写营第三期 | 文学创作浅谈·第七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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